柳家藏書閣。
一邊是浩瀚書海,一邊是先祖牌位。
或者說,是歷代少主的牌位。
密密麻麻,一眼看去,竟不比另一邊的書海小。
而其中最大的牌位,姓柳名茵。
在柳家,每任少主選拔出來之後都叫柳如茵,只有在成為少主,以及死後才會用到自己的真名。
將子月送入她的牌位中,給她單獨敬了香燭,又給其他沉睡的先祖敬了香,挨個告罪一番,柳如茵這才擼起袖子踩上供桌取下第二任先祖的牌位。
柳蔓在接到弟弟被罰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藏書閣。
看著踩在供桌上拿著先祖牌位沉思的柳如茵,眼角抽抽,瞥了一眼外面,不動聲色地抬腳將藏書閣的門關閉。
柳如茵瞥了她一眼,「來給你弟弟報仇的?」
「我沒那麼無聊。」柳蔓慢悠悠地走過去,拿起邊上的香燭點燃祭拜,「就是來看你是不是快死了而已。」
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說了句:「拿我弟立威,你是不是過分了?」
柳如茵伸手摸了摸那白皙修長的手拂過的傷口處,皮膚光潔,已經找不到一點受傷的痕跡,她眉眼微沉,下意識將這個情況隱藏起來:
「讓你失望了,我還能活很長一段時間。」
「我會讓人準備賠禮,就當是你在我這裡拿出去的。」
柳蔓劍眉一挑,打量了下柳如茵,語氣不冷不淡:「希望你能一直保持。」
柳如茵語氣平靜:「借你吉言。」
拿著牌位的手不知道按到了哪裡,只聽輕微的「咔嚓」一聲,牌位與底座突然分離,露出一個細小的裂縫。
藏書閣很安靜,再輕微的聲音也過於明顯,柳蔓很快反應過來,踩著供桌几步就柳如茵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柳如茵不閃不躲,「急什麼,下去再說。」
二人對視,下一秒,默契地踩著供桌向下躍,一句話沒說,二人再次默契地朝書海深處走去。
書海最深處,柳如茵身形一轉,把自己摔進靠牆的懶人沙發里,柳蔓挨著她坐下的瞬間摁下牆壁上固定的小燈,將這黑暗的小空間照亮。
柳如茵將表面牌面與底座分離,露出內里的牌位,隨口刺了一句:「你還是那麼沉不住氣。」
柳蔓冷哼一聲,沒反駁,只是看向她手中新出現牌位——先顯錢公諱越樂之神主位。
柳家第二任先祖去世時,身為女子卻位列國公之位,自然用得「公」字。
①②③④⑤(看後面)
「錢越樂?這是……?」柳蔓看著與原本牌位只相差一字的名字,劍眉一蹙,不解問道。
柳如茵若有所思,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次任務,我遇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
柳如茵將取下來的牌位放柳蔓手裡,繼續研究手中的牌位還有沒有機關,「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事,她說……」
柳如茵一頓,目光落在「錢公」二字上,「她說,『柳』這個姓不配我。」
柳蔓一愣,結合如今這個被隱藏的牌位,她很難不覺得柳家其實真實姓氏是——錢姓。
柳如茵表情莫名,「我聽薛顏局裡的幾個人叫那人,『錢錢』……」
柳蔓:「她姓錢?」
柳如茵:「應該?」
倆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站起身,朝著先祖牌位走去。
之前拜過了,倆人齊刷刷地踩著供桌翻牌位。
這事倆人也不是第一次幹了,分工明確,你左我右。
柳如茵一邊翻找一邊說:「我剛剛也不知道是按到了哪裡,你自己摸索。」
柳蔓吐槽:「你可真沒用!」
話是這樣說,倆人手中的動作卻不慢,藏書閣沒有冷氣,雖說陰暗冰冷,可沒多久倆人就熱出了一身汗。
「柳茵先祖牌位沒問題,說明咱們祖上真姓柳。」
「只有二代先祖至五代先祖的牌位有異常,內里都有錢姓。」
「這錢姓到底是哪來的?家族中的記載也都是柳姓,就連史記上也是。」
「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等等……你還記得家規中有一條,柳氏人不得與錢姓結姻的家規嗎?」
「你讓我想想,後面是不是還有一句,在錢姓不觸犯柳家的情況下,不與錢姓為敵?」
柳如茵和柳蔓面面相覷,隨後眉頭打結,一副絞盡腦汁思考的模樣。
實在不是她們記性不好,柳家家規數百條,有的又臭又長,若非必要臨時抱佛腳,柳家小輩都恨不得用家規墊桌角!
冥思苦想的柳如煙耳尖一動,神色一凜,「有人來了!」
柳蔓手中牌位一放,翻身落地。
「吱呀——」厚重的木質門扉被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名五十多歲,周身氣勢威嚴深重的女子跨入藏書閣,一眼就看到了盤坐在柳家先祖牌位前蒲團上看書的倆人。
見倆人之間氛圍平互不干擾,心下有些驚訝,隨即又滿意地點點頭,對於柳如茵和柳蔓這兩個家族強者,只要她們不鬧起來,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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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
柳如茵和柳蔓側頭看向來人,不緊不慢地捲起手中的書籍,起身,對來人彎曲手臂握拳點頭行禮。
「嗯。」文老頷首,微微一笑,周身威嚴去了些,多了些長輩慈和,「我正頭疼你倆會不會又得打起來,看到你倆氛圍平和,我就放心了。」
柳如茵:「文老憂心了,我會處理好族中關係的。」
不懂事?打一頓就好了。
文老看著柳如茵冷峻的眉眼,無奈搖搖頭,「你啊你……」
她知曉柳如茵不愛聽指教,只說道:「你下手也別那麼重,都是一群性格跳脫的孩子而已。」
柳如茵:「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能處理族中大大小小的事物了,他們卻還一副小兒模樣,整天只會吃喝玩樂。」
文老微怔,望著柳如茵沒什麼表情都臉問道:「那你覺得,這些小輩該怎麼管教?」
柳家人數不少,光是柳如茵這一輩,滿十五歲的就有近三百人,分布在國內外各處,非年節不聚集在柳家老宅。
柳如茵笑了聲,「都是柳家人,我自然不能看著他們荒廢人生,我名下有一資產過億的公司,本就要做歉禮賠些股份給柳蔓。」
文老看了看一旁板著臉的柳蔓,心中一思索就明白這所謂歉禮其實是賠給被打的柳軒的,只不過找個藉口賠給柳蔓更委婉,不然剛打過人就賠禮,少主威嚴何在?
柳蔓:「……」
柳如茵繼續說道:「我想了想,不如就讓這些人去公司里幹活,若是做得好,那這公司便送給族中子弟。」
文老、柳蔓:「……」
「做得好」這三個字可太靈性了。
給與不給,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
①(我沒寫錯,不是「氏」,是「公」,公字原是古代貴族五等爵位第一等,代表地位和尊嚴,代表傳統男尊女卑觀念和姓氏制度,這裡用「公」也表達錢越樂不是古代男權下男性附屬和打破傳統的意思。不准噴我!)
②(別說什麼男尊女卑出自《系詞上傳》其實代表的是天尊地卑,畢竟《列子·天瑞》也寫了男女之別,男尊女卑,故以男為貴,哪怕這段話原意是表達榮啟期對人生樂觀態度和生死貧富豁達的話,但也代表了當下社會現狀,而不是什麼男的要自尊,女的要謙卑,糟粕就是糟粕,別洗。不准噴我!)
③(聖人都無法保證自己無私心,即得利的上位者嘴上說得再好聽也只是說說,內心深處無法共情下位,實在不行你讓他們真實換位思考看看。)
④(別跟我說要從哲學角度和文化背景看問題,我不否認其中有大智慧,可在我看來,有些事物它也在說:看我怎麼辯(jiǎo)解(biàn),你們都得聽我的。)
⑤(我寫到這的時候想了很多,本來是有點惱火的,可突然就想到「世界是個巨大的草台班子」這句話,嗐,氣毛線,又不給我錢。)
當然,每種事物每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不能只聽,只看我寫的,感興趣的可以自己搜一搜,當然,最好去大點的圖書館了解,畢竟現在網絡上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準確。
但是!不能噴我!
我小心眼,無論你有沒有理都會把你寫文里反覆抽打!!!哼哼哼!
還有,我寫夠字數了的,寫這裡是因為作者有話不夠我說。
喜歡快穿!我那瘋狗一般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