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無策的腦海里出現黃貴妃去世前的那一段經歷。
黃貴妃說他們曾經彼此相愛,私定終身,他對此沒有記憶,是因為他失憶了。
玄無策當時對此嗤之以鼻,如今卻是深信不疑。
他真的喪失了一段記憶。
而罪魁禍首,便是對面的太后。
玄無策越想越氣,眼睛仿佛隨時可以噴射出怒火。
太后面露鄙夷,對於玄無策的怒火唯有冷冷一笑。
無用的怒火只是無能的表現。
「玄無策,在你登基為帝的第一天,朕便給你下了迷迷糊糊暈暈沉沉遮天蔽日丹。」
「朕曾經鄭重地詢問過你,你若要和黃良良結為夫妻,唯有放棄大玄皇帝之位。」
「你不願意,偏要兩全其美。朕又豈會讓你兩全其美,共享江山美女。」
不想放棄江山,又想美女在懷,天底下哪來那麼多的好事?
太后雷厲風行,給玄無策下了迷迷糊糊暈暈沉沉遮天蔽日丹,就是要讓玄無策有朝一日重拾過去,被自己折磨得痛不欲生。
「讓他服下解藥。」太后對麼麼嬤嬤說道。
麼麼嬤嬤上前一步,將解藥遞到玄無策的面前。
玄無策吃下大蒜、生薑、豬油,又迅速跳入浴桶泡澡。
短短片刻後,玄無策痛哭流涕,發出絕望的吼聲。
「良良,朕的良良,朕的良良,朕的良良啊……。」
「朕怎麼忘記了你?朕怎麼能夠因為迷迷糊糊暈暈沉沉遮天蔽日丹就忘了你?」
「良良,朕愛你,朕愛你,朕只愛你,為什麼你要棄朕而去,為什麼你要離開朕?」
玄無策絕望的哭聲刺激每一個人的神經。
太后饒有興趣地欣賞玄無策絕望的表情。
「為什麼?」玄無策忽然看向太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朕?」
太后道,「因為黃良良。」
玄無策咬牙切齒,「良良是你的晚輩,她和你有何仇怨?」
太后直言道,「因為黃良良是那個賤人的女兒。」
玄無策擰眉思索,「良良的母親早早去世,你們之間有何仇恨?」
太后瞪大雙眼,渾濁的眼眸流露出驚人的恨意。
「黃良良的母親——風花雪,當年是與我齊名的京城雙姝之一。」
太后娓娓道出陳年往事。
太后和風花雪曾經是閨中密友,她們在閨房翻閱禁書,在床上嬉戲打鬧,在月下許下誓言。
她們對月發誓,這輩子都不會成婚,成為噁心的粗俗男子的後院嬌花之一。
到頭來,風花雪卻對年少成名的將軍一見鍾情,背棄了她們的誓言,嫁給了那名將軍。
在他們盛大婚禮的那一夜,太后獨自一人站在白雪紛紛的庭院裡,一杯一杯飲用烈酒。
太后醉生夢死,原以為會淡忘出爾反爾,不守誓言,背信棄義的風花雪。
不曾想,在醉夢裡,太后清晰地回想起自己與風花雪的點點滴滴。
後來,太后為了遺忘風花雪,為了報復風花雪,選擇入宮。
時至今日,太后仍舊無法原諒風花雪。
「聽了朕的故事,你應該能明白朕為何無法接受黃良良了。」
「玄無策,朕本無意執掌天下,更無意插手你的婚姻。」
「你哪怕是娶了一頭豬,朕也無話可說。」
「可你偏偏看上黃良良,看上風花雪那個賤人的女兒。」
太后面容扭曲,無法接受她養育的兒子喜歡風花雪的女兒。
「我不懂。」玄無策搖頭。
「你不懂?你自然是不懂,因為你從未有過至交,所以你不懂至交被背叛的那種極致痛苦。」
太后擺擺手,兩名禁衛軍壓制玄無策。
玄無策大怒,「大膽,以下犯上,你們是要謀反嗎?」
太后笑道,「他們已經不是你的人了,他們都是朕的人。」
玄無策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掌握宮中的禁衛軍?」
太后提點,「玄無策,你還記得禁衛軍頭領是何人嗎?」
玄無策想了一下,靈魂一顫。
禁衛軍的頭領竟然是太后的侄子。
「不止是皇宮的禁衛軍,京城內外的所有兵力,朕都已經掌握。」
太后大笑。
玄無策這些年荒於政事,她伺機而動,不動聲色掌控了整個京城。
如今,京城已經淪為了她的掌中玩物。
「你……你竟然隱藏得那麼深。」玄無策看怪物般地看著太后。
「你何至於如此看朕?」太后漫不經心說道,「若是朕告訴你,你的父皇是朕毒殺的,你的那些兄弟是朕偷偷派人打死打殘的,你會是什麼表情?」
玄無策面露震驚,瞳孔地震,一副被天打雷劈的可憐表情。
太后仰天大笑,「你身體裡果然流淌那個男人的血液。」
「當年,朕親手把毒湯灌入他的嘴巴,他也是這副模樣看著朕。」
「龍生龍,鳳生鳳,你落得今日下場,怪只怪那個男人是你的父親。」
隨後,那兩名禁衛軍押著玄無策離開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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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無策離開後,太后的目光落在蕭旭澤的身上。
「蕭旭澤,你願意為朕效力嗎?」太后問道。
蕭旭澤沒有回答是否,問道,「娘娘,您既然具有傾覆京城的實力,為何還要讓您的侄女——榮妃娘娘,犧牲自己的清白與聲譽?」
「死到臨頭,你卻在關心這件事情?」
太后覺得蕭旭澤很有趣,很討人喜歡。
若非地點不對,太后甚至想要狠狠親一口蕭旭澤。
「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上戀戀這個丫頭了?」太后揶揄道。
榮妃榮戀戀嬌羞地瞥了一眼蕭旭澤。
蕭旭澤急忙說道,「微臣已經有未婚妻了。」
太后脫口而出,「年齡,性別,姓名……。」
蕭旭澤呆愣原地。
太后為什麼要問這些?
太后清清嗓子,「朕這是給你掌掌眼,你年紀輕輕,哪懂姑娘好壞。」
「朕是過來人,一部分女人最善於欺騙男人,一部分男人至死都未能發現枕邊人的真面目。」
為了讓蕭旭澤相信她的說辭,太后提起她和先帝的三兩件小事。
蕭旭澤聽了,臉色平平無奇。
對於女人的聰明、機智和多變,他已經從他家奶奶、母親、各位嬸嬸和各位妹妹身上了解到。
蕭旭澤從來不小覷任何女人,因為他們家就是女人當家做主。
「太后,莫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了,您要如何處置微臣?」蕭旭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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