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擎宇的大女兒和劉招娣的小兒子的死亡,仿佛打開了劉家的厄運。
在之後的半年裡,劉招娣餘下的兒子都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而亡。
短短半年間,劉鐵柱的孫子都沒了。
劉鐵柱噴出一口又一口的老血,老態龍鐘的老人家更加蒼老了。
劉鐵柱快不行了。
相比劉鐵柱,情況更嚴重的是劉招娣。
劉招娣的兒子先後死去,對於一位深愛兒子的母親而言,這些打擊無疑是重大且深入骨髓的。
劉招娣活得渾渾噩噩,每天抱著兒子們的衣物,痴痴呆呆地坐在床上,一遍一遍喊著兒子們的名字,像是以往她招呼兒子們吃飯時一模一樣。
劉招娣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精氣神快速消耗。
半個月後,劉招娣只剩下一口氣了。
景擎宇坐在劉招娣身旁,對於這個陪伴他小半輩子的女人,他心裡沒有一丁半點的同情和憐憫。
景擎宇看著劉招娣,眼神兇狠毒辣,宛如是看著他的殺父仇人。
「阿宇,大丫她們……她們就拜託你了。」
劉招娣迴光返照,難得清醒,囑託景擎宇照顧好他們的女兒。
兒子已經死了,劉招娣希望他們的女兒可以幸福快樂長大成人。
景擎宇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大丫她們,她們是女兒,防不了我兒子的出生,所以我不會對她們下手,你放心去吧!」
劉招娣眉頭緊鎖,「阿宇,你這話……這話是什麼……意思?」
景擎宇道,「招娣,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為你那些兒子的死都是意外吧?不是的,不是因為,他們的死亡不是意外,是我和我的女兒們聯手除掉他們。」
忍了那麼久,景擎宇終於對劉招娣袒露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瞧瞧劉招娣那張臉上的震驚錯愕,景擎宇內心歡喜如潮湧。
時至今日,景擎宇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電視劇里的那些反派話那麼多了。
劉招娣輕輕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你肯定是騙我,他們……他們不會是你害死的,他們也是你的兒子。」
「他們不是我的兒子,他們是你的兒子,我的兒子只會從我的肚子裡爬出來。」
景擎宇伸手掐住劉招娣的脖子。
劉招娣呼吸不暢,脖子爆出一條條青筋,臉色愈發灰白。
景擎宇算準時間,在劉招娣即將死亡時鬆開手。
「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生了那麼多的兒子,搶走了屬於我的份額,我也可以為爹和大寶生下一個兒子。」
「我應該是劉家的功臣,我才是那個最有資格給劉家生下兒子的人,可是你毀了我的夢想,你搶走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榮譽。」
景擎宇衝著劉招娣咆哮,發泄心裡對劉招娣的恨意。
劉招娣想要和景擎宇解釋,景擎宇根本不給劉招娣這個機會。
景擎宇一遍遍掐著劉招娣的脖子,一遍遍讓劉招娣體會瀕死的痛苦。
一個多小時後,劉招娣含恨而終,死不瞑目。
景擎宇還不解氣,一下下掐著劉招娣,直至劉招娣衣服下的皮膚血肉模糊。
「招娣,招娣,招娣你不要離開我啊!」
房間裡傳出景擎宇悲痛欲絕的哭聲。
外面的劉鐵柱還有村民都面露悲痛,他們明白劉招娣這是走了。
多天後,劉招娣下葬。
沒有劉招娣的阻礙,景擎宇日日夜夜糾纏劉大寶。
劉大寶根本吃不消熱情如火的景擎宇,找來劉鐵柱為他主持公道。
一天晚上,劉鐵柱從劉大寶的床上,生拉硬拽把不著寸縷的景擎宇拖出房間。
劉鐵柱一腳踹在景擎宇的大兄弟上,景擎宇的反抗立即土崩瓦解。
劉招娣已經死了,劉鐵柱又年老體弱,攻擊景擎宇的大兄弟是制服景擎宇最有效的手段。
劉鐵柱出腳是毫不留情,景擎宇大概率是廢了。
「景擎宇,你最近在做什麼?」
劉鐵柱手拿著一根拐杖,拐杖的一頭按在景擎宇的臉上。
「我跟你說過了,大寶身體不是很好,你要注意分寸。」
「你以前是記住這話了,現在你卻變本加厲,日日索要大寶。」
「你身體吃得消,大寶的身體吃得消?」
「你是不是因為劉招娣死了,你心裡不舒服,把氣撒在大寶身上?」
「景擎宇,我還沒死,這個家輪不到你來做主,我容不得你欺負大寶。」
劉大寶再不堪,那也是劉鐵柱唯一的兒子。
劉鐵柱的孫子都已經死了,劉鐵柱更加疼愛寵溺劉大寶。
景擎宇笑著解釋,說出十里八村最負盛名的神婆給他的「神諭」。
劉鐵柱道,「那神婆的能耐,我也聽人說過。如果真的是劉招娣的那些孩子妨礙你給大寶生兒子,他們死有餘辜。」
聽說是景擎宇害死了劉招娣的兒子們和劉招娣,劉鐵柱的反應極為平靜。
劉鐵柱的心裡,兒子的兒子才是他們劉家真正的繼承人。
如果景擎宇有機會生下劉大寶的兒子,犧牲劉招娣和劉招娣的兒子們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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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景擎宇早點把這件事告訴給劉鐵柱,劉鐵柱一定會幫手景擎宇,儘早除掉劉招娣和她的兒子們。
「爹,時間緊迫,你還是快點放開我。」景擎宇道,「我得抓緊時間懷上孩子,要是又出了什麼亂子,我們劉家可就真的要斷根了。」
劉鐵柱思索片刻,點頭說道,「你可以回去找大寶,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大寶的身體。明天,你去鎮上給大寶買些補品回來,給大寶補補身體。」
「好嘞。」景擎宇一口應下,馬不停蹄搖搖晃晃回去找劉大寶。
那個晚上,劉大寶哭著求景擎宇放過他。
劉鐵柱站在門口,默默地抽著味道嗆鼻的菸絲。
第二天,景擎宇早早爬起來,去鎮上給劉大寶買補品。
買完補品,景擎宇不作停留,回家給劉大寶熬製補品。
劉大寶一邊不間斷地喝補品,一邊被景擎宇不間斷地摧殘。
補品沒那麼有用,劉大寶被景擎宇糟蹋得形銷骨立。
終於,劉大寶沒用了。
不幸中的萬幸,景擎宇懷孕了。
這一次,景擎宇和劉鐵柱都相信肚子裡的孩子才是寶貴的男娃。
「阿宇,家裡的事情你不管了,安安心心給我養胎,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孫子給我。」劉鐵柱笑道。
景擎宇也是這個意思,每天躺在床上,享受家裡人的照顧。
半年的功夫,景擎宇的肚子跟吹氣球一樣迅速圓圓鼓鼓。
劉鐵柱摸摸景擎宇的大肚子,笑呵呵說道,「這肚子那麼大,阿宇,你肚子裡可能不止一個男娃,可能是兩個男娃。」
「爹,也有可能是三個男娃。」景擎宇道,「爹,劉招娣可是生了三個男娃,那三個男娃被我害死,如今我們家生男娃的這個份額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劉鐵柱欣喜若狂。
「三個,三個男娃?我要有三個寶貝孫子,三個寶貝孫子啊,我這一生無憾了。」
劉鐵柱更盡心盡責地照顧景擎宇。
景擎宇的肚子在各種補品的滋補下越來越大,大得非常嚇人,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炸開來。
又過了幾個月,景擎宇腹痛難忍。
生過許多孩子的景擎宇明白,他這是要生了。
「爹,爹,爹,我要生了。」
劉鐵柱驚醒,衝進景擎宇的屋子,親手給景擎宇接生。
在劇烈的痛苦下,景擎宇先生下一個孩子。
滿面笑容的劉鐵柱,見到孩子的瞬間,臉色變得又黑又臭。
「爹?」
啪的一聲,劉鐵柱給了景擎宇一巴掌。
「你騙我,你騙我,你又騙我。」
劉鐵柱抱起剛剛生下來的孩子,隨手丟進景擎宇的懷裡。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親眼看看你生下個什麼玩意兒?」劉鐵柱嘲諷道,「女的,又是女的,說好的男娃,他就沒有從你肚子裡爬出來。」
景擎宇呆呆看了一會兒懷裡的女兒,接著他隨手把女兒放在一邊。
「爹,還有機會,我們還有機會,我肚子裡還有孩子。」景擎宇道。
劉鐵柱振奮精神。
對啊,景擎宇肚子裡還有孩子。
劉鐵柱不奢望自己能有三個寶貝孫子,也不奢望有兩個寶貝孫子,只要有一個寶貝孫子就行了,他實在不敢貪多了。
劉鐵柱繼續給景擎宇接生,景擎宇又生下一個女兒。
劉鐵柱把那個孩子和第一個孩子放在一起,催促景擎宇繼續生。
景擎宇哭道,「爹,對不起,對不起,我又讓你失望了。」
劉鐵柱道,「哭什麼哭,你還有機會,只要生下一個男娃,你就不算是讓我失望。」
「我會的,我會的,我一定會給我們劉家生下一個兒子的。」景擎宇深吸一口氣,使出僅存的力氣,生下肚子裡最後的孩子。
劉鐵柱緩緩低下頭,緊接著砰的一聲,劉鐵柱倒地不起。
「爹,爹,爹。」景擎宇道,「你先別倒,我生下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啊,你先告訴我這件事啊!」
劉鐵柱一動不動。
景擎宇強撐著一口氣,掏起他剛剛生下的那個孩子。
一看,是個女娃。
噗的一聲,景擎宇噴出一口血。
他兩眼一閉,腦袋一轉,昏死過去。
許久後,景擎宇醒來,手上和臉上有溫熱毛巾擦拭的感覺。
「大丫,是你們。」
景擎宇周邊是劉家的那些女孩子。
在景擎宇昏迷時,她們一直在照顧景擎宇。
大丫她們見到景擎宇醒來,一個個張口哇哇大哭。
她們一邊哭,一邊說景擎宇昏迷了三天。
這三天裡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劉鐵柱死了。
「爹死了?」
怎麼會,他的爹怎麼會死?
大丫她們拖不動劉鐵柱的屍體,劉鐵柱的屍體還在原地。
景擎宇坐在床上,抬頭看去,在地上看到劉鐵柱。
「爹,爹,爹,爹你醒一醒啊,爹你不要嚇我。」
「爹,我不能沒有你,我們這個家更不能沒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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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能給你生下一個孫子。」
景擎宇知道劉鐵柱死亡的原因,劉鐵柱是氣急攻心,絕望而亡。
劉鐵柱滿懷期待,以為景擎宇這一胎可以生下男娃,沒想到接連爬出三個賠錢貨。
劉鐵柱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接連收到噩耗,他又怎麼可能堅持得住?
景擎宇嚎啕大哭,哭劉鐵柱的死亡,哭自己的不幸,哭自己對不起劉家。
哭了三個小時,景擎宇開始處理劉鐵柱的葬禮。
景擎宇身體虛弱,不能操持葬禮,只能拜託劉鐵柱的親戚們搭把手。
死者為大,劉鐵柱的親戚們都上門搭把手。
不過,家裡沒有大人遮掩,村里人發現了景擎宇生下的三個女兒。
村里人不知道那三個女娃娃是景擎宇生下的,所以他們猜測景擎宇偷了別人家的孩子。
良心未泯的村民撥打報警電話,警察一聽跟人販子有關,迅速過來村里調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景擎宇先後生下十多個孩子足夠讓他們震驚,更讓他們震驚的是,景擎宇殺害了劉招娣以及他和劉招娣的兒子們。
虎毒尚且不食子,景擎宇這玩意比畜生還不如。
警察深入調查,以殺人罪名逮捕了景擎宇。
劉大寶已經被他摧殘壞了,不可能再幫助景擎宇懷孕,景擎宇不可能再給劉家生兒育女,景擎宇走到了絕望的邊緣。
在法庭上,對於各項罪名,景擎宇供認不諱。
最終,法庭根據景擎宇的罪名,判處景擎宇死刑。
殺害了那麼多人,景擎宇死有餘辜。
在監獄等死時,獄友們聽聞景擎宇的大名,各種好奇檢查景擎宇的身體。
景擎宇沒有任何的反抗,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他已經不能給劉家生兒育女,延綿子嗣,他哪還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
獄友們見景擎宇沒有任何反抗,默默承受他們的任何虐待,他們變本加厲,更殘忍更血腥更噁心地對待景擎宇。
景擎宇還是沒有反抗,他沒有臉反抗。
他連為劉家傳宗接代這件大事都做不到,他反抗做什麼,這都是他的報應。
臨近行刑日期,景擎宇忽然得知,有一位姓景的女士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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