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老祖問天池聖門有沒有來人,這前後的話語是牛頭不搭馬嘴。
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語氣不善,明明白白回答說還沒有見到天池聖門之人。
第十八老祖冷笑道,「那些個老怪物是要等我們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去他們天池聖門不成?呵呵,當年出手打傷天玄子最重視的青牛的人,是他們天池聖門之人,不是我們,天玄子最恨的人是他們天池聖門。」
莊主是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莊主,他幾乎知道整個江湖所有的秘密。
莊主知道天玄子,也知道天玄子和天池聖門的恩怨。
自然,天玄子和他們萬里江山錦繡山莊之間也有仇怨。
恩怨有大有小,天池聖門的那個老怪物傷了天玄子的坐騎,天玄子無疑是最恨天池聖門的。
既然天玄子和天池聖門的恩怨最大,那就該是天池聖門來他們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談合作,不是他們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自甘下賤,過去天池聖門談合作。
南北兩大聖地,天池聖門和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從古至今就相看兩相厭,他們都不喜歡過去對家的地盤。
莊主問道,「第十八老祖,那我們如今該如何行事?」
第十八老祖回答,「等,等天池聖門來找我們。」
「如果天池聖門不來?」
「那就等天池聖門和天玄子兩敗俱傷,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莊主微微一笑,躬身離開了竹林。
……
江湖人士聞聲而動,一批一批地向百草門靠近。
以他們從前對天池聖門的了解,天池聖門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
天玄子打傷了天池聖門的宗師磊花,踐踏天池聖門的威嚴,天池聖門一定會和天玄子、百草門開戰。
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每一個不安分的江湖人士都過來百草門附近的百草城。
百草城也就那麼大,能住的地方也就那麼點,根本塞不下越來越多的江湖人士。
與百草門關係親密的門派和家族,他們倒是可以住進百草門內,時刻盼望著能夠親眼見一見大宗師天玄子。
沒有地方住的江湖人士直接露宿,條件刻苦點是刻苦點,但熱鬧不能不看。
他們等啊等啊,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十天。
十天,整整十天,天池聖門沒有任何的動靜。
江湖人士猜測天池聖門是怕了天玄子,所以按兵不動。
那了解真相的一小撮人,他們忍不住罵了一聲天池聖門和萬里江山錦繡山莊。
一處偏僻的山谷內。
百花盛開,酒席盛宴,山珍海味,百年佳釀,飄香十里。
其中,大門大派的掌門,大家大族的族長,他們秘密匯聚於此。
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和天池聖門不和,但他們在一件事情上格外合得來——壓制自己地盤上的大勢力。
萬里江上錦繡山莊和天池聖門都不允許大勢力的負責人隨意接觸,以防他們暗中謀劃顛覆大業。
這些大勢力的負責人如今匯聚於此,那都是冒著抄家滅族的危險。
他們無心吃吃喝喝,單刀直入。
「他們又來了,又要爭誰去誰家了,這事很重要嗎?」
「當年化天教一事也是如此,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和天池聖門明爭暗鬥了半個月才作出決定。」
「天玄子重現江湖,此事重大,稍有不慎,江湖掀起腥風血雨,死傷無數,最後還不是便宜神火聖教那些邪派妖魔。」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你們心有不滿,那就去找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老祖或者天池聖門的那些老怪物啊,在這裡嘰嘰喳喳又有何用?」
他們爭論不休,而他們爭論出來的結果也只是一個結果而已。
江湖太大,他們的心太小,只容得下自家門派和家族。
江湖有腥風有血雨,只要他們還在,就能為他們的晚輩撐起一片天地。
他們也想揮斥方遒,君臨天下,指點江山,可他們沒有這個實力。
在這些人中,萬物化萬物教的教主端起一隻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秘密會談結束,萬物化萬物教教主化作一片片花瓣,隨風而散。
山谷三十里外的南東方小溪邊上,花瓣從天落下,旋轉凝聚,又嘩的一聲散開,萬物化萬物教教主憑空出現。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腳踏溪水,步步逆流而上,來到一處懸崖瀑布的邊上。
嘩啦啦的水聲震耳欲聾,點點滴滴的水汽折射出五顏六色。
「屬下拜見教主。」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單膝跪下。
他的對面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瀑布之下是不著寸縷的年輕少女。
看容貌是年輕少女,是不是真的年輕少女就不一定了。
「如何了?」年輕少女問道。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回稟道,「回教主,天池聖門和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又僵持了,他們雙方都在等待對方過去商談如何對付天玄子尊上。」
年輕少女揮一揮手,瀑布停留,響聲歇下,天地萬物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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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少女起身,緊接著有兩名少女從附近走出,輕手輕腳給年輕少女穿上衣裙。
「天玄子重現江湖,這是我們等待百年的機會。天玄子隱居多年,他再次出現,實力必定有所增長,以他一人之力,也許能讓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和天池聖門傷筋動骨。」
「小李子,你下去安排,儘快促成萬里江山錦繡山莊和天池聖門的會面,別讓他們繼續浪費時間了。他們有時間,本座卻已等不及了。我們的大仇,我們的大計,該開始了。」
年輕少女雙手張開,日月仿佛都被她納入懷中。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目光炯炯,高聲道,「是,教主,屬下這就下去辦。」
「等等。」年輕少女道,「我此前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說道,「回教主,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的二兒子萬里璽彥已經拿到我們給他的東西,他已經按照我們的計劃那般修習了《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
年輕少女道,「可以開始第二步的計劃了。」
他們第一步的計劃是讓萬里江山錦繡山莊某位重要弟子修習《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而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的兒子萬里璽彥實現了他們的心愿。
而計劃的第二步是,暗中引導天池聖門的弟子發現萬里璽彥的秘密,讓他們主動調查萬里璽彥,查出萬里璽彥以活人修煉《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
至此,計劃的第三步不難推測,那就是讓武林中最大的兩個門派開戰。
他們已經完成了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自然可以開始了。
「是,教主。」萬物化萬物教教主道。
年輕少女問道,「有合適的人選嗎?」
該引誘何人去調查萬里璽彥,這可是計劃第二步的要點。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沉默片刻。
年輕少女直言道,「那就讓天池聖門的樓飛華和顧曦曦去調查。」
萬物化萬物教教主情緒激動地說,「教主,這會不會太冒險了,我們……。」
「不,就他們。」年輕少女笑道,「他們正直善良,他們勇敢直接,他們在百草門的光榮事跡,我都有所耳聞。調查萬里璽彥一事,非他們兩個莫屬。」
年輕少女的命令是絕對的,萬物化萬物教教主點頭應是。
隨後,萬物化萬物教教主下去。
三天後,萬里江上錦繡山莊的莊主和天池聖門的掌門於醫仙谷內會見。
他們都不想天玄子攪風攪雨,商議後決定兩家一同去找天玄子談一談。
若天玄子未來安安分分,放棄當年的恩恩怨怨,他們可以不計較天玄子的過去。
若天玄子不知死活,該放下的卻不放下,他們只能幫天玄子放下了。
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和天池聖門掌門相看兩相厭,商議好此事便拂袖而去。
同一時間。
在天池聖門養好傷勢的樓飛華和顧曦曦下山吃點好吃的時候,發現一個可憐人。
他們關心那個可憐人,可憐人情緒爆發,說出他家破人亡的人間慘劇。
「都是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的二兒子萬里璽彥,他殺害了我全家,還害得我如此。」
那可憐人手腳殘缺,身上是大大小小發膿的膿皰,整個人就像是在熱油里洗了個澡。
「你冷靜點,仔細說來。」樓飛華安撫道。
「不用擔心,我們是天池聖門的弟子,你若有冤屈,我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顧曦曦道。
那可憐人磕頭道謝,巨細無遺說出自己的遭遇。
樓飛華和顧曦曦難以置信,堂堂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的兒子居然拿活人練功,這比魔教之人還血腥殘忍。
樓飛華和顧曦曦帶上那可憐人回去天池聖門找師長,請求師長做主。
不幸的是,那可憐人沒有見到天池聖門的師長便死了。
不過,天池聖門的師長從那可憐人身上,看出了《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的痕跡。
《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是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一十八奇功之一。
那可憐人有可能說謊,但《化天化地化盡神魔無端五十弦錦繡功》是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獨門武功,這點做不了假。
「看樣子,那個萬里璽彥真拿活人來練功。」天池聖門的師長微微翹起唇角。
樓飛華義憤填膺,「名門正派的弟子竟以活人練功,萬里璽彥的言行與魔教之人無異。」
顧曦曦道,「我們不能假裝不知道,北地那邊,肯定有更多這樣的可憐人。」
顧曦曦垂頭,淚眼汪汪地看著死去的可憐人。
天池聖門的師長略作思考,安排樓飛華和顧曦曦過去北地一趟。
「如果就這樣過去,可能會被萬里江山錦繡山莊那些人懷疑。」天池聖門的師長想了想,說道,「這樣,飛華,曦曦,你們下山後,沿路拜訪各門各派、各家各族,勸說他們組建聯軍對抗神火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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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飛華和顧曦曦若有所思,接著恍然大悟。
以組建聯軍對抗神火聖教為幌子,實際上暗中調查萬里璽彥,好計謀。
而且,若是聯軍組建成功,那也是一樁好事,神火聖教可是魔道的大門派。
事不宜遲,樓飛華和顧曦曦第二天就出門了。
按照他們的計劃,樓飛華和顧曦曦他們沿路拜訪各門各派、各家各族,勸說他們一起消滅神火聖教。
樓飛華和顧曦曦慷慨陳詞,說動了一些門派,他們也順利來到了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地界。
樓飛華和顧曦曦正正經經求見萬里江山錦繡山莊的莊主。
莊主聽了他們的廢話後,以語言的藝術拒絕了樓飛華和顧曦曦。
神火聖教厲害是厲害,其實也就那樣,萬里江山錦繡山莊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
天池聖門也是這樣。
也就是下面的年輕弟子不懂,才認為神火聖教是武林正道的心腹大患。
樓飛華和顧曦曦年輕氣盛,明明白白告訴萬里江山錦繡山莊莊主,他們絕對不會放棄,他們一定會打動他的,集合正道的力量一起匡扶正義。
樓飛華和顧曦曦下山,住在萬里江山錦繡山莊不遠處的城裡,時不時登門拜見,繼續勸說莊主。
其餘時間,樓飛華和顧曦曦在城裡走走逛逛,見義勇為,拔刀相助。
暗地裡,樓飛華和顧曦曦找到了許多的可憐人,他們都是被萬里璽彥所害之人。
「師兄,他們太可憐了。」顧曦曦哽咽道。
「我們要拆穿萬里璽彥的真面目,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樓飛華道。
救人?
樓飛華和顧曦曦都想救人,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救人,他們又不是大夫。
大夫?
樓飛華和顧曦曦扭頭,兩人四目相對。
「我們可以拜託枯榮神醫。」他們齊聲道。
樓飛華飛鴿傳書,枯榮神醫不遠萬里過來一趟。
枯榮神醫見到那些可憐人後,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枯榮神醫,你不能想想辦法?」顧曦曦問道。
枯榮神醫道,「我是大夫,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他們內里耗空,氣血將盡,如風中殘燭,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樓飛華沉思,問道,「枯榮神醫,那你知不知道天下間有沒有人可以救那些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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