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音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後悔帶她出來,畢竟這裡人多眼雜,她這般言語實在是讓自己羞澀得滿臉通紅。
梁氏見到容昔陪著宋言音前來,臉色微微一僵。畢竟這並非自己的親生子女,他雖心中有些想法,卻也不能過度干涉,只能在言語上加以提醒。
容昔一一應著,待說完話後才回房。
結果剛一坐下,冬雪便抱著一摞書走了過來。
「女郎,休息了這麼久沒看書,該複習複習了,院試在即……」
冬雪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容昔卻是愣愣地一個字都未聽進去。她此刻還感覺疲憊不堪,昨晚那般折騰實在是讓她尚未休息夠。
她就像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冬雪拉拽著帶到了書房,又被架上了筆,翻開了書。
「冬雪啊,我不是才回來嗎?」容昔口中透明的靈魂緩緩冒出,怎麼個事兒啊?
「女郎,院試不像縣試和府試那麼簡單,女郎若不想將來吃苦,現在就要勤奮些才行。」冬雪一本正經地說道。
說實話,她覺得女郎的縣試和府試能夠通過,完全就是運氣使然,她甚至暗自懷疑是大人在後面暗中做了手腳。但這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只能一個勁兒地叮囑女郎多讀書。
「冬雪,我很聰明的,這些知識我都知道,我不用看書,我也能過。」容昔滿不在乎地說道。
冬雪主要職責便是盯著容昔讀書,對於容昔的水平她心中自然是極為清楚,以往容昔一本書看不了幾個字便開始打瞌睡,她怎能不著急?
「看吧,奴婢陪著你。」冬雪堅定。
容昔微死……
宋言音看著容昔那被疲憊籠罩的面容,心中似被無數細密的針尖輕輕刺著,泛起絲絲縷縷的疼惜。
宋言音不忍看容昔這樣,又不能耽誤她讀書,只能做了一些糕點帶到書房。
看她那樣,宋言音居然覺得,也不是非要考什麼功名才行。
儘管心中思緒萬千,宋言音卻不敢有絲毫逾矩之舉。他輕手輕腳地走到容昔身旁,靜靜地坐了下來,直至容昔的頭如同風中的殘燭般,一點一點地低下去,最終抵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宋言音見狀,微微嘆了口氣,這才鼓起勇氣,輕聲對冬雪說道。
「冬雪,妻主才從槐花鎮歷經波折歸來,一路上舟車勞頓,想必還未從那疲憊中緩過神來,不如今日,便暫且先讓她好好休憩一日吧。」
冬雪聽聞,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滿是嚴肅與不滿。
「音小郎,你需知道,女郎讀書頭等大事,切不可對她百般縱容。長此以往,對女郎而言,絕非好事。」
宋言音連忙點頭,他緊張地說道:「我明白,我明白,我絕非有意縱容。只是昨夜她……她著實太過勞累,我只是想讓她稍作喘息。待她恢復精力,我定會竭盡全力督促她潛心苦讀,不敢有絲毫懈怠。」
冬雪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雖仍有不甘,但女郎這般也只好暫且作罷,同意先讓容昔回房休息。
其實從宋言音說話的時候容昔就已經醒了,聽到他這麼說,容昔真的很感動,回到房裡的時候抱著人是親了又親。
「音兒,我娶你做我的正夫郎好不好?」
容昔微微抬起頭,目光熾熱而堅定地直視著宋言音的雙眼。
宋言音聽聞此言,身體猛地一震,言音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聽容昔這麼說出來,他覺得很不真實。
「妻主莫要胡說,我只配做妻主的小郎。」
「音兒,無需顧慮其他,你只需坦誠地告訴我,想還是不想?」
容昔微微抬起宋言音的下頜,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他的雙眸,似要從中探尋出他內心最真實的答案。
宋言音心中暗自嘆息,身為男子,誰不希望能在婚姻中擁有尊貴的地位?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從踏入姜家的那一刻起,他便清楚地知曉自己的命運早已被註定。即便二人如今已然如此,他也不敢去奢望那些東西。
可他還是在容昔緊盯的眼神下點了頭。
「既如此,那你便安心做好成為我正夫郎的準備吧。」容昔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愉悅的弧度,聲音中滿是不容置疑的篤定。
「妻主,翁姑定然不會應允我成為你的正夫郎。我實在不願因我之故,讓你遭受翁姑的懲戒打罵,更不忍見你因我而被他人肆意嘲笑譏諷。我知妻主有此心意,於我而言,便已是這世間最大的恩賜,已令我滿心歡喜。」
宋言音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與不安,言辭懇切地說道。
「這些你不用管,等著便是。」
宋言音雖仍覺此事仿若天方夜譚,成功的希望渺茫至極,可容昔的這番承諾卻如同一顆希望的種子,悄然在他心底種下,令他心中那原本被壓抑已久的憧憬與期待,如破土而出的春筍般,緩緩滋生蔓延開來。
或許他真的可以成為妻主的正夫郎呢。
三日後,姜芷眉率領眾人浩浩蕩蕩地從槐花鎮凱旋而歸。
容昔為了探尋那群匪徒上山為禍的緣由,四處打聽,費了不少周折,才終於知曉原來是當地一位富商之子,仗勢欺人,強奪了她的夫郎。
她雖習得一些武功,可終究難以與那富商之家的權勢相抗衡。他前去告狀鳴冤,卻慘遭毒打,險些丟了性命。
幾經輾轉,多方探尋,才得知那富商在上京有達官顯貴為其撐腰,背後勢力盤根錯節,錯綜複雜。
容昔沒在管後面的事情,因為翁姑回來了,她又要開始讀書了。
姜芷眉聽了梁氏說了大兒子的事情是容昔解決的,心中滿意,當下就給了容昔好多的獎賞。
然而,這些賞賜之物無一例外皆是字畫、筆墨紙硯之類,皆是容昔平日裡絲毫提不起興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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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就到了院試的日子。打從年後開始,姜芷眉就像個嚴厲的監工一樣,天天盯著容昔讀書。
她把歷年院試出過的那些題目,一股腦兒全搜羅了出來,然後讓容昔一道題接著一道題地做,反反覆覆,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就盼著容昔能在這次考試里發揮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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