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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趕來看熱鬧的苗翠花抱著自己的孫孫陰陽怪氣的說「王秀芹你好大的威風,當了婦聯幹事就是不一樣。」
王秀芹眉頭倒豎,打張賴子的動作停下來,轉頭看向苗翠花,臉色有點凶,「你苗翠花家裡也有閨女,啥時候被張賴子攆著跑一路被嚇著,你是不是還要對張賴子笑臉相迎啊!當娘的給閨女出氣,天經地義!大隊裡來日再有其他姑娘被嚇著了哇辦?要是我今天不打張賴子一頓,就不配當這個婦聯幹事!」
拉起虎皮扯大旗誰還不會呢?王秀芹拿著擀麵杖看起來威風的很。儼然是一副為大隊婦女同志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
周圍人已經有人附和,說苗翠花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張賴子這種人打一頓她們都嫌少呢!
苗翠花被她舉著擀麵杖和凶凶的臉色嚇到了,一時臉色有點訕訕,面子掛不住的哼了聲。
大隊長媳婦在旁邊一直看著沒出聲,任王秀芹打人出氣,這會也有點頭疼。
張賴子這個賴皮子是啥時候回村的,她們都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要是再讓他無聲無息的禍害了可就不好了。
這一次張賴子啥都沒幹,就是攆著姑娘跑給人嚇著了,雖然他動機不純,都知道被追上准沒好事,但這不還沒發生麼?
最後還是大隊長出來,做主把人關在大隊裡的豬圈裡一晚,明天他去公社問問,看上頭的領導能不能把張賴子這麼個潛在大禍害給解決了。
梁秋月有些意外,她本來以為今天這事就在她娘把張賴子打一頓出氣後不了了之,誰知道大隊長還能給出別的解決法子,還真是意外之喜呢。
這法子大隊裡的人都沒意見,張賴子也沒親人幫襯,就被綁著腳扔進了豬圈。
梁秋月對幫了忙的倆男知青道謝後被王秀芹牽著手回了老梁家的院子。
她前面是被嚇到了,但這會已經緩過來了。
王秀芹有些自責,要不是她讓自己閨女去撿柴,她閨女也不能碰到這事。
謝老太也嚇的夠嗆,還特意讓王秀芹給沖了個紅糖雞蛋水。
梁秋月這一覺睡的還算安穩,睡前本來想拿棍子去把張賴子徹底廢了,讓他以後沒有作案工具就不能去禍禍其她姑娘。但想著明天萬一大隊長去公社,公社給解決了呢,抱著這個心思,她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吃過稀飯餅子,王秀芹掏出三個煮熟的雞蛋,讓她自己吃一個,剩下倆給知青點昨天那倆幫了忙的知青送去以示感謝。
到了知青點,正讓說過幾句話有點臉熟的女知青把雞蛋送給那倆人,當然,她特意說明了是昨天的謝禮,畢竟這年頭小姑娘給男子送東西還是比較打眼的。
話剛落,許漢就從屋裡出來了,看到她,還溫和的笑了笑。
梁秋月又當著人的面感謝了一遍,許漢也沒推拒這枚雞蛋接受了這份謝意。
梁秋月自覺辦完事就往霍老頭那走,今天正好可以去學些東西。
拐頭就看見陳香香站在不遠處死死的瞪著她。
電光火石之間,梁秋月突然想起上次和陳香香鑽小樹林說話的人好似有點像許漢。
還真是日了狗了,陳香香不會以為她對許漢有啥意思吧。
陳香香倒底顧忌著許漢還在這,沒有和梁秋月掐架。
梁秋月瞥她一眼就往霍老頭那去了。
她去的時候霍老頭不在,應該是去上工了,她搖搖腦袋又往回走。
等中午大隊長從鎮上回來,眉頭都鎖著,顯然,公社沒給出一個解決方式。
這事還是她娘王秀芹給她說的,她是有點失望。張賴子昨天是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這種人,等做出了什麼,可就害人不淺了。以前他禍害過的,人家為了名聲都忍了,一年前村裡有不知道為啥跳河的閨女,現在想想,指不定是張賴子偷偷過來乾的,見出事又跑了。
大隊長媳婦和王秀芹,還有另外兩個婦聯的幹事挨家挨戶的去交代,知青點也走了一遭,讓有姑娘的人家都注意點,天黑後儘量別出門,要出門也不要一個人。大隊長也交代下去,讓大隊裡的男同志們都盯好了張賴子,以防他做出啥。
張賴子又被從豬圈裡放了出來,每日裡開始在大隊裡遊蕩,小半年過去了,也沒整出啥事。
而梁秋月保持著一個星期回一躺家的頻率,等初二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她成功的考上了高中。
又到了放暑假的時候,梁秋月收拾著東西和大嫂何玉娟一起回了家。
何玉娟肚子已經不小了,再有三個多月就要生了。
農村的孕婦條件真不如後世,很艱苦,有的在生孩子前還在地里上工。
何玉娟嫁到老梁家來後並沒有去地里上過工,但家裡刷碗燒灶餵雞的小活也沒少干。
而梁秋月回家就沒這待遇了,該上工還是得上工,不然家裡這麼多張吃飯的嘴,而工分又太少,年底分的糧吃不夠一年的可要愁死人。
每年秋收是隊裡最忙的時候,大隊裡為了效率,還會吃一段時間的集體大鍋飯,大鍋飯的滋味就別提了,只能保證熟、菜有鹽味,別的啥都不保證。
梁秋月去年還在碗裡扒拉出來倆大菜蟲,當時臉都綠了。這時候的人根本不把菜蟲當回事,還會當肉吃掉,只有她這個後世來的人會噁心到吃不下飯。
每個星期回來,梁秋月都會去霍老頭那一趟,家裡雖然拿不出啥好東西分給他,但自己家的口糧還有沒吃完的野豬肉每次都會送去一些,讓霍老頭一個星期改善一次伙食。
那頭野豬這幾個月下來也沒剩多少肉了,老梁家每次炒臘肉也只會切一點,有個油水葷頭就行了。
梁秋月每次去都會在霍老頭這學新語言,霍老頭就覺得這丫頭聰明,教起來不像是沒有一點基礎,基本一點就通,他還是很喜歡這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