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了租好的院子裡。
那家的主人早就等在了那裡,是一對年紀約莫五十歲的老夫妻。
看到了顧盛因的架勢,他們還有一瞬間的遲疑。
顧盛因笑著說道:「我們前不久才從北城搬家過來,我正好在這邊讀書,所以提前租好院子,過幾天,家裡人都會過來。所以行禮多了點。」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是一個人帶著兩個下人住著,雖然這家人看著挺好,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人家起了什麼壞心思就不好了。
果然,聽了她的話,那家的女主人就笑道:「難怪我說你們這麼帶了那麼多的東西,原來是要搬家。我和我家的這位也是要要搬去和兒子一起住,這院子才空閒了下來。」
兩邊很快就談好了價錢,顧盛因直接租了整整一年。雙方將協議簽好,顧盛因讓笑笑給了錢,就算是將手續辦好了。
「小姐,那我們以後,都做什麼呀?」笑笑其實有些迷茫,她從小就只會做一件事情,就算伺候顏若華,突然搬了出來,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林媽白了她一眼:「你以前怎麼伺候小姐的,現在自然是也怎麼做。」
顧盛因其實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
她會的東西很多,可是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適合做什麼。
最簡單舒適的,不過就是什麼都不做。顏若華的那些嫁妝,足夠她們主僕三人優渥的生活一輩子了。
而她,只需要吃喝玩樂,然後將顏若華曾經寫過的東西發表出來,自然也能顧博得一番美名。
可是這樣,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麼呢?
顏若華臨死的時候,最後悔的就是當年被休棄的時候沒有勇氣反抗,被家裡人冷落對待的時候選擇了忍耐,空有滿腹的才華,卻一生被「囚禁」在這方小小的院子裡。她幾乎從來沒有為自己的人生拼搏過一點點。
如果不能讓顏若華的人生活得精彩沒有遺憾,她顧盛因又何必,非要來跑這麼一趟?
等等!吃喝玩樂。
顧盛因眼睛一亮,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啊。
她心中隱隱的,對未來有了一些設想。
雲喜班。
艷名滿雲城的雲喜班第一青衣柳雲依正在台上唱著一曲貴妃醉酒。
不同以往的是,她這一次的觀眾,只有一人。
柳雲依水袖輕揚,溫柔多情的眸子一直含情脈脈的看著端坐在黃梨木大椅上的年輕人。
那人有著凌厲的眼神,鼻樑高挺,薄唇緊緊抿著,身上的軍裝一絲不苟,制服的扣子被嚴嚴實實的繫到了最上面一顆,在椅子上坐得筆直。
他對著柳雲依有意無意的挑逗沒有半點反應。
直到一曲唱罷,柳雲依下了台,依舊是那一身繁複的戲裝,朝著那人款款行了一禮,聲音婉轉:「小女子柳雲依,見過皇甫少帥。」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皇甫麒的目光。
只一瞬間,她仿佛自己被無盡的冰冷和殺氣所包圍,濃妝之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了起來,身子甚至忍不住開始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