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樣的人家過什麼樣的日子,心態放平,心不苦則身不苦。
明儀第一世就明白這個道理,心平了,一切都平了。
人世間的五毒貪嗔痴慢疑皆由心相起,相罷了,看透參透,是她行走紅塵的踏腳石。
「爹,什麼時候送哥哥去私塾?」
「過兩日我帶你哥哥去魚莊私塾拜訪,按慣例,今年冬日已至,年節在眼前,私塾該到休沐時了。」
明儀瞭然笑問,「那哥哥不是得等明年才能入學了。」
「今年應該也能送去,看先生怎麼說。」
「若是哥哥去了私塾才好呢,早日入學,多學好些東西;哥哥耽誤了大半年,學業方面定是懈怠了很多。」
去到新私塾,先生教學不同,進度也不同;哥哥有的忙活了,趕學業進度是少不得了。
程元西但笑不語,嬌嬌小小的閨女總愛操心;明明她哥哥年長許多,很多時候她反而更像姐姐。
「秧苗還真不少。」
所有秧苗清點出來單獨放一邊兒,程元西看到地上少說三十株秧苗,不由搖頭失笑;這多秧苗認都認不完,周王世子倒是真捨得。
珍稀秧苗給他家的小閨女種著玩,該說大手筆嗎?
「爹,秧苗得儘快種下,果子太多分一分吧;祖父祖母、大伯、二伯他們那裡送上一些,讓他們都嘗嘗鮮。」
「成呀,我家閨女都捨得,爹爹哪兒能說不送的?」程元西幫著她一起扒拉瓜果。
蒲陶有一筐,一筐大約十串兒。
綠瓜六個,全是大瓜。
胡瓜一筐,大約三十多根。
石榴一筐,一筐里有四十個的樣子。
胡桃最多,五大筐。
明儀分了分,葡萄她留兩串,綠瓜留兩個,胡瓜留半筐,石榴留一半兒,胡桃只留一筐;其他的全部分出去。
程元西先分出一份給程大柱送過去。
「爹,周世子送了好些東西過來,這些是儀儀孝敬您的;您和娘吃著,等會兒兒讓幾個侄子把他們那一房的帶回去。」
就別分給其他人了。
程元西有時候也會想,他們孝敬給父母的東西,父母吃就完了;若是分給其他房的人,他雖不至於介意,卻總是心裡落個疙疙瘩瘩的。
「儀儀留了嗎?」程大柱拿起一個胡桃在手中把玩,關切詢問。
程元西微微一笑,「留了。」
「留了就行,你大哥二哥那邊適當給點甜甜嘴就成。」
「知道,那爹,我先走了。」程元西告辭而去。
程大柱蹲在瓜果筐子前,一個一個嘗過去,每個都是新鮮瓜果;以前見都見不到的好東西,如今堆在他面前吃不完。
心頭不知想到什麼,程大柱起身來回踱步。
程元西回到滄海苑,將打算分給大房二房的瓜果分出來單獨裝一個筐子;其他的給閨女搬回廂房裡放著,她想吃就去拿。
「爹,您把您和娘、哥哥那份搬回去。」說著話,明儀又從她留下來的那一份中分了一半兒出去。
程元西擺手,「留在你這裡,我和你娘想吃了來這裡拿。」
「您和娘帶回去,想吃就能吃得上;我這裡這麼多,吃也吃不完。」明儀趕緊裝筐子裡讓他搬走。
她還打算把剩下的裝進空間裡存放呢,放著慢慢吃;爹娘經常過來,她還怎麼放空間。
程元西無奈輕笑,對女兒的貼心慰貼的很。
「行行行,一會兒就搬走。」寵溺含笑,將分出來的一筐放到外面。
明儀這才放心了,隨後是布料、華服、金、銀、玉、瑪瑙、珍珠等首飾;這些她沒打算分,她不喜歡程明月,不分給她。
至於家裡的女性長輩,分給他們戴不合適;周庭送來的全是適合小女孩兒用的。
程元西也知道這一點,「其他的你留著用,周世子也是有心的人。」
他這個做父親的都做不到這麼細心,吃穿用度,樣樣精細;衣裳從頭到腳全部配套的送,他是瞧准了他們程家沒有精細養女娘的能力,才會做的這般周到。
說來,是他們程家無能。
「那是自然。」明儀輕抬下顎,理直氣壯的說道:「潮生送的首飾華服全是給我量身定製的,才不要送給堂姐。」
「.」程元西能說什麼?他能讓女兒送一些給侄女嗎?
那必然是不能的。
侄女是個不討喜的,如今算是得罪了家裡所有人;周世子送來的東西價值不菲,哪兒能送說就送。
即便她們姐妹感情好,也不能隨便送出去;這些全部是周世子的心意,拿著周世子的心意送人,不是糟踐人家的心意嘛!
至於吃食,這麼多吃的,說明周世子考慮到了他們家的情況;把他們家的人都算進去了,本意就是分著吃,不然,這麼多瓜果又沒冰,很容易失去水分,甚至腐爛。
「你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送,爹還能強求不成?」
明儀輕哼道:「就怕某些人不老實,犯眼紅病。」
「是是是,我家閨女最好。」程元西連連點頭,幫她把東西送去了臥房;而後喊來兒子來幫忙搬秧苗。
明儀留了兩株蒲陶秧苗栽種於庭院之中,特別是涼亭那一片;等到長大,藤蔓集結,果實纍纍,既能當景賞,又能抬手飽口福。
其餘秧苗送去了後院的荒地。
正是到了荒地,程元西父子三人才知曉,原來大房二房的幾個兄弟在幫忙開荒刨地。
程明信看到他們過來,想起兄長的話,頓時覺得兄長太對了。
祖父果真把這塊兒地給了小堂妹。
「三叔。」
「三叔。」
「三叔。」
「三叔,您和小堂妹可算來了。」
程明義幾兄弟笑著與程元西打招呼。
程元西道:「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開荒而已,小堂妹用得上,我們人多干一天就能開出來;早些種下去,了卻小堂妹一樁心事。」程明義笑眯眯的開口。
「你們有心,等種出來大家可能一飽口福了。」程元西揚起笑意。
程明信望著他們身前的放著筐子,裡面裝的全是秧苗;一株株帶著土壤,看上面那一層保存的不錯,沒有壞損。
「小堂妹,都是什麼秧苗啊?」
「現在只知道有胡瓜和蒲陶的苗。」明儀軟糯糯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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