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公子生辰這天,頭頂的陰雲全都散了,陽光溫暖地露了出來,怎麼看都是極好的天色。讀爸爸 www.dubaba.cc
昨夜季嫣已經讓人備了兩輛馬車,也吩咐小廝去成衣鋪為魏韞買幾件合身的新衣。
此刻她被碧雲攙扶到了府門口。魏韞還沒有來,她便在此處等了片刻,奈何太陽毒辣,只是站了一會兒,嫩白的皮膚就泛起了紅意,季嫣只好先坐在馬車中等。
後來聽到動靜,就知道是魏韞出來了。
她想掀開帘子看上一眼,卻被碧雲阻止了,「外頭太陽毒辣,小姐還是別被曬著了。」
季嫣望了她一眼,點點頭:「那就先去顧府吧。」
然而馬車剛走了沒幾步,外面就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碧雲見狀道:「小姐稍安勿躁,我下去看一眼怎麼了。」
碧雲從前面跳下去,季嫣在裡面也沒坐住,忍不住將帘子掀開了一角。
問題似乎出在了魏韞的那輛馬車上。
「魏公子息怒,可能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廝半夜裡不長眼睛,將馬車錯當成了茅房。」
碧雲剛走過去,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惡臭,她用手帕堵住口鼻,皺眉看向說話的小廝:「怎麼會出這樣的差錯?」
碧雲是小姐身邊的人,不好得罪,小廝諂媚的的目光中帶著討好:「碧雲姑娘,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誰能想到會有人做出這樣噁心的事出來。」
「顧家也不算遠,您看看要不讓魏公子走過去?」
碧雲擰著眉頭,她向來知道府中的下人肚子裡多的是壞水,保不齊就是有人故意針對魏公子,但眼下時間緊,也顧不得揪出幕後黑手來。
她說道:「我去問問小姐。」
碧雲回來的時候,季嫣也差不多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嗓音溫軟道:「既然魏韞的馬車不能用了,那便叫他來坐我的。」
「可是小姐」碧雲眉頭擰得更緊,「魏公子畢竟是男子,不好與小姐共乘」
「為何這樣想?」季嫣頓了頓,說,「魏韞在季家一天,便就是我的弟弟,無需這樣講究。」
碧雲想了想,覺得也是,畢竟是一家人,傳出去也損不了小姐清譽,她便轉身過去傳達了季嫣的意思。
「這」小廝也有些愣,十分驚訝道,「碧雲姑娘,這不太合適吧,怎麼能讓魏公子上小姐的馬車?」
碧雲懶得與他爭論,強硬道:「這是小姐的意思,你們只管聽就是了。」
隨後又看向魏韞,「魏公子,請吧。」
在這場混亂中,最要緊的當事人卻是最置身事外的那一個,魏韞幾乎沒有說一句話,仿佛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齣針對他的戲碼。
他無意間抬頭,在那輛府中小姐的馬車上看到了一張白皙嬌艷的臉蛋。
少女一隻手掀著小窗的帘子,水潤微紅的杏眼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目光看著他。
魏韞心中一頓,或許今天這場事故,也是這位嬌小姐的新手段罷了,她是想羞辱他嗎?
不得不說,這種奇怪的手段,讓魏韞也有幾分好奇。
他隨碧雲來到那輛馬車前,在對方再三叮囑莫要衝撞了小姐的碎碎念下,魏韞上了那輛馬車。
馬車內部不算寬敞,魏韞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
這香氣很怪,甜得有些發膩,卻又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聞得久了,還隱約能從中辨出幾味藥香。
太守府的這位病秧子小姐,今日穿了件緋色的羅裙,明艷的料子襯得她病氣的皮膚更白,宛如一顆脆嫩多汁的水蜜桃。
此刻端坐著,腳邊堆疊的裙擺宛如一朵綻開的木芙蓉。
魏韞有些不習慣這香氣,無孔不入的,有一種與對方肌膚相貼的不適感。
因此他將視線移開,又拘於禮數冷淡地說了一句:「多謝小姐垂愛。」
季嫣也在打量魏韞。
魏韞生得好看,性子卻似乎有些孤僻,甚至有幾分逆來順受,或許是與他長期被欺壓有關,性格難免會有些畸形。
這是季嫣對魏韞的第一印象,但系統又說他日後會是反派,那魏韞便也就不會只是她想得那樣簡單。
此刻聽到對方這樣的稱呼,她頓了一下,說:「你和我不必這樣生分,你娘既入了季家,那你便也是季家的公子,喚我一聲姐姐便是。」
聽她說完,魏韞的眸光微變,倒不是因為對方說的這番話,而是這位嬌小姐的聲音實在太軟,又輕輕的,宛如耳語一般,與身上甜膩的香氣一樣,軟得讓人很難忽略掉。
魏韞此刻的腦海中全是這位太守府小姐嬌嬌軟軟的聲音,他並未作答,對方似乎當他性格內斂,便找補話題道,「聽說你還有一個小字,叫衍之是嗎?」
那樣軟的聲音從對方嬌艷的唇瓣中吐出,讓魏韞有種說不上來的僵硬,尤其是聽到對方用那樣嬌的聲音念他的小字。
片刻後,少年幾乎沒有語氣起伏的平淡聲音響起:「嗯。」
「那我以後可以叫你衍之嗎?」
又來了
魏韞不禁有些頭疼,他的小字還從未被人像這樣念過。
見他遲遲不答,少女似乎自覺自己有些僭越了,便軟聲歉道:「你若不喜歡,我那以後還是叫你魏韞。」
魏韞依舊沒答,與這位嬌小姐同處在這樣逼仄的空間,渾身又被這樣黏膩的香氣包圍,他有些悶得喘不過氣來,明明與對方已經保持了最遠的距離,卻依舊仿佛貼得很近似的。
他一面垂下眸緩解自己的不適,一面又在警惕對方使什麼下作的手段。他並不會單純得以為,對方突然待他好起來,只是突發善心。
季嫣看他並沒有與她說話的想法,便也不再說了。
原身的身子骨弱,剛剛與魏韞說了那麼多話,她此刻也有些累了,白玉似的臉頰透出了薄薄的藕粉。
馬車行駛途中並不算穩當,少女髮髻上的釵環步搖丁零噹啷地響著,是這寂靜的車廂里唯一聒噪的聲音。
魏韞覺得奇怪,這位嬌小姐,不論是身上散發的香氣,還是說話的聲音,甚至連髮髻上珠釵碰撞的聲音都是那麼的讓人心煩意亂。
他以前從未覺得,府中的這位小姐在某些方面,是如此的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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