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嗎?」
江塵舟聽著辣辣的老婆偏紅的唇冷漠的吐出這句話。
雖然很不合時宜...
但是他...
江塵舟雙手輕輕搭在老婆勁瘦有力的胳膊上,因為過分白皙,稍微有一絲窒息就整張臉通紅。
甚至連眼尾都未曾避免。
他微微仰起頭,更露出完美的下頜線。
故意咳嗽兩聲。
一滴淚便順著右眼的眼尾緩緩落下。
像是珍珠一般渾圓又透亮。
淚珠要落不落的。
江塵舟同樣一副快要活不起了的模樣。
司嵐玉內心暗暗不爽,他手上還沒用勁,這個人未免有些太弱了吧。
江塵舟知道現在沒立刻讓自己離開這個世界都是算他已經心軟了。
看來小世界的桎梏和從小接受到的思想也無法斬斷兩個人靈魂之間的羈絆呢。
司嵐玉只覺得虎口處猛地一燙。
濕熱的淚珠已經降臨。
司嵐玉覺得自己心裡有一種很莫名的情緒,心跳的頻率也加快了不少。
往日的冷靜早就煙消雲散。
他收回了手,恢復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走吧。」
江塵舟重新呼吸到了空氣,一隻手捂住脖子不斷咳嗽,另一隻手卻依舊不知死活的拉住了老婆的衣角。
江塵舟咳了半天,才緩解了嗓子裡的不適,「可不可以帶著我...」
司嵐玉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不過那表情明晃晃的就是在說「不行」。
緊接著司嵐玉就看到很合自己胃口的男人有些落寞的低垂下頭,拉著自己衣角的手也一寸一寸的離開。
明明是已經有些越界了的距離。
但是司嵐玉卻絲毫沒有厭惡的感覺。
只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哪哪都合自己的胃口。
他心裡琢磨著把對方占為己有的可能性有多大。
其實現在這個社會早就不推崇所謂的愛情了,在他們眼裡只剩下了貪和欲。
所以遇到了看的順眼的人他們就會想辦法搶過來,也根本不會在意對方是不是願意。
即便是已經結了婚的,只要被那種稍微有勢力的人看上,那一紙婚約不過就是一張廢紙一般。
這樣的事情司嵐玉看到的太多了。
他的母親在小時候就被別人擄走。
年少的他不知道什麼叫燒殺搶掠,只記得一片火光中,父親顯得有些冷漠的表情。
他好像是哭了吧。
那些人猙獰的表情在看到他眼淚的瞬間,變成了數不清的嘲弄和鄙夷。
順帶著連一旁置身事外的父親都一併嘲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真是生了個廢物兒子,居然還會流眼淚...」
「就是說啊,要不趁著還年輕再要一個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別說了別說了,那小屁孩待會撒潑打滾怎麼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數不盡的嘲弄聲和父親有些孤寂的身影落在了司嵐玉的心底。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狠狠地刺痛一下。
母親歇斯底里的叫喊聲沒能讓任何人動容。
唯有司嵐玉衝上去想要保護自己的母親。
可小小的他怎麼會是那些窮凶極惡的人的對手。
像是被丟垃圾一樣狠狠地甩開。
於是便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被稱之為「大人」的生物將母親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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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司嵐玉從小就被孤立和欺負。
理由很簡單。
他總是有一種淡淡的善良縈繞在身旁,看到吃不起飯的小孩子他會分出自己的麵包。
但是對方吃完麵包後,反而會回過頭來笑他是個蠢貨。
又或者是經常在他面前欺負那些比較弱小的孩子,等著他將那些故意惹事的小孩子們趕走。
那個被欺負的人反而會掛著嘲諷的笑,「你真善良。」
即便是再蠢的人也能聽出來對方語氣里的譏諷和不屑。
久而久之,司嵐玉漸漸的開始學習封閉自己的內心。
他不再幫助任何人。
母親離開那天是他唯一一次落淚,也是最後一次。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興趣。
那些只會燒殺搶掠,干一些殘忍又視為理所應當的人,早就讓司嵐玉覺得無比厭惡了。
他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怪人。
明明自己和他們一樣。
但是卻又恨不得這個世界滅絕。
每天都有槍聲和尖叫聲響起。
看著眼前江塵舟有些小心翼翼的一舉一動,他長年未曾起伏的心跳聲漸漸的抑制不住。
視線交纏,對方漂亮的眸子微微顫了顫。
司嵐玉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名為欲望的野獸。
他明白自己和那些噁心又冷漠的人完完全全的重合了。
他笑了笑,只是肉眼可見的敷衍和冷漠。
「是你自找的。」
江塵舟估摸著接下來老婆應該就會對自己強制愛了。
睫毛微微上下翻舞。
營造出一種雖然很怕但還是選擇依賴的感覺。
司嵐玉猛地拉住了對方的手腕,有些曖昧的靠近,在對方耳旁輕輕吹了口氣,「想要我帶你走?」
尾調微微上揚。
江塵舟眼睛亮了亮,「可以嗎?」
司嵐玉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純粹的人了。
乾淨的讓他有些想要遠離了。
「當然了...」
一邊說,一邊手抬起,手背微微蹭了蹭江塵舟的側頸處,「不過...你得用什麼來報答我啊...」
江塵舟心底滿意極了。
但是該表演的過程他一下都未曾懈怠,在對方手背貼上來的時候,因為不適應或者是害怕緊張,渾身都顫了顫。
隨後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一副堅強小白花的模樣,「我...」
司嵐玉看到對方這樣,心裡的陰暗面越來越大。
想要眼前人流淚的衝動更甚。
比起說是想讓人流淚,不如說他是在尋找對方身上和那些噁心的生物之間的區別...
他下意識的不想江塵舟和那些人一樣。
看著江塵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逗弄人的心思也稍微淡了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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