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珠姐姐,王爺和王妃起了嗎?」
綠珠站在房間外,看一眼房門,低聲道:「還沒呢,你們先把東西備著,一會兒王爺和小姐起來再用。」
「好的。」
下人們下去準備,走動聲可以傳到房間裡面。
房間裡一片凌亂,燕歸親著初箏眉心,初箏微微抿著唇,沒有發聲,清冷的眸子裡瀰漫著淡淡薄霧。
陽光從窗柩落進來,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床帷上。
終於少年輕輕低吟一聲,身體壓下去,緊緊的摟著初箏。
片刻後他又開始親初箏。
初箏抬手將少年一縷發別在他耳後:「好了,別鬧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克制,不似之前清冷。
少年聲音嘶啞:「我沒鬧。」
昨天晚上明明都是她主導,他今天早上也才一次而已。
而且他瞧著,好像是她沒睡醒,不想動……
燕歸覺得自己以後,可能只能趁她不想動的時候,才能做主。
但是燕歸想到昨天晚上的畫面,頓時又覺得口乾舌燥。
初箏察覺到他身體有些變化,趕緊出聲:「昨晚你鬧那麼久,今天早上起來就開始,注意身體。」
「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時間好快,真想讓時間停在這裡。」
燕歸曖昧的含著她耳垂。
初箏擁著他,淡淡的道:「時間不會停止。」
「……」他當然知道不會。
少年再次動起來,初箏此時從睡意中清醒過來,哪裡還肯讓少年主動。
兩人位置顛倒。
少年輕呼一聲:「我想……」
初箏微微俯身,聲音壓得有些低沉:「想什麼?嗯?」
「……」
少年委屈的撇下嘴,很快就什麼都不想了。
燕歸身體打小就不好,初箏是真的怕他出個什麼意外,沒敢耽擱太久。
初箏推開少年,起身下床,套上衣服後,放下床帷,讓人送水進來。
熱水一早就準備好,很快送進房間。
綠珠小心的覷著初箏的臉色:「小姐,需要綠珠伺候嗎?」
「不需要,下去吧。」
綠珠看一眼床帷,恭敬的退出房間。
初箏挑開床帷。
少年如嬰兒一般蜷縮在床上,被汗水沁濕的長髮貼在他身上。
他抬起濕潤的眸子,像森林裡晨霧中的小鹿。
初箏俯身親他一下,將他抱起放進熱水裡。
「你不要這麼抱我。」燕歸抗議。
這是抱女孩子的抱法,每次都這麼抱他。
她身上也沒多少肉,怎麼就這麼大的力氣。
初箏認真的徵詢意見:「那要怎麼抱你?」
「……」
燕歸噎住。
半晌,他篤定的道:「我是男人,總之你不要這麼抱我,我可以自己走……」
「哦。」
初箏給他洗完身體,又打橫抱回去。
「……」
等兩人收拾好出來,已經快中午,少年精神還不錯,走路都生風。
整個人也不再是死氣沉沉,像是一夜間有了活力。
「王爺好像有些不一樣……」小貴子自言自語。
綠珠從旁邊過去,小聲的輕哼:「當然不一樣。」
小姐對他那麼好,還和以前那樣,對得起小姐嗎?
小貴子:「……」
-
「滾出去!」
程筱打落一地的瓷器,將宮女太監全部趕走。
初箏和晉王的那場婚禮,傳進宮裡,都是令人羨慕的存在。
她呢?
她進宮的時候,連平常后妃進宮該有的禮儀都沒有。
憑什麼那個女人,可以享受那麼好的待遇,十里紅妝……
十里紅妝!
世人羨慕!
她本來也可以十里紅妝嫁給葉陽……
可是現在自己卻在這裡對著一個喜怒無常的暴君阿諛奉承。
都是成王府的千金小姐。
她憑什麼從生下來就享受比自己好的東西。
「我現在是辰妃。」程筱忽的冷靜下來:「是後宮最受寵的娘娘,程初箏算什麼。」
「來人!」程筱揚聲。
外面候著的宮女太監立即進來跪下。
程筱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恢復那個雍容華貴,知書達理的辰妃。
「收拾一下。」
大殿很快就恢復正常。
程筱招手叫來貼身宮女,將一封信交給她。
-
成王府千金和晉王的婚禮,三天過去熱度都沒消減。
滿城盛開的海棠,和婚禮上撒的金葉子金豆子,都足以維持這樣的熱度。
甚至有人說初箏種的海棠,就是為了晉王。
不然怎麼滿城海棠,就在他們成婚那天開呢?
初箏:「……」
我只是敗個家。
至於海棠為什麼在婚禮那天開,完全是意外。
「外面都說那些海棠你是為我種的。」燕歸不知從哪兒回來,有些好奇:「是真的嗎?」
初箏:「……」
初箏衡量下,點頭。
燕歸眸子微微亮起:「你那個時候就看上我了?」
「……」
她確實是盯著好人卡很久了,四捨五入一下,大概也算吧?
所以初箏十分鎮定的點頭:「嗯。」
好人卡開心就好。
燕歸眯著眼笑起來,以往總是沉寂的少年,此時笑起來,更如這世間最瑰麗的色彩。
他知道,那些海棠花肯定不是為自己種的。
可是她願意哄著自己,燕歸就覺得高興。
但燕歸沒想到,海棠花花期一過,初箏便花重金將滿城海棠換成紫薇花。
這是真真切切為他種的。
每一棵樹上,都刻上了他的名字。
紫薇花花期一過,又換上桂花。
入冬便讓人種上臘梅。
白雪皚皚,滿城紅梅迎風綻放,風雪掩不住它們的風華,香氣侵襲整座皇城。
「去年我來的時候皇城裡還沒紅梅,怎麼今年全種上了。」
初入皇城的人都傻眼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咱們晉王妃種的。」
「晉王妃?什麼時候有個晉王了?」有些消息不通的人,更顯得茫然。
「六王爺,封了晉王。」旁人解釋:「半年前和成王府的大小姐成婚,自從那之後,咱們皇城的花都換了四次了。」
「這些可都是晉王妃為討晉王開心種的。」
「……不對吧,正常情況不是男人討女人開心嗎?」
「哈哈哈,咱們晉王妃有錢啊。」成王府現在還沒被敗光,他們也覺得很神奇。
先帝曾經是把整個國庫都賞給成王了吧。
「晉王妃這麼寵晉王?」
「那可不,晉王現在可是咱們皇城最讓人羨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