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和郁澗的生活大多數時間都是各做各的,因為郁澗真的很忙。
有時候說好的休假,臨到頭也會因為醫院突然有事,被叫回去。
初箏倒不怎麼在乎,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偶爾讓人給他們科室送點吃的,這敗家子行為得到科室眾人一致好評。
郁澗讓她別送,她答應得好好的,下次還是照舊。
郁澗毫無辦法,只能承受科室眾人的好評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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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澗一直不知道郁家為什麼會放任自己,直到他有天回去拿東西,聽見郁母和郁父說話。
「那個小丫頭手段不一般,這次咱們郁家能拿下這些,都多虧她。」
「郁澗和她在一起?」
「嗯。和段家聯姻也不錯,不過段家那邊牽扯的太多,到時候真的牽扯上,也不一定有什麼作用。這丫頭既然有能力,不如選這丫頭。」說這話的是郁母,話語間透著商人的精明和強勢。
郁澗將門推開。
裡面的聲音忽的一靜,房間裡的兩個人同時看過來。
郁澗看著這兩個被稱之為他『父母』的人:「以前你們把我當對外展示的工具,現在你們把我當什麼?可以出售的貨品嗎?」
郁父沉著臉:「你說什麼胡話?這郁家以後還不是你的!」
郁母沒說話,顯然也是同意郁父的說法。
雖然他們的商業聯姻,可他們只有這一個孩子,以後郁家肯定是要他來繼承。
「我不稀罕,你們愛留給誰就留給誰!」
郁澗轉身離開。
郁父不知砸了什麼東西出來,咣的一聲,伴隨著他的怒罵:「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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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箏從外面回來,剛看見小區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那邊。
他靠著牆,一隻腳向後抵著牆,一條腿微微朝前伸直,完美的展現出自己的大長腿。
他垂著頭,看著地面,也不知道地面是有什麼吸引他。
初箏幾步走過去:「你怎麼在這裡,不上班?」
郁澗聽見初箏的聲音明顯一愣,幾秒種後,他蹙眉看向她:「這麼熱的天,你去哪兒了?」
他站在下面,是以為她在樓上,哪裡能想到她會從外面回來,被撞個正著。
「出去買點東西。」要不是王八蛋讓我出去敗家,我還不想出去呢!初箏刷卡進門,把他拉進去:「你來找我做什麼?」
郁澗把手抽出來,眸子微微暗沉:「你和我媽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初箏本想說沒什麼,但一瞧郁澗的表情,猜測郁澗可能知道了什麼。
初箏索性道:「我給她錢,她同意我們在一起。」
郁澗:「就這麼簡單?」
初箏:「不然呢?」
他媽那樣的人,他很清楚,別說賣他的婚姻,就算是賣兒子她都完全做得出來。
郁澗捏緊拳頭,聲音壓得低啞:「你們……把我當成貨物嗎?隨意出價,隨意當成可以交易的東西?」
什、什麼?
她哪有?!
初箏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
好人卡竟然是這麼想她的?
「郁澗,我沒這麼想過。我花那麼多錢,要的是你自由決定的權利,答應不答應,是你決定的。」我要強取豪奪,用得著這麼麻煩?
【……】小姐姐這都用的什麼奇怪的詞?
王者號這個時候可不敢冒頭,它覺得小姐姐現在快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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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澗想起來郁母當時說的話……對,她說的是不再干涉他。
初箏不想解釋太多,面無表情的按下電梯:「你自己冷靜下。」
花錢買罪受說的就是我這種人傻錢多的人。
我還委屈呢!
我找誰說去!
郁澗看著初箏往電梯裡走,他心底無端的慌了神,在初箏進電梯之前拉住她:「對不起,我不是沖你發脾氣。」
從他出生到現在,都被禁錮在早就制定好的計劃里。
唯一的一次反抗就是他選擇學醫,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走。
可這並不能代表他脫離掌控,學什麼都一樣,反正最後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區別。
突然間聽見這件事……
初箏在心底冷靜冷靜,沉澱沉澱再沉澱,忍住扔下他走人的衝動。
小可憐。
要同情他!
不能生氣。
今天也在努力做好人!
努力!
做好人!
初箏做完心理自我安慰,回身抱住他:「我不會拿你做交易。」
郁澗身體微微一僵,好一會兒他垂著的手抱緊初箏,臉埋在她頸彎里。
叮——
旁邊的電梯打開,有人出來,猛然看見外面有人抱在一起,嚇得後退好幾步。
初箏拉著郁澗,幾步進了那部打開的電梯裡。
郁澗是第一次到初箏家裡,以前都只送到門口,從來沒進去過。
林阿姨給郁澗倒一杯水,很快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郁澗捧著水喝了幾口:「你生氣了嗎?」
初箏面無表情:「沒有。」我要氣炸了!
「你別生氣,我剛才是……」郁澗想要解釋什麼,可又不知從何開始,最後只是道:「我錯了。」
初箏不搭理他,坐在對面,翹著腿,就那麼看著他。
「我真的知道錯了。」
「哪裡錯了。」
「不應該那麼想你。」
郁澗認錯態度良好,也深刻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地方。
初箏一隻腳抵著桌子,坐姿突然土匪起來,語氣更是霸道:「就算,我真的和她交易了,你又能怎麼樣?」
郁澗:「……」
他能怎麼樣……他不能怎麼樣。
郁澗垂著頭,盯著水杯里的水:「從我記事起,我每天要做什麼都寫在計劃表上,精確到每分鐘,甚至吃飯睡覺都有規定,每天屬於我自己的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他們要的是一個受人稱讚的郁家少爺,從來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只需要按照他們說的做就行,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有自己的喜好。」
「他們把我當成一個提線木偶,安排好我接下來的幾十年。」
初箏把腳放下去,手指蹭了下手腕,乾巴巴的道:「以後他們不會幹涉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郁澗把水杯放下,咔噠的一聲:「你花了多少錢?」
「你還不起。」初箏道:「如果真的覺得欠我,就乖乖待在我身邊,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就行。」
郁澗抬手捂著半張臉,笑了一聲:「說到底你還是用錢把我買下了。」
初箏破罐子破摔:「是又怎樣,你要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