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雖未看著阮希,但宴玦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邊。
身旁人宛如誤入食肉動物領地的小兔子,混身散發著想要逃的氣息。
男人眼皮抬也不抬,淡淡道:「怕我?」
男人清冷低沉的聲音突兀地想起,還在思考要不要給人倒茶的阮希被嚇得一激靈。
少女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不、不怕的!」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只這一眼,就將人嚇得僵直了身子。
說著,他竟然伸手幫她扣紐扣。
少帥講話她敢不認真聽!要死了!
她驀然紅了眼眶,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以及小心翼翼:「少帥,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您生氣了嗎?」
話剛出口,她就僵在了原地。
她直接說沒用香水,是不是有欺騙的嫌疑啊?
阮希補充道:「可能,是別人的」
阮希沒用香水。
阮希幫人脫好衣服,看到那塊皮膚紅了一片。
男人站起身,平淡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幫我脫衣服。」
「不會嚇到我的」阮希吸了吸鼻子,想到城中那些關於男人冷血暴戾的傳聞,繼續道:「少帥是英雄,這些傷都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有的,我心疼少帥還來不及。」
她好不容易把那顆扣子解下來,然而下面還有好幾顆。
看到自己這副醜陋的身軀,宴玦皺了皺眉,開始後悔起來。
男人的衣服很大,講她大半個人都籠罩住了,周身被男人身上的氣味包裹,她瞬間紅了臉。
他收回手,「還有一件。」
他衣服濕了,過來本來就是換衣服的,加上這人對女人沒興趣,阮希一點兒也沒想歪,顫顫巍巍答道:「好。」
一個猜想在他腦海中形成,他啟唇道:「什麼香水?」
也因為她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那顆解不開的扣子上,才沒注意到兩人過於近的距離。
許是因為他這貼心的舉動,少女此時的聲音沒有放才那樣顫抖了,細聽,還有幾分嬌羞。
阮希遲疑道:「我一會兒,幫您問問?」
她跌倒時,那杯茶全潑他身上了,裡面的衣服自然也會被浸濕。
她鼻子嗅了嗅,只能聞到男人身上好聞的冷杉香味。
小騙子。
宴玦的心在看到小姑娘含淚的眼時驀地軟了,他忽略掉心底不知為何的驚慌,解釋道:「我身上有許多傷,怕嚇到你。」
隨著衣服被解開,阮希能透過縫隙看到男人身上的疤痕,那傷口很密集,新傷壓著舊傷,單是一小塊肌膚,上面就有好幾塊傷疤。
少帥既然這麼問,那就是在她身上聞到香味了。
人家這麼一個大人物自然是不屑於與她一個小小的歌女撒謊的,也沒這個必要。少帥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一定是真話。
不過
那茶,燙不燙?
男人的襯衣也被水浸濕了。
身居高位久了,男人的聲音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別著涼。」
他鬆開了手。
「少帥」
男人只扣了最上面一顆扣子,衣服收攏起來正好擋住了前面的風景,穿在她身上,像是披風一樣。
趙老闆一時半會兒估計是不會進來了,衣服濕著黏在身上的感覺,並不舒服。
她極力壓制著嗓音的顫抖:「少帥」
頭頂上男人的視線很有壓迫性,她是真快不起來。
少女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方才少女靠近時,他就聞見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此刻距離這樣近,那香味聞得更加清楚了。
抬眸看見男人有些不太好的臉色,心突突直跳。
少帥,也會對女孩子身上的香感興趣嗎?
「回少帥我沒用香水」
她穿著抹胸禮服,方才幫人解扣子的時候,她一直是彎著腰的
阮希低頭想說她自己來,但目光剛一觸及到那處,臉上的緋色險些蔓延到脖子。
誤會了也挺好的起碼這樣他就會不喜歡自己了。
阮希正要解第四個紐扣時,手腕被男人攥住了。
宴玦面前是少女雪白的肌膚,他克制著想要將臉埋進她頸窩深吸一口的衝動,「繼續。」
因著這樣的發現,男人心情好了幾分。
只希望這次算她「將功補過」了,以後別記她的仇了。
這樣的言論宴玦從身邊人那裡聽過不少,今天還是頭一次在外面聽到。
少女身軀輕顫,纖細柔嫩的手指搭上他衣服最上方的扣子,因為緊張加害怕,她折騰了許久,鼻尖都滲出了汗。
宴玦挑眉,到唇邊的話咽了下去。
男人見少女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還以為她不願意,擔心會把人嚇跑,剛想說算了,又見少女伸出手去解。
她這樣慢,男人也不惱,撐著頭好整以暇看著少女在他面前忙活。
阮希正在同扣子奮鬥。
扣子都接下來了,阮希幫他脫衣服時,男人很配合地張開了雙臂。
她正要把脫下來的衣服搭在旁邊的椅子上,男人卻忽地從她手中拿走了衣服,微微一甩,衣服就披到了她肩上。
阮希應了聲,低下頭繼續在衣服上奮鬥。
她看著那一大塊液體,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此刻聽到男人開口詢問,她沒注意聽,這句話過去了,才抬起頭:「啊?」
他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卻不知為何因著她這句話高興了些。
這三個字也只能在心裡說說,若是說出口來,還不知這膽小的兔兒會嚇成什麼樣呢。
「過來。」
豈料男人並不惱,反而好脾氣的又重複了一遍:「用的什麼香水?」
阮希想問他怎麼剛才一直不說,可又想到這裡畢竟是歌舞廳,裡面的女人投懷送抱時也是會故意這樣少帥該不會把自己也當做那種女人了吧?
果然是被燙傷了。
別人用香水要麼是喜歡,要麼是討好男人,原主不陪酒,也不喜歡合成的香味,加上避免妹妹察覺,她一直都沒用香水。
不然,她這顆扣子今晚都怕是解不下來了。
這些茶本來就是她不小心撒上去的,她幫他換衣服是應該的。
阮希心道你阻止就阻止,怎麼這麼不矜持地抓她的手呢。
「行了。」
當時她太害怕了,只顧著道歉,居然沒關心過少帥被燙傷了沒。
「不用。」
面對強者時,阮希本能地聽從了指令。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就已經先抬步過去了。
不同於那些庸脂俗粉的香味,少女身上的香很清幽,很自然,雖對香水並不了解,但他就是覺得,那不是任何一種香料能夠調配得出來的。
那麼痛,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阮希更愧疚了,想為人上藥,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到哪裡有藥箱。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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