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一覺睡醒已經快到傍晚了。
房間裡很安靜。
他腦袋昏沉沉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只是看著臉色還有些蒼白。
星沉走下床,打開房門到客廳看了看,沒有人。
「楚洛?」
星沉試探著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
他打開次臥的房門,裡面床單整潔,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像是從來就沒有人睡過。
星沉站在門邊發了一會呆。
不知道楚洛是什麼時候走的。
吃飯那時候,總感覺他怪怪的。
星沉又想到了昨晚兩人在河邊的畫面。
可能那種事情對楚洛還是會有點衝擊的吧。
楚洛就算再單純,年齡也擺在這呢,葉星沉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玩的花樣百出了。
還是給他點時間,讓他消化一下這件事。
正好,趁著今晚有 時間,把鄭子萬的事情解決一下。
魏東已經打了幾次電話過來,說鄭子萬要求跟他見面。
星沉一直讓魏東推脫說有事,今天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正好去見鄭子萬。
星沉給魏東打了電話過來接他,魏東下車看見他的時候嚇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走路怎麼都打擺了呢?」
星沉心想,一天就喝了半碗粥,給你你也得打擺。
魏東試了試他額頭不熱,這才幫他打開車門。
星沉彎腰坐到了副駕上。
「鄭子萬現在在哪?」魏東上車後,星沉問。
「還在醫院住著呢。」
星沉一愣:「他不就身上幾道皮外傷嗎?」
魏東好像也感到匪夷所思。
「我打聽了,說是到醫院就完全醒過來了,身上那些傷口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影響,就是在醫院多住兩天調養一下。」
「那為什麼住到現在?」
魏東搖搖頭。
「這事說起來不知道從哪講,那天鄭子萬醒來後,藍毛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
我聽說藍毛跪在地上抽自己耳光,左右開弓「咣咣」的打,臉都被抽成了豬頭。」
這事星沉不意外,這是他的手筆,鄭子萬是因為假意昏迷中聽到他和藍毛的對話,才會收拾藍毛的。
「這跟鄭子萬一直住院也沒關係啊。」
「你聽我繼續說,本來以為這事就過去了,但是到了第三天,鄭子萬不知道什麼情況,突然發狂把藍毛打到大半條命沒了,腿直接殘了。」
星沉眯了眯眼,「第三天?也就是前天。」
「對,打完後鄭子萬要求做了全身所有檢查,儀器結果顯示一切正常,但他自己好像還是不滿意。」
「不滿意什麼?」
「不知道,聽說就是暴躁,住院前兩天,他還天天調戲小護士,後來也沒心思了,就是各種罵人。」
「也是前天他說要見我的對吧?」
「對。」
星沉手搭在車門上,一下一下地敲著。
他忽然想起楚洛說他師妹的事情。
猥褻。
星沉當時就對楚洛的說法存疑過,因為以鄭子萬的臭德行,事情很可能不僅僅如此。
所以,楚洛除了讓鄭子萬的腦袋忘記了發生的事情,他還做了什麼?
——不只猥褻。
——調戲護士,後來也沒心思了,只是暴躁,只是罵人。
星沉眯了眯眼,猛地把頭轉向窗外。
他大概猜到了。
兩人到了醫院後,登上住院部電梯往特級病房去,魏東看著星沉臉色,有些擔心。
「感覺你這模樣才需要看醫生,反正已經到醫院了,你等會讓醫生看看吧。」
「沒事,只是小感冒。」
走到病房門口,門外有小弟守著,魏東把手裡的營養品交給他們,就跟星沉進了病房。
鄭子萬坐在朝西的陽台上,落日餘暉灑滿了整個病房。
「鄭哥。」
星沉進門後,甜甜地喊他。
鄭子萬回頭朝他看過來,臉色陰晴不定。
「大忙人啊。」
星沉知道這是在內涵他三催四請的才知道過來。
星沉轉身,示意魏東出去。
魏東有點不放心,星沉朝他搖搖頭表示沒事,他才慢吞吞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重新關上後,星沉走到沙發旁,挨著鄭子萬親昵地坐下了。
「那天手臂被打得痛死了,幸好只是脫臼,正完骨就沒多大事了,但是我總感覺還是隱隱的發疼。」
星沉扁扁嘴,仰頭睜著一雙鹿眼,委屈巴巴地說。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驚了,這幾天一直做噩夢,渾身不舒服還發燒,今天剛剛好點,就巴巴跑過來了。」
他撒嬌的語氣,配上有些蒼白無力的臉色,妥妥一個乖覺的病美人。
這模樣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愛。
鄭子萬伸手把他攬在懷裡,垂頭輕聲問:「真的?」
星沉把腦袋往旁邊一扭,「假的,我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怎麼還是這暴脾氣。」
「那你找個不暴的去。」
鄭子萬把他扭過身來,溫聲說:「哪只手疼,鄭哥揉揉。」
星沉把右手伸過去,鄭子萬一下一下輕輕捏他手臂。
「好點了嗎?」
「嗯。」
星沉回過頭看他一眼,抬手掀他衣服。
「傷怎麼樣了,我看看。」
鄭子萬往前彎彎腰,由著他看後背的傷痕,不動聲色地看著星沉臉上的反應。
星沉輕輕摸了摸結痂的傷痕,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
「對不起啊鄭哥,我平時真的沒有這方面的愛好,不知道輕重,那會又被你逗的上頭了,就......失手成這樣了。」
星沉說著說著,眼眶就蓄上了淚。
鄭子萬握住他手,把自己的衣服放了下來。
「星沉,那天的事情,可能是喝酒加上後來有些應激,有些場景忘記了,你能幫我回憶一下嗎?」
星沉面露不解:「忘記了?」
「不是全部忘記,只是有一些。」
「那我從哪說起。」
「在外面的事情,兄弟們已經跟我說了,你就從我們進衛生間後,把情況從頭描述一遍,我看能不能跟我記得的畫面對上。」
星沉眉頭皺起,目光放空,一副回憶事情的模樣。
「那天,那天我們進去後,我讓楚洛站在門後牆腳,讓他把外套脫下來蒙在頭上,不准看我們。他很乖,照做了。」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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