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之後白九漓當真應了他的要求,隨叫隨到任意差遣。
君九妖的要求也不算多,就是他在圖書館的時候白九漓得幫他找書,然後給他搬過來,他看書的時候白九漓得在旁邊守著,等他要走的時候才能離開。
君九妖安分了好幾天,第四天的時候,白九漓踮腳夠書,君九妖站在她身後幫她拿了下來。
白九漓轉身,發現他們之間離得很近,她幾乎被他圈在懷裡,而君九妖低頭看她,稜角分明的臉從哪個角度看去都耐看。
「你幹什麼,耍流氓啊!」白九漓面色微燙,伸手去推他,君九妖屹立不動,半晌他才慢慢道:「怎麼,你當我的女朋友,我看都不能看?」
白九漓覺得他這句話太霸道了,很像小說里的霸道總裁,講話不但撩人又讓人不好意思反駁回去。
畢竟經驗太淺,白九漓最後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你想怎樣?」
「這樣。」他說著,卻忽然低頭吻住了她。
白九漓瞪大眼睛,他霸道的氣息在口腔里蔓延開來,帶著他獨有的味道,讓她清醒的腦袋徒然成一灘漿糊狀。
君九妖攬著她的纖腰,忘我地吸允著她的唇瓣,抽空含糊道:「笨蛋,閉上眼。」
白九漓那時太純潔,真的閉上眼,竟然忘記對男人的侵犯做出反抗。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她直到後來還記得,他親完戲虐地對她說:「初吻?」
白九漓漲紅了臉,想要繞過他離開,君九妖卻輕笑著把她攔腰抱住按在書架上,低低道:「逗你玩呢。」
白九漓輕哼一聲,賭氣般伸手在他身上掐了一把,君九妖「哎呦」一聲,語氣頗有些幽怨:「下手真狠,謀殺親夫呢?」
「活該,叫你亂動嘴!」白九漓高傲地揚起下巴,順便踩了他一腳:「想追本小姐?你的姿色勉強湊合,下面就看你表現了哼哼。」
君九妖淡笑不語,第二天當真開始反追她。
從早上買早餐開始,再到晚上請客陪吃麻辣燙,最後把人送回去,以白九漓的一個晚安吻結束。
那時候的日子簡單而甜蜜,是青春年少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就這樣,她一直跟君九妖保持關係到大二。
此時,白家給她接了第一部戲,不得已下,她只能暫時離開學校,飛去各地去拍戲。
拍戲的過程挺辛苦,每天她都要打電話給君九妖抱怨個小半鐘頭。
久而久之,她養成了天天打電話去騷擾君九妖的壞習慣,每次一抱著手機就是一個小時,聽著電話那邊無奈而寵溺的聲音,她會有現世安穩的錯覺。
終於有一天她拍完那部電影,當天就迫不及待地飛回了他所在的城市,而那天剛好是君九妖的生日,她買了生日禮物,敲開了他家的大門。
君九妖一出來就被她抱了個滿懷:「想我沒?」
君九妖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半晌,他抱住她說:「我好想你。」
他們進了屋,然而好好的生日慶祝卻在兩人都喝了酒後變味,不知是誰主動的,他們糾纏著進了房間……
第二天醒來她一臉懵,至今她還忘不了他醒過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都這樣了,以後你要對我負責。」
……
玄微白微眯起眼,看見那支香已經燃了一半,閉了閉眼,繼續道:「時間在飛快後退,很快你知道了一個消息,那是什麼?」
白九漓皺著眉頭,面色似有痛苦:「家族大會……白家的掌舵人與君家的掌舵人突然全都辭世,家族大會……我看見了他,他竟然是我哥哥……」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
白九漓面色痛苦。
陰沉的蒼穹下,偌大的雨沖刷著校園,好似要洗去所有的回憶與希望,她冒著雨追上那個人,伸手拉著他,在漫天的蒼白中哭道:「君九妖,你不能拋下我,你不要我了嗎?你答應過我的還全部沒有實現……」
他轉身看她,目光冷冷的,他慢慢伸手把她的手拿開,聲音寒冷得刺骨:「你是我的妹妹,我們之間,不可能。」
白九漓看著他搖頭,神情透著哀求,下一秒,他卻狠狠把她推開,像扔開他最厭惡的東西,她踉蹌著跌倒在地,看著他撐傘離去,再未回頭看她一眼。
他的背影模糊在雨中,模糊在她眼前越來越濃重的血色中。
她摔倒在地的時候,背部扎到了一顆鋒利的石頭,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她執著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卻在沒等回他……
雨中突然衝過來了一個人,是風祁言,他看著她的眼神通紅,她聽到他叫她的名字:「白九漓!」
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
她的記憶,從那天起,蒼白成一片虛無。
再沒有人給她繫鞋帶。
再沒有人會聽她的電話。
再沒有人會輕柔地吻她,在她耳邊說一句「我愛你」。
為了追上他,她棄了所愛的演繹事業,拼命爭奪繼承權,最後拿到了那個位置。
為了追上他,她墮入黑暗,手上沾染上罪惡的血。
有多愛,便有多恨,為了讓他為那一天的離去付出代價,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
玄微白閉了閉眼,手指在白九漓的面前輕輕晃動,擺出幾個古怪的手勢:「現在一切都歸於虛無,你回到了你們分開的那一天,你看到了……君九妖並未離開你,他沒有把你推開,而是把你抱進懷裡……」
「忘記之後所有的一切吧,白九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