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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嫿的手有些顫抖,她將自己懷裡的金創藥拿出來放在慕年的面前。
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步伐越來越快,直至腳步聲消失,慕年才敢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擺在地上金創藥。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
王爺還念著他,真好……
他伸手想要去夠卻怎麼也夠不著,整個人無力的跌倒在地面上,有些頹廢的閉上了雙眼。
都見過她了,也算是沒有遺憾了……
慕年的嘴角慢慢勾起了笑容,天色驟變,開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細雨。
雨水打濕了他的髮絲,身上的血跡也被沖刷了些。
一如他最開始遇見不一樣的南璃初嫿時……
可惜她不會寬恕他第二次了。
初嫿走出了巷子,最終還是停留在慕年的不遠處。
「將他送去最好的醫館,留些銀錢。」
聲線還有些沙啞,初嫿緊握的拳鬆了松。
這是最後一次。
「是!」
聲音消散在空中,幾道暗影閃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彼時的慕年已經昏死過去了,被暗衛撿走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只是手中還緊緊握住初嫿給的藥瓶。
初嫿收拾完心情,沉著臉繼續走著上朝的路,面露寒光。
慕年這副樣子不用說她也能猜到,南璃初虹對他用刑了。
慕年的身世過於久遠,暗一還在查,但無疑南璃初虹的恩情就是她能屢次對慕年下手,他還不敢反抗的理由。
有些事情既然慕年不能做,那就由她來做好了……
初嫿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神色,腳步也愈加的堅定。
「啟稟皇上,旱災一事已已,但地方官員傳訊,有人意圖擾亂地方安寧,謠言蠱惑大眾,此人已有跟隨者,還望朝廷早日干涉!」
旱災一事初嫿處理的很好,所以青陽現在的威望還沒到達劇情里的地步,想要扼殺並非難事。
南璃月有些頭疼的揉揉額角,西南離京城甚遠,難以管控。
況且地方傳訊過來,說明地方官員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趨勢。
「眾愛卿有何高見?」
不怒自威的眼神掃過整個朝堂,眾人面露難色。
這……她們之前也沒遇到過這種事啊?!
身在朝堂,就算她們去那種地方也是要掉一層皮的!
眾臣面面相覷,欲言又止,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初嫿淺淺一笑,朝南璃月微微躬身:「臣有一計!」
「那人既然憑鬼神之說收買民心,那朝廷何不派人以天子的名義穩定民心?!」
南璃月眉頭一挑,她這老三是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皇上乃真命天子,奉的是上天的旨意,若是派人傳播我紫凰國皇室的威嚴,誰人敢逆天而為?!」
南璃月沉思了一瞬,稍稍頷首。
以毒攻毒倒是個不錯的想法。
「那照你的意思,是需要一個人以朕的名義去宣揚皇室權威?那這人選……」
南璃月寓意深長的看了初嫿一眼。
眼神很是直白的寫著:你又想坑誰了?
初嫿見自己目的達成,微微一笑:「能以皇上的名義,自然是皇室子弟才有說服力……」
她的視線在眾多皇女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著在一處。
那人被嚇得一顫,她只是個無名皇女這種事也能攤上她?!
初嫿話鋒一轉,「而大皇女更是皇女之首,由她出面,相信成效更為顯著!」
南璃初虹的面色陡然一沉,此時她離開京城,待她回來後,這裡就是她南璃初嫿的天下!
初嫿和她對視一眼,眼中的火光乍現,嘴邊勾起一抹笑。
還想回來呢?做夢!
「啟稟皇上……」
南璃初虹剛想拒絕初嫿的想法,南璃月就率先打斷了她。
「嗯,老三說得在理。老大啊,看來要委屈你給皇妹們做個表率了。」
南璃月自然是看出了初嫿的想法,便率先出聲打斷了南璃初虹的話。
走了也好,留在京城姐妹相鬥,只怕是連性命都留不住了……
「皇上……」南璃初虹蠕動著唇,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南璃月抬手止住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老大啊,給你的皇妹們做個好的表率!」
南璃初虹終究還是在南璃月壓迫的眼神下,低下了頭去。
眼裡滿是不甘,是她太傻了,母皇就是偏心初嫿!
想到自己和南璃初星相鬥的十多年,簡直像個笑話一般!
「臣,遵旨!」
……
下了早朝,初嫿在書房內寫著書信。
南璃初虹可不是什麼軟柿子,這一路上她得好好招呼著。
「綠綺,你帶人在路上解決了南璃初虹的私兵。」
這一去可能是流放,也很可能是放虎歸山。
她要讓南璃初虹到西南時元氣大傷,和青陽在那裡生死糾纏!
綠綺一身勁裝,與往日俏皮活潑的模樣大不相同。
她接過初嫿的書信低聲應了句:「是!」
眼裡還跳躍著躍躍欲試的火光,在王府里她都快閒出病來了,終於到她派上用武之地了!
待綠綺離開後,初嫿才看向窗外問道:「他、如何了?」
慕年渾身是血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初嫿眼裡說不出的複雜。
「啟稟主上,慕公子看上去雖傷得重,但大部分乃皮外傷,並無大礙,只是……」
初嫿微微蹙眉:「只是什麼?」
「慕公子的十指被硬生生的絞斷了,只怕是養好了也不能恢復如初了。」
初嫿的心驀地一沉,慕年的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如玉。
若是連東西都拿不了,他應當會很痛苦吧……
「本王知曉了。」
初嫿執筆在宣紙上胡亂畫著,仿佛這樣才能宣洩內心的煩躁。
她緊抿著嘴角,眸色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待南璃初虹快到西南時,去將她的手筋挑了。」
沉思了一瞬,初嫿再次開口:「腳筋也挑了!」
她這麼喜歡廢人,那就自己當個廢人好了!
暗衛驚出了一身冷汗,「是!」
果然惹誰都不能惹王爺!啊不,慕公子更不能惹!
西南那種偏遠的地方,南璃初虹若連行動能力都沒了,管她是不是皇女怕是都會被啃得一乾二淨……
等慕年在醫館裡醒來時,身上已經包滿了紗布。
「這、這是?」
他動了動手想撐著自己坐起來,可是手一撐到床板上便吃痛的放了下來。
使不上勁……
慕年眨了下有些酸澀的眼睛,將包滿紗布的手抬到眼前看了看。
他的手是廢了嗎?
「你醒了?」
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婆婆端著水進來了,她用布條打濕給慕年細細擦著臉。
「你這孩子怎麼傷得這般重?幸好是遇到了我,否則你這雙手算是徹底廢了!」
老婆婆慈祥的聲音讓慕年愣了愣神。
「老人家,你是說我的手還有救?!」
老婆婆點點頭:「有救,但是你也別抱太大希望,不能完全恢復如初,最多供你日常生活,拿重物什麼的就別想了!」
她眼裡閃過一絲惋惜,造孽喲,這麼好看的孩子讓人廢了一雙手!
哪個殺千刀的這麼可恨?!
聽到能夠日常生活,慕年已經很滿足了。
「多謝了,老人家。」
「誒,你喊我花婆婆就好了。」
慕年點點頭,受傷的他有些乖巧,總是能隱忍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