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在努力的繃著情緒,只不過在這一點上面,海妙更勝一籌。筆神閣 m.bishenge.com
薄斯年用了一點時間讓自己恢復理智,畢竟他是有公事在身的。
「聽聞海小姐從盧秋平說你買入了不少昆成的股份,昆成是我薄家的產業,當初我父親念及跟盧秋平的兄弟情,分了一些股份給他,沒想到他卻把股份賣給了外人,讓原本的家務事變成了現在的局面,到是叫你看了笑話。」
冷靜之後的薄斯年,討論起公事來,還是有模有樣的。
海妙全程都帶著墨鏡,神色淡淡的,沒有太多情緒起伏。
在他說完之後,也沒有著急表達自己的意見。
「這些股份對昆成來說還算重要,不知道海小姐可否割愛,把這些股份歸還於我,我願意出高於市價雙倍的價錢買回來。」
海妙坐在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輕握放在右腿上,平靜而淡然,「這倒不必,我拿這些股份,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薄斯年追問。
「聽聞昆成與un有個合作項目,這個項目的前景很好,地下聯盟也想分一杯美羹,薄先生可否給個機會呢?」海妙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和她人一樣,沒什麼情緒。
薄斯年完全沒想到地下聯盟打的是這個主意。
可他明明記得,這東西本身就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呢?
「薄先生肯定覺得奇怪,地下聯盟為什麼想要參與這個項目把?這項技術目前還不夠成熟,聽聞un有位高手,或許與他聯手會有更好的效果,其次,昆成占據著f洲的資源,得天獨厚,比地下聯盟自己做更容易一些,大家平攤風險共享成果,地下聯盟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話有理有據,把薄斯年所有的疑點都排除了。
看來她真的只是公事公辦而已。
他盯著海妙,想要從她臉上獲取一些別的情緒。
可他什麼也沒看出來,眼前這個海妙,和他記憶之中的那個海妙,分明不是同一個人。
是他想多了。
薄斯年咽下了心中的執念,同樣冷然的道,「這件事我得回去商議,稍後再給你答覆。」
「那我的人……」海妙看了看寧環宇與盧秋平。
「我說話算話,你帶走。」
海妙這才起身,微微的點頭,「那就謝過薄先生了。」
「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這個盧秋平……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別看走眼了。」薄斯年斜倚在椅子靠背上,不屑的提醒著她。
海妙點頭,「謝謝薄先生提醒。」
寧環宇扶著盧秋平起身出去,海妙在他們的後面。
薄斯年還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像是真打算放他們走。
在海妙快到門口的時候,他終究是無法克制的起身過去,一把抓住了海妙,將她按在了一旁並對華藝等人說道,「你們出去,我有話跟海小姐說。」
華藝便帶著人出去了,門外傳來了寧環宇擔心的聲音。
「我們少主有私事與海小姐談,你們去外面等著就行。」華藝把寧環宇等人帶走了。
房間裡就只剩下薄斯年和海妙,她還被薄斯年壓在牆上,動彈不得。
兩人的身軀互相貼著,薄斯年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那熟悉的味道讓他有些上頭,眼神沉了沉問道,「為什麼一走了之?」
「這件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海妙平靜的開口,「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薄先生還不明白嗎?」
「你說結束就結束嗎
?我還沒同意呢!」薄斯年伸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迫著她。
海妙的眉頭蹙了起來,「薄斯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爽快了?我並不是你的第一個女人,從前你和那些女人分手的時候都能那麼灑脫,為什麼到我這裡就不行了?」
「對!不行!因為是你,所以不行!」薄斯年憤怒的喊道。
她沉默的看著他,像是在無聲的抗議。
薄斯年將頭埋在她的脖子裡說道,「回到我身邊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們還是我們,好不好?」
海妙很震驚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根本就不像薄斯年會說出來的話。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那一刻海妙是真的心軟了,可是……
可是,她必須得保持冷靜。
海妙推開了他,聲音極為冷淡的說道,「薄斯年,在這段感情里,我的確負了你,是我先變了心,先不愛了,所以我虧欠了你,但我救了你兩次,第二次還險些死掉,這樣還不夠扯平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她說的是放過,用她對他的恩情來親他放過。
那一刻,薄斯年覺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
人家一心想分手,而他卻還在這裡不要自尊的挽留。
可一想到從此以後和她再無關係,他就覺得自尊根本不算什麼,他連命都可以還給她,自尊又算個什麼東西!
「扯平?我不覺得,既然我欠了你的命,那我還給你。」他拔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薄斯年!你瘋了嗎!」海妙驚慌的喊道。
又來這一招!又用這一招!
這男人怎麼就不能理智一點呢……
「是啊,我是瘋了,你才發現嗎?」薄斯年譏誚的笑了起來,「我把命還給你,你把我的心還給我,怎麼樣?」
「你冷靜一點,薄斯年,你聽我說……」海妙想要勸說他。
可這會兒的薄斯年,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無數次夜晚裡的折磨,早已讓他沒了理智。
他狠狠的扣動扳機……
海妙瘋了一樣的撲向他,眼裡帶著驚恐,「薄斯年!」
一聲槍響,打碎了她所有的冷靜。
「薄斯年!」她害怕的喊道。
薄斯年就躺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胸口洶湧而出。
眼淚一瞬間就染紅了海妙的雙眼,她不停的用手去按住傷口,一邊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華藝等人沖了進來,看到眼前這情況,嚇得趕緊背著他就走,「趕緊送醫院!」
……
薄久薇得知薄斯年中槍的事情,整個人晃了晃險些跌倒。
還好顧南翼扶住了她,「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我和你一起去醫院。」
薄久薇整個人都才顫抖,若不是顧南翼陪著自己,她可能真的就倒下了。
「邢彬,你把這件事給我瞞著,不能讓父親知道,還有,封鎖醫院,也不讓其他人知道、」薄久薇急忙吩咐邢彬。
顧南翼帶著她直接趕往醫院。
薄斯年還在搶救室,海妙和華藝就在門口守著。
情況很不樂觀,海妙坐在那裡,臉色一片慘白。
她咬著自己的手指,手指在微微發抖著,衣服上還有斑斑血跡,都是薄斯年的。
情況好像互換了一樣,先前是她倒下,讓薄斯年身處在絕望之中。
而現在,是薄斯年倒下了,換她來承受這種絕望。
這一刻她才知道,在自己倒下的時候,薄斯年
有多難熬。
薄久薇匆匆趕來,詢問了華藝這裡的情況。
「醫生還在搶救,具體還得等他出來才知道。」華藝解釋道。
「那他是怎麼受傷的?」
華藝看了看那邊坐著的海妙。
薄久薇也看了去。
海妙臉色慘白的看向薄久薇,張張嘴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說什麼,腦子有些空白。
薄久薇認得這張臉,那次她倒下的時候,薄斯年是拼了命的在護著她。
「等醫生出來再說吧,你先別太著急。」顧南翼扶著薄久薇安撫道。
眼前的情況,似乎也只有這樣。
每個人都處於煎熬之中,都盼著醫生能帶來好消息。
在薄斯年進入搶救室四個小時之後,主治醫生出來了,薄久薇迅速迎了上去,「醫生,我弟弟怎麼樣了?」
「不幸中的萬幸,他搶救過來了。」醫生喘了口氣。
薄久薇也鬆了一口氣,靠在顧南翼的懷裡呢喃著感謝神明的話。
「情況非常危險,那子彈再打歪一厘米都沒救了!說起來,也算是他命大,他做過換心手術,心臟跟正常人的心臟不一樣,位置要偏一些,那子彈才沒有打中,不然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醫生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到現在都還唏噓著。
「換心手術?」薄久薇從不知道這件事。
而且她肯定,薄斯年也不知道這件事。
「是啊,我先去開藥,病人一會就出來了,不過他需要靜養,還是別太多人打擾。」醫生交代了兩句就走了。
薄久薇也來不及去問怎麼回事了,薄斯年沒事就好。
一直沒說話的海妙聽到這個結果,心裡那口氣才慢慢的鬆了出來了。
她站起身來跟薄久薇說道,「既然薄斯年沒事,那我就先走了,這次的事情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方才華藝和薄久薇說過,薄斯年是自己開的槍,這一點薄久薇也沒辦法怪海妙。
她只是冷然的點了點頭,沒說話。
海妙轉身挺直背脊走了,只是剛出醫院,她就上腿發軟的跌坐在地上。
寧環宇一直在等著她,看到她這樣,趕緊過來扶著她,「海小姐,你還好嗎?」
海妙搖搖頭,「我沒事。」
寧環宇將她扶了起來,感覺到她還在顫抖的手,以為她是被嚇到了,正要安慰。
海妙推開他說道,「這件事情,不要告訴義父,知道嗎?」
「知道。」
海妙重新戴上墨鏡,帶著寧環宇離開了醫院。
而此時的薄斯年,已經被送到了病房,人還在昏迷之中。
醫生說過幾個小時應該就會醒來,薄久薇便寸步不離的守在了他的床邊。
「他的性格本來就很偏執,受不得刺激的,這次應該是感情問題,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來,我不知道要怎麼幫他。」薄久薇看著薄斯年消瘦的臉,很是難受。
「人有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得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行,我們說再多也沒有意義。」顧南翼安慰她。
薄久薇也只剩嘆氣了。
傍晚的時候,薄斯年醒來了。
薄久薇見到他醒來急忙詢問他,「薄斯年,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我叫醫生來給你看看吧。」
他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天花板,沒有回答薄久薇的話。
——
題外話
薄斯年是生病了,不只是身體,心理也有疾病的,大家看出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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