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你嗎?你看起來很面熟,還很親切,哈哈哈…」
紅髮姑娘胡亂拍了拍身上的樹葉,一邊跟面前的海盜套著近乎,一邊緩慢地站起身。大筆趣 m.dabiqu.com
嘭!
子彈擦著阿麗莎耳邊划過。
紅桃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探向身後的手掌,吹了聲口哨。
「說的沒錯,船長,我確實見過你。」槍口依舊頂著阿麗莎的臉,紅桃輕笑著回應。
「正因為這樣,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哈,我是個好人,對吧?」阿麗莎尷尬地舉起雙手。
「你是個無可救藥的賭徒,酗酒,出千,好鬥,盜竊癖…說是『沒救了』也很貼切。」
「喂喂,這麼說就有點過分了,我很傷心的。」阿麗莎的表情垮了下來,她捂住心口,一臉難過。
「但你很機靈,很狡猾,沒人能抓得住你…哈哈!我愛死這一點了!」
紅桃伸出手,在腕帶上用力一按。
蛛絲噴射而出,阿麗莎剛從脖子上拽下來的能量核心,連帶著右手一起被粘在了胸前。
「噢不…」紅髮姑娘懊惱地嘆了口氣。
連續兩次小動作都被看穿,她知道自己逃不過這女人的眼睛了。
「總而言之…在這裡看到你真好,船長小妞。」
紅桃開心地笑著。
她拍拍孔雀的肩膀,示意和阿麗莎保持距離。
「你走在前面,帶著我們去找飛機殘骸。」
「別想著用你那神乎其技的盜竊手法…我盯著你呢。」
——
「鮑勃,你…」犀鳥張了張嘴,想了半天卻沒想到該說什麼。
他知道鮑勃的實力不會太差,大概在普通執法者之上,比鸚鵡弱一點的程度。
可現在來看,鮑勃要比那強太多,估算完完全全地錯誤了。
「老兄,你應該多想想自己的事。」王錦拍拍犀鳥的肩膀。
展露出的實力確實有點過強了,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要乾淨利落地解決掉那隻樹人,又不動用震爆彈之類會暴露身份的武器,這就是最佳選擇。
王錦也有意在練習香爐的使用手法。
這種鏤空的精緻金屬球體,在裝上紅色粉末後,幾乎就是帶著煉金附魔的流星錘。
真男人就得玩流星錘!
這樣以後投擲邁達斯之哀也能更遠,更准。
得益於雙巧手和冷兵器天賦的加持,王錦上手很快。
「啊…也是。」犀鳥嘆了口氣,被王錦那炸裂救場帶動的興奮情緒逐漸消退。
他也不是太理解,好端端的樹人為什麼要攻擊自己。
「它說『您回來了』。」王錦看了看犀鳥,「你以前來過這?」
「沒有,絕對沒有。」犀鳥連連擺手,「我有花粉過敏症,哪怕信仰了生命之母,也不太敢靠近這種地方。」
「花粉過敏?」王錦敲打著防毒面具。
果然,犀鳥也恐懼著自己的職業。
可王錦很清楚…犀鳥沒有這種過敏症。
否則衰敗小鎮裡的他不可能走得那麼深,一直到了花園的盡頭。
這份恐懼跟孔雀害怕純色,鸚鵡害怕鞭子不同,更像是鯨之港直接賦予他的。
顯然,寄生之神不想讓犀鳥靠近神國。
從一個花粉過敏症推理出這些…暫且夠了。
至於為什麼不想讓犀鳥靠近,犀鳥之前有沒有來過這裡——
直接詢問不會得到結果,畢竟當事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繼續前進吧。
「鮑勃?你在想什麼?」發現王錦突然沒了聲音,犀鳥快步跟上來。
「我在想這座森林裡出現過的,會不會是另一個你。」
「嗯?什麼?」犀鳥愣了愣。
「沒什麼。」王錦盯著他看了幾秒,緩緩搖頭。
鯨之港的犀鳥看起來什麼都不清楚。
不知道衰敗小鎮的犀鳥怎麼樣。
——
「就算你這麼說…」雷納德皺著眉頭,「我也沒辦法輕易相信你。」
在他面前的,是只有腦袋還維持著人類模樣,其餘部分都是菌絲構成的犀鳥。
許久之前,他們被血甲蟲吸引著見面,又大打出手。
雷納德占了上風。
就在他徹底下死手之前,犀鳥說了讓人意料不到的話。
他說,
『很多年前,我和自己的二重身...達成了某些約定。』
「你其實只有相信我這一種選項。」犀鳥並不焦急,他平靜地解釋著。
「和自己的二重身碰面,並且成功交涉的人,這麼多年只有我一個。」
「這是破開迷題的關鍵。」
「你的同伴很強,可他根本不會感受到恐懼,壓根察覺不到這一點...所以,他快死了。」
犀鳥沉聲說著。
「而我,我也很強,我當年幾乎接近真相了。」
「知道我為什麼只剩下了腦袋嗎?這是跟斷肢之神阿爾帕斯的交易,祂拿走了我的四肢。」
「我把自己封存在花園,把記憶打散成一隻只血甲蟲,苟延殘喘到今天,就是為了等待破局的時機。」
「等待那個足夠勇敢的,有能力在鯨之港翻起海嘯的人。」
「相信我,你的同伴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的生命像是風中殘燭。」犀鳥轉過頭,看著雷納德,「你必須相信我。」
啪嗒。
斧頭落在犀鳥肩膀上,壯漢猙獰地笑著。
「…什麼意思?」犀鳥皺起眉頭。
「我發現你們這些人的刻板印象真嚴重啊,覺得塊頭大就沒腦子?」雷納德手掌平移,犀鳥的脖子一點點滲出血跡。
「來吧,猜猜。」
「猜猜是哪裡露出的破綻…以及,你會怎麼死?」
——
「地面一直在顫。」主教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塔莉埡。
「嗯。」塔莉埡緩緩點頭。
她看到的東西要更多一點,比如廣場正中那正在崩裂的地磚,以及四處攀爬的,不知從何而來的藤蔓。
「那個名叫王錦的混蛋太亂來了,先是毀掉火刑之神的神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首席信徒鸚鵡…應該也凶多吉少。」主教雙目低垂,喃喃自語。
「三聖之間的平衡被打破,生命之母失去壓制,我們沒多少時間了。」
「塔莉埡,我需要你去疏散人群。」
「做完這些之後,去聖牆監獄找到那個名叫阿奴列的孩子,把她帶到我面前。」
「…怎麼了嗎?心不在焉的?」主教看著面前的姑娘。
「不,不,沒什麼。」塔莉埡愣了愣神,微微搖頭。
她對主教行了一禮,快步離開。
——
「地震了!」犀鳥怒吼。
「不…與其說是地震,海嘯應該更貼切一點吧。」望著撲面而來的綠色巨浪,王錦瞳孔縮了縮。
神國徹底不對勁了。
如果說剛才,這份異常還僅僅局限於一兩隻生物發狂追擊犀鳥。
那麼現在,針對已經演變成了整片森林的攻擊。
「跑起來!」王錦拽起犀鳥,發足狂奔。
不需要去確定方向了,到這種時候,他們的目標早已經不再是追捕紅桃,而是儘可能活下去。
活下去,前進,然後…窺見真相!
向著那棵最高的樹!
「應該沒錯!我有預感,要到那裡去!」犀鳥大聲吼著。
「你不是沒來過這嗎?」
「我說不清,但去就對了!」
「哈。」王錦扯著犀鳥的衣袖,幾次強行把他從摔倒邊緣拉了回來。
「我說…鮑勃!」犀鳥一個趔趄,再次被王錦牢牢拽住,「你的平衡能力,為什麼這麼強?」
「簡直像是…像是,常年生活在船上的海盜啊!」
轟!!
樹木翻滾而來,王錦踏地躍起,踩在樹幹上不停邁步:「補償!老兄!」
「人失去了某些東西,就會在其他方面得到補償!」
「噢…懂了!」犀鳥拍拍腦門。
就像盲人的聽覺無比強悍,聾子眼力都很好一樣。
鮑勃毀了容,卻獲得了恐怖的平衡能力。
嘶…
這說不通啊…
「那是什麼東西?」吼聲打斷了犀鳥的想法,他抬起頭,順著王錦的手指看去。
是幾隻小精靈般的生物,只有手指大小,身體呈半透明狀,能看到木質紋理。
像是飛舞的木頭人偶,背後的透明翅膀閃爍著淡淡微光。
「碧仙。」犀鳥的眉頭皺了起來,「通常情況下,我們要在看到的第一時間把它們踩死。」
「否則呢?」王錦嘆了口氣。
顯然,自己現在踩不到。
「否則…」
犀鳥話音未落,碧仙們便在空中劃出了優美的弧線。
它們像是蝗蟲一般瘋狂啃食著肉眼可見的木頭,體型也隨之瘋狂膨脹。
手指大小,人頭大小,成人大小,再然後…
「…媽的。」看著面前突然多出那幾道龐大的陰影,王錦低聲罵了一句。
嘩啦。
纏繞在小臂上的鏈條響動著,精緻的香爐緩緩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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