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的海面上,白船飛速前行。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甲板上是圍觀的海盜,美艷的女人被捆在桅杆上,九節鞭一下又一下撕裂著她的衣服和血肉。
「噢…閣下,早上好。」
王錦推開人群,正好碰到了那微胖的男人。
他依舊用大檐帽遮住光禿禿的頭頂,對王錦露出友善的笑容。
這是個幾乎要把「老好人」三個字寫在臉上的傢伙,可他遇到這種事依舊沒選擇站出來調和。
「大管輪,對嗎?」王錦點點頭。
「沒錯,您還記得,我叫威廉,平時直接用大管輪稱呼我就好。」男人扯著王錦一邊,很有眼色地給他介紹著情況。
「天還沒亮就開始了…猶大趁孔雀睡覺的時候帶水手衝進屋子,揪著她頭髮拽到了甲板上。」
「這倆人有仇?」王錦挑挑眉頭。
他昨天就發覺船上的氣氛不太對勁,沒想到今天就爆發了內訌。
「沒…算不上私仇。」大管輪似乎很愛出汗,他摘下帽子,擦了擦額頭。
「老人欺負新人,這幾乎是海盜們的傳統了,只是孔雀和菲爾做的有些過火。」
「要我說,她們雖然傲慢了點,但其實也有這個資本。」
大管輪嘆了口氣。
「從『投機者』到『霜矛』,這艘船上的人變了又變,還留在威爾康身邊的只有她們。」
「那你呢?」王錦看了眼大管輪。
「我是第二批,船長剛跟冷冽者合作時加入的。」他戴上帽子,繼續看著人群中那場鞭笞。
「猶大則是第五批…他帶著整個賞金團找了過來,當時我們缺人手,破例讓他們上了船。」
「威爾康很信任他。」王錦眯了眯眼睛。
手下拉幫結派可不是什麼好事。
「從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畢竟猶大很快就混成了三副。」大管輪聳聳肩,「可我覺得船長那並不是信任,他壓根不在乎這些。」
啪!
又一次重重的鞭笞,孔雀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她垂下頭去,似乎是沒了意識。
九節鞭整整二三十次的重擊,已經讓她身上沒幾處好肉了。
「喂!醒醒!」
猶大眯起眼睛,用嘴裡的菸捲戳在孔雀額頭。
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孔雀猛然睜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張嘴吐出了什麼東西。
「艹!那是你的牙嗎?惡不噁心!」
猶大捂住眼睛後退幾步,被擊中的地方血流如注。
「你應該慶幸我沒把腸子吐你臉上,該死的人渣。」孔雀喘著粗氣,低聲罵著。
「還有…我沒爬上過船長的床,你這是在侮辱他。」
「媽的!你是不是有毛病?」
猶大揮舞鞭子抽在孔雀臉上,後者再次沒了動靜。
他喘了口氣,向著身後揮手。
另一道身影被粗暴地推搡出來,倒在地上。
那是這艘船的第一水手長,臉上帶著刀疤的女人,名叫菲爾。
她正被五花大綁,身上還是睡覺穿的單薄衣物。
嘭!
沒等菲爾說話,猶大已經用靴子重重踹了過去,目標是她的臉。
「你還真能跑!明明中了迷藥,還能打傷我四五個兄弟跑到船長室門口,怎麼?這時候想起威爾康了?」
「昨天我他媽就想抽你了,公然反抗船長命令,你知道自己差點害死所有人嗎?」
嘭!嘭!
似乎是用鞭子抽不解氣,猶大一下又一下踹著菲爾的肚子。
後者因為痛苦說不出話來,只能蜷縮成一團。
「真的…我他媽看你比孔雀還不順眼,整天都覺得咱們不存在嗎?連個眼神都不給?」
「臭娘們不知道哪來的優越感,威爾康真是瘋了才讓你當水手長…淦!」
猶大罵到一半便慘叫出聲,觸電般想要抽回腳。
提到威爾康的時候,菲爾像是瘋了一樣,惡狠狠咬著他的鞋。
咚!
猶大重心不穩跌倒在地,用另一條腿狠狠把她踢開。
「別他媽…帶上他的名字。」刀疤女喘息著。
「菲爾?你怎麼也…」孔雀沙啞的聲音傳來,她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第一水手長都被捆到了這來,威爾康依舊沒有反應。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沒有出現其實更像是…默許。
默許這次全船人針對兩個人的暴行,對跟隨他最久兩個人的暴行。
「不,不可能的…」孔雀咬著牙,拼命在人群中尋找著威爾康的身影。
可惜,這註定一無所獲。
「你,菲爾,你去了船長室對吧?威爾康出事了,我們得去救他。」孔雀語無倫次。
比起被拋棄,她更相信威爾康是遇到危險才不露面的。
「孔雀,就當是為了船長,忍耐吧。」菲爾低下頭,不敢去看孔雀的眼睛。
猶大扯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九節鞭再次揮動,悶哼與血肉橫飛。
《leaveherjohnny》的旋律響徹甲板,猶大的聲音低沉沙啞。
「波濤席席,她已經不再破浪。」
這次,逐漸有海盜附和著他的歌聲了。
「我討厭乘著這艘破船,酒也喝不到,飯也餿到臭。」
「離開她吧,小子,離她而去吧。」
「現在弟兄們已經散夥,該上岸了。」
「離開她吧,小子,離開她吧。」
海盜們的歌聲逐漸混合到一起,變得混亂而嘈雜。
沒人上去為孔雀和菲爾說話。
王錦在遠處看著,目光微微閃爍。
他看的很清楚。
如果把一切私情刨除,只用理智去思考,威爾康做的其實很對。
把阿麗莎帶到船上,被粉蝰和飛行荷蘭人追捕,這些都是錯誤的決定。
錯誤的決定,要由船長買單。
威爾康要做的是穩定住海盜們,哪怕犧牲自己的威嚴,也要讓船繼續航行下去。
所謂的老人欺壓新人,所謂的抗命,其實都不那麼重要。
絕望的海盜們需要一個宣洩口,他們想看到高高在上的女人皮開肉綻。
所以昨天猶大去詢問時,威爾康選擇了默許。
哪怕菲爾掙扎著跑到了船長室前,威爾康也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是船長的取捨。
當然,這只是王錦站在威爾康立場上,用自己的思維解釋這件事。
如果用上側寫呢?
按照大管輪的說法,威爾康或許其實是…
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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