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一切歸於寂靜。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初升的朝陽照亮大地,因為疲憊而睡在草地上的市民緩緩睜開雙眼。
遠處的東信標城已經變為一片廢墟,一個月前的繁華景象,如今只剩下破敗的斷壁殘垣。
內城中心到港口的部分有一條長而寬的溝壑,如同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平靜的海面上,大量的船隻漂浮在海面之上,破碎的木塊像是跟隨著海浪四處漂動。
眼前的慘狀在陳述一個事實,昨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
錢倉一沒有睡,並非睡不著,而是擔心赫澤拉克的信徒可能會偷襲。
即使亞瑟已經被他所殺,但是並不代表整個東信標城只有亞瑟一名信徒。
從昨晚的情況來看,亞瑟想要一個人完成所有的事情,太過理想化,換句話說,亞瑟一定有同夥。
於是錢倉一與羅伯特商量,讓羅伯特先睡,之後他再休息。
即使羅伯特的警惕心不夠強,但是他看守的時間是白天,視野更好,所以並沒有太大的問題。
錢倉一暫時也只需要羅伯特看守這一次,昨夜與亞瑟的戰鬥讓他消耗不少。
中午,太陽掛在頭頂。
錢倉一睜開雙眼,站了起來。
前往東信標城的路上已經出現了大批想要占據先機的市民。
市長丹弗斯帶領內衛向城市中走去,作為市長,他需要重建東信標城。
這次危機同樣也是機遇。
如果丹弗斯能夠利用這次重建建立起足夠的威信,到時自然能夠將整個東信標城完全掌控在手中。
有港口的地利存在,東信標城不可能被廢棄。
「你們在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錢倉一轉頭看去,出現在他眼前的正是見過幾面的黑心企業家桑德。
桑德的身後跟著他的管事喬治,兩人面容憔悴,眼眶下的黑眼圈相當顯眼。
「馬歇爾先生,你好。」喬治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真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錢倉一微微點頭。
「唉,真希望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夢。」桑德面露愁容。
作為一名企業家,當生命沒有危險之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自己的工廠。
他的工廠被摧毀已經在昨夜的災難中被摧毀,資產瞬間變為負數。
桑德有購買保險,問題是昨夜的情況是否在保險範圍內暫時還不得而知。
即使保險公司賠償,賠償款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抵不過生命之展帶來的損失。
錢倉一上下打量著桑德,接著開口問道
「對了,桑德,我讓你詢問的埋骨荒野的路線,有結果了嗎?」
桑德聽到這個問題之後,臉上的表情僵住。
雖然塞繆爾和亞瑟都死在了東信標城內,但是手稿早已經被送走。
目前唯一的線索只有沿著販賣孩童這條線索繼續去尋找,或許能夠找到邪教的蹤跡。
錢倉一也不生氣,伸出右手拍了下桑德的肩膀,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不好做。」
「也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交易,你將運送孩童的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去找他們。」
「你放心,絕對不會牽扯到你。」
桑德張了張嘴,還是有些猶豫,不過當他見到錢倉一的眼神逐漸凌厲起來,頓時心虛不少
「我試過很多次,但是都問不出路線。」
「馬歇爾先生,你應該知道這條路線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我可以給你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葬身魚腹。」
桑德說到這裡轉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海面。
他認識的相關人員大多都有自己的船或者有辦法馬上登上船。
這也意味著昨夜海上發生災難的時候,這些人也在港口。
昨夜的「渺小者」並沒有放過海面上的船,除了早已經駛離港口的船隻,其餘的船隻都沒能倖免。
「給我名字就行。」錢倉一冷著臉。
桑德說了幾個名字。
錢倉一將其記下。
「再見。」桑德轉身離開。
喬治正準備跟著桑德,忽然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錢倉一身前,說道
「我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了默爾曼局長,我想你可能需要和他們匯合?」
「就在那邊!」
他右手指著不遠處,眼睛眯起,等錢倉一順著手指方向看去的時候,他才繼續說道
「如果馬歇爾先生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
「我會跟著桑德先生在東信標城。」
喬治說到這裡,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嗯。」錢倉一點頭,他知道,這是喬治在向自己示好。
喬治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跑了兩步,跟上桑德的腳步。
錢倉一左右看了一眼,接著對羅伯特說道
「我們的確該和默爾曼談談,不知道他現在有什麼想法?」
「走吧,希望他現在已經冷靜下來。」
兩人向喬治所指的方向走去。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聚集在一起的警員出現在視野當中。
錢倉一在警員中找到了默爾曼的身影。
精明幹練的默爾曼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幾歲,天藍色的眼睛始終盯著他曾經守衛的城市。
面色憂愁的警員看見錢倉一之後,為他讓開了一條路。
錢倉一走到默爾曼身邊,一同看向遠處的東信標城。
「你建議你暫時離開東信標城。」默爾曼眨了下眼,右手橫放在眼睛上方,眺望遠處。
錢倉一沒有開口。
默爾曼眉頭皺了一下,繼續說道
「雖然東信標城的毀滅與你沒有關係,不過內城的貴族卻不這樣認為。」
「當初你搜索內城弄出的動靜太大,幾乎每名貴族都知道你的名號。」
「即使我為你們作證也沒用,塞繆爾和他的畫作全部被埋在廢墟之下,當然,還有那些屍體。」
「現在這些貴族正打算找到你,用你來發泄他們心中的怨氣。」
「我想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打過幾百個人,更何況他們也配有武器。」
「對了,我向你道歉。」
「如果我一開始就全力配合你,或許事情根本不會變成眼前這樣。」
「我突然有點懷念被文件埋在辦公桌上的感覺。」
默爾曼說到這裡嘆了口氣,眼角的皺紋仿佛都多了一條。
錢倉一點頭,答道
「沒必要道歉,誰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當時追蹤塞繆爾的時候也沒有想到東信標城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對了,有件事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亞瑟弗蘭克,你非常器重的那名警員,他是邪教徒。」
錢倉一以非常平常的語氣說出這件事。
默爾曼轉過頭來,眼睛睜大,表情震驚,他問道
「他為什麼……」
「你是怎麼發現他是邪教徒的?」
「難怪我沒有找到他……」
錢倉一低頭看了一眼草地,接著轉頭看著默爾曼的眼睛,說道
「他準備趁亂殺我,我迫不得已自衛。」
「其實我早已經發現警局有間諜,所以才讓你將警員抽出來,這樣我好排除。」
「沒想到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還來不及一個個排除,塞繆爾的計劃就已經完成。」
默爾曼眼神重歸平靜,他答道
「原來是這樣……」
「現在塞繆爾已經死亡,亞瑟也已經死亡,你要回飛馬城麼?」
此時默爾曼看錢倉一的眼神竟然有些羨慕。
「還不行。」回答的人是羅伯特。
「我們在尋找一份獨特的手稿,現在我們猜測手稿在埋骨荒野深處。」錢倉一點點頭,贊同羅伯特的回答。
默爾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廣袤無垠的荒野,眉頭緊皺,他問道
「你們打算去埋骨荒野?」
「你們應該知道這片荒野為什麼叫埋骨荒野吧?」
「東信標城曾經探索過幾次,每一次都組織了百人以上的團隊,然而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開拓多少地方。」
「埋骨荒野最可怕的不是歹徒,而是那些莫名其妙的生物和植物。」
「你甚至完全想像不到這些人類從沒有見過的東西究竟有多詭異。」
「希望你好好考慮。」
錢倉一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我知道,不過那份手稿太過特殊,必須找到。」
「還有,東信標城毀滅的罪魁禍首,恐怕還隱藏在埋骨荒野當中。」
「昨晚在天空出現的漩渦,你應該見過。」
「那就是亞瑟和他的同夥弄出來的東西,而他們,只不過是依照命令辦事。」
默爾曼聽到這些話,呼吸開始加重,答道
「原來是這樣。」
他點點頭,繼續說道
「如果你在埋骨荒野中有所發現,找到我,我會幫你。」
「你有線索麼?」
「埋骨荒野這麼大,沒線索根本沒辦法找。」
錢倉一長吁一口氣,說道
「本來有一條線索,不過現在應該已經沒了。」
「我發現這些邪教徒對孩童非常感興趣,而且需求數量眾多,所以打算沿著這條線繼續找下去。」
「你作為局長,應該知道一些相關的線索才對。」
這也是錢倉一來找默爾曼的原因。
「我知道一些。」默爾曼點頭。
錢倉一看著默爾曼的雙眼,表情期待。
「你去找瑞秋克里斯蒂安,她對這方面有所了解。」默爾曼給了一個名字。
「瑞秋?」錢倉一回頭看了一眼警員。
「她不是警員,曾經是一名記者,當然,現在是不是還活著我不太清楚。」默爾曼語氣也不確定。
「她有什麼特徵?」錢倉一看了一眼東信標城。
「紅色長髮。」默爾曼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瑞秋的身影。
「謝謝。」錢倉一向東信標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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