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含笑看著這兩人。
十多天的時間內,這兩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明顯的是他們的外形。
衣服破破爛爛難以遮體,頭髮黏糊糊的,臉上手上亦黑乎乎的,就像是幾十年沒有洗過澡一樣,甚至於,距離兩人有一米多遠的蘇維都能夠聞到他們身上傳來的騷臭味。
這種味道比恐龍身上的還要強烈一些,讓人作嘔。
蘇維先是看向鐵木:「這種好東西你慢慢享受。」
又轉向長青,從其手中接過那個二十多厘米寬,足有半米長的鋒利爪子,點了點頭:「從哪裡找到的?」
見到蘇維對自己送去之物感興趣,長青興奮得都快要跳起來,他狠狠咽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道:「在河邊撿到的。」
蘇維皺了皺眉。
從這個爪子上來看,其主人應該是一種大型的掠食者,應該比之前自己見過的那隻角鼻龍還要龐大一些,而且,對方應該沒有死亡太久。
但這樣一種比角鼻龍還要兇殘的恐龍竟是被殺死,那麼殺死它的生物要多麼強大。
最主要的是,兇手很可能還會出現在木屋所在的這一片區域。
以後一定要更加小心。蘇維默默做出了決定。
旋即他又看向恭恭敬敬站在他面前的長青和鐵木,從這兩人的表現,他能夠發現雙方都已經適應了他們的身份。
也就是,他們明白在這遠古世界中,蘇維才是他們最大的保護傘,即主人。
就是從前有不弱的反抗情緒的鐵木如今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向蘇維獻寶,這足以說明這一點。
不過,這兩人身上的味道的確有些不怎麼好聞。
「你們怎麼不洗澡?」蘇維皺眉問道。
「啊,」鐵木和長青兩人面面相覷,最終才由鐵木苦著臉道,「老闆,這裡就一條河,那河裡有怪物,上次把一隻野牛生吞了。」
「哦。」蘇維淡淡點頭。
他默默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推算著如何設置出一個安全的領地範圍。
不過很快他又放棄了。
這種事情還是應該讓自己的這兩個奴隸來想辦法。
但是一味的恐嚇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打一巴掌給一顆棗才是最好的御下之道。
「這幾天你們的表現不錯。」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下,蘇維高聲道。
聽他這麼一說,鐵木和長青兩人心中都是湧現出一陣竊喜,暗道這些天的拼命奔波總算沒有白費。
上次蘇維離開的時候,就讓自己的這些寵物聽從長青和鐵木的安排,交給兩人的任務是儘可能的擴大自己寵物團——協助恐狼將它的族群一一趕入寵物棚中接受洗禮,再配合利嘴鳥將其同伴引入到寵物棚中。
為了完成蘇維吩咐的任務,兩人絞盡腦汁,和這些不太聰明的凶禽猛獸多次磨合,耗費了無盡精力才做到如今的這一切。
但是,在面對老闆這句肯定的話語時,兩人還是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看到了。」長青抹了把眼淚。
鐵木哽咽著點了點頭。
「接下來,你們的任務是繼續召集更多的凶禽猛獸到茅草棚里,並以木屋和茅草屋為圓心,給我規劃出一個勢力範圍,讓那些蛇鼠蟲守在邊界上,懂嗎?」蘇維繼續道。
「保證完成任務。」長青和鐵木兩人目光炯炯,就像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好,」蘇維溫和一笑,「不要讓我發現你們偷懶……做得好了,下次我有大禮送給你們,為我服務,會是你們的榮幸。」
若是從前,蘇維說出這番話兩人只會暗中撇嘴,但是經歷了遠古世界折磨的兩人此時聽到蘇維的話語,皆是臉色一正,心中生出無邊的希望來。
在他們心中,蘇維雖不是神,卻也是至高無上的神秘存在。
在兩人狂熱的目光中,蘇維轉身進入了木屋內。
覺察到主人已經不在它們的這個世界,那恐龍轉頭朝著鐵木「嗚嗚」低吼了起來。
鐵木面色霎時一苦,扛起那塊蘇維不願意吃的熟肉遞了過去,被這隻兇殘狡猾的頭狼一口咬住,吃得不亦樂乎。
長青亦是乖乖回到火堆前,用烤肉來收買這些遠古猛獸。
有了希望的兩人幹勁更是十足。
——
第二天,蘇維照常醒來,和彭雪嬌一塊吃過早餐之後,卻發現本應該守在門口的保安隊長急匆匆的趕來。
「怎麼回事?」蘇維抬頭問道。
「兩位老闆,出大事了,」那穿著灰色制服的中年男人一臉焦急,「外邊來了很多車,很多人,都堵在門口!」
聞言,彭雪嬌面色也是微微一變。
兩人跟著這個中年人向外走去,尚未到門口,就聽到一陣陣汽車的鳴笛聲,以及嘈雜的人聲。
從那圍牆的裂縫處,蘇維瞅見外邊果真是聚集了不少人,甚至於還有不少的橫幅被高舉著。
橫幅上大抵都是寫著諸如「懲戒黑心商人,保護農民兄弟」這樣的字眼。
眼看彭雪嬌想要出去,蘇維忙將她拉住:「你不能出去。」
那叫李軍的保安隊長也是一愣。
他過來本就是讓花圃的這兩個老闆出去解決事情的,畢竟那麼多人堵在那裡,還是在他們幾個保安好言好語的勸解下才沒有衝進來,並且自己已經答應那些人自己的老闆會來解決。
可是如果這兩個老闆不出去的話,那些人衝進來怎麼辦?
現如今人心浮躁,趁亂生事的人不知凡幾,若是這麼多人衝進來,肯定會有人趁機毀壞花圃,甚至於對他們拳腳相加——之前就有人出聲威脅煽風點火想要武力解決,若非其中一個領頭人說等一等,估計現在他也無法站在這裡了!
「你出去,萬一那些人趁亂鬧事怎麼辦,」蘇維一臉擔憂地看著彭雪嬌,「這種事情還是男人來解決!」
聽他這麼一說,彭雪嬌滿臉感動。
就是李軍也心中恍然:「對,彭總,您別出去!」
因為平易近人的性格,使得彭雪嬌在這些花圃工作人員心中的地位極高。
自己出去的確有些不方便,若是這麼多人鬧起事來,女人夾雜在中間終究是會吃虧的。彭雪嬌略微思忖一番,便點了點頭:「行,那你們小心一點,一定要以安全為主。」
「放心吧。」蘇維笑了笑。
——
龍陽是個年近四十歲的中年人,曾是個農村教師。
三年前,因為京郊的暴力拆遷,他率領當地的農民與村支書為代表的政府部門死磕到底,期間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次威逼利誘,都沒有放棄。
最終因為媒體的介入,以及上層領導的重視而成功為這些農民謀取到了應得的利益,繼而令得他成為了頗有名氣的「正義鬥士」。
一天前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那人將「黑心花圃」的事情向他說了一番,並希望他能夠站出來幫助這些被欺負的農民討回權益。
其後從網上他調查了一番,尤其是見到了天京電視台那短暫的播報,令得他義憤填膺,自是信了對方的措辭。
於是他召集了網上的一些熱心人士,一大早就來這家花圃為那些農民討回公道。
「龍老師,你說他們這裡的負責人怎麼還不來呢,是不是因為做賊心虛啊。」
在龍陽身側有一個喋喋不休的年輕男人,他皺著眉頭問道。
他便是打電話給龍陽的那個陌生人。
龍陽回頭瞅了眼四周那些自發地舉著橫幅的熱心人,足足有五六百人聚在一起顯得黑壓壓一片,讓他也是生出一種豪邁之氣。
「他敢不來,那我們就一直等在這裡,非要逼政府出來主持公道!」龍陽大袖一揮,豪氣萬丈。
「要不我們還是進去找他們吧,你看那幾個保安根本攔不住我們這麼多人。」年輕人眼珠子一轉,慫恿道。
他已經提議過很多次,而且有不少人都附和了他的提議,可惜龍陽卻始終不肯同意,而龍陽又在這些人中有極大的威勢,故而這些人始終沒有向前一步。
「不行,」龍陽皺著眉頭,「我們是來討回公道的,要是這麼闖進去,豈不是暴民了,有理也會變成沒理,對了,那幾個受害人呢,怎麼還沒來。」
「快來了吧。」年輕人低聲道。
心裡則是在暗罵著對方迂腐。
若是直接闖進去,過程中在發生一些衝突,這件事情鐵定能夠鬧大,到時候政府就不得不介入。
這就是他的想法,也是始作俑者陳思遠的想法。
這麼多天,「黑心花圃」在網上鬧得是沸沸揚揚,聲勢已經達到了巔峰,而政府始終沒有動作,令得陳思遠心中焦急,便是想著以這件事情為突破口,將「黑心花圃」再推向輿論的一個**!
他們這麼做也不是沒有一點用處。
至少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了這裡,而且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記者也早已到了人群前方,並且在隨機採訪著。
「都半個小時了,還沒有人出現,肯定是這個花圃負責人做賊心虛,政府應該取締他們的經營許可證!」有熱心群眾面對記者的鏡頭時表達出了內心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