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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日的陽光照的正烈。書神屋 m.shushenwu.com塵土瀰漫的道上擠滿了人,他們拖家帶口,扶老攜幼,面色倉皇,步履匆匆,明顯像是逃難的。其中也有家底殷實的,趕著馬車卻也快不
得,被人海裹挾著,緩步慢進。道路兩旁,是被人踐踏的莊稼。自古以來,民以食為天,百姓們視土地為性命,對大地也心存敬畏,這個時候,卻是誰也顧不上這許多,道擠了,就走在田地中,只要能快就好,仿佛身後有索命的追兵。距路左邊約有十五丈的地方,一塊三尺方的莊稼地忽地朝下陷落,接著漏出一個洞口,一個人探頭張望,左瞧又瞧下
,才爬了出來,接著又有一群人從洞中出來。
這些人正是莫夕顏、謝飛燕等人,他們在地道中足走了一天一夜,才趕到璟瑄宮外的出口。
謝飛燕看著路上的人群,不解道:「這些百姓看樣子都是莫家的,難道璟瑄宮事變也波及到他們了?」清龍司的一名成員道:「古逸之昨日就開始對璟瑄宮內的舊臣進行了屠戮,這些靠近璟瑄宮的百姓一直擁戴的是主公,應該是聽到主公被殺的消息後心裡害怕,所
以就拖家帶口的跑了。」莫夕顏道:「前方是陵武城,城主是肖藍逸,為人謹慎惜命,這會我爹的死他們也知道了,以肖藍逸的性子,在局勢不明朗之前,他不會做出任何表率傾向,也不
會讓任何百姓進城。」
那清龍司的成員道:「小姐說的是,我們清龍司傳信人在陵武城遭遇的阻撓最大。」
謝飛燕道:「那這些百姓何苦要再去碰壁呢,若陵武城不開,古逸之又帶人過來,這些阻礙他心裡又不肯歸順的人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張子甫道:「是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啊,亂世之人要想太平過日子,難上加難啊。」
莫夕顏心裡咯噔一下,道:「張神醫說的是,不過這些百姓卻對我們有利,咱們混到其中,跟著他們先走到陵武城,若城門真不開,咱們再做打算。」
張子甫道:「也只有如此了。」幾人計議已定,謝飛燕命人去人群中買馬車,這種時候自不會有人願意賣,但烏衣門的人連恐帶喝,還是『買』了兩輛馬車,謝飛燕、莫夕顏和東方蕊坐一輛,張
子甫和葉衾寒坐一輛,其餘的人,換上百姓衣衫,夾在人群中儼然就是一群難民,如此緩緩朝著陵武城進發。陵武城距離璟瑄宮快馬要三日,按照當前的腳力,至快也得七八日。兩日間跟著人群曉行夜宿,餓了就在路邊生火做飯,吃完繼續前進。謝飛燕暗暗焦急,便趁
著下車的時間在沿途做了些記號,烏衣門雖然勢力不強,但近兩年人眼線遍布各個勢力範圍,記號只要被她的下屬看到,就會有一眾屬下想方設法的趕過來。第三日凌晨,謝飛燕等人正要跟著眾百姓趕路,就見有一騎人馬從後方緊急馳來,一行十五人快馬勁裝,在人群中大喊:「都停下,都停下,封璟瑄宮新主之令,
捉拿逆反賊子!」眾百姓紛紛停下,謝飛燕和莫夕顏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不詳之意,將車窗開了條縫,朝外望去。但見為首一人也是布藝打扮,手持一把數十斤重的鬼頭刀,氣勢
頗能懾人。那人到人群中央大喊:「新主上位,你們這群人就想著叛主而逃,真是都該殺!」
百姓聞之,各個面有懼色,有特別膽小的,趕忙跪下道:「主上明鑑,我們這等小民絕不敢叛主,我們只是想過點太平日子。」人群里也有機靈的,道:「新主明鑑,我們搬家不是逃難,只是為了給新主騰出新地方,然後微微風風的舉辦一場盛大的登位大典。」此語一出,一眾百姓如醍醐
灌頂,紛紛叩頭稱是。
謝飛燕看著莫夕顏苦笑,莫夕顏心裡暗道:小民就是小民,見風使舵,牆上草一般,活該遭人隨意屠戮。拿鬼頭刀的人在馬上傲視眾人,目光及處百姓紛紛下跪求饒,一時間志得意滿。環視一遍,卻有幾人未跪下,那幾人正是謝飛燕和莫夕顏的下屬,這幾人站在兩
輛馬車前,怒視回應。
提鬼頭刀的哼了一聲,縱馬過來,罵道:「你們幾個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再不跪,我腿都給你們砍下來。」
清龍司一人昂首道:「跪也得看人,一群反賊,受不起大爺的跪。」拿鬼頭刀的揮刀直砍而下。清龍司的人舉劍格擋,他身上本就有傷,且對方膂力甚強,一刀之下,長劍被斬斷,清龍司一驚之下,對方拿刀再砍,旁邊烏衣門的
人一擁而上。持刀者武功甚高,一把沉重的鬼頭刀揮舞起來又顯得輕靈異常,數招之下,就把眾人砍倒。
持刀人手下紛紛下馬,將被打倒的幾人看管住,為首的人拿刀架在清龍司人的脖子上,道:「現在問你,跪還是不跪?」
「不跪!」清龍司的人輕蔑道。「要砍我腿,就來啊!」
「好!我就先砍你左腿。」聲未落,刀已行,『砰』的一聲,卻有一個飛來之物擋住了這一刀。
「住手!」莫夕顏和謝飛燕先後從馬車中走了出來,剛才擋刀的,正是莫夕顏隨手扔出的一塊玉佩。
拿鬼頭刀的盯著莫夕顏和謝飛燕,問道:「兩位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吧?嘿嘿,果然讓我碰上了,張神醫和那個半死不活的葉衾寒呢?是不是在那輛車裡?」
「對,葉衾寒就在那個車裡,但不是半死不活,他醒了,不信你去看看他啊。」謝飛燕笑嘻嘻道。持鬼頭刀的人面有疑色,隨即醒悟謝飛燕是在欺騙自己,道:「臭丫頭,葉衾寒當真醒了的話,還用得著你們兩個出面麼?你們乖乖的跟我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去兩個人,把那輛車裡的葉衾寒給我捆起來。」
莫夕顏擋在車前,道:「誰敢?」
拿鬼頭刀的瞧著莫夕顏,笑道:「脾氣那麼大,你就是莫雲帆的女兒吧?」
「我父親的名諱豈能是你這種人叫得的?」莫夕顏閃身奪過一把劍,劍尖晃動,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對著拿鬼頭刀的急刺。那人哈哈大笑,鬼頭刀橫封在前,劍招盡數被擋,接著手腕翻轉,刀身快速晃動,依然砸在莫夕顏的劍身上。莫夕顏手臂劇痛,長劍脫手,對方也不下馬,刀身
再轉,用刀背擊在莫夕顏胸口,這一下他並沒有使全力,因而莫夕顏也沒有受什麼內傷,不過也卻也讓她痛地喘不過氣來。
拿鬼頭刀的道:「憑你們,還想過得了我手裡的刀,做夢。」謝飛燕扶起莫夕顏,心裡焦急,只盼著葉衾寒或者東方蕊能醒過來一個,或者自己的救兵能趕快到,當下也只得儘量去拖延時間,道:「閣下武功了得,就是不知
名號,可否見告?」
持刀者嘿然道:「你這是在拖延時間,不過沒用,所以告訴你我的名號又怎樣?我就是人稱斷魂刀的胡天德。」
「斷魂刀,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謝飛燕和莫夕顏聽到這聲音,均喜不自勝。謝飛燕則問道:「葉大哥,你醒了?」馬車門被推開,葉衾寒緩步走了下來,他身上血跡斑斑,神色也頗為憔悴,當真是大病初癒。葉衾寒醒來,讓謝飛燕和莫夕顏都頗感欣慰,對眼前的胡天德也不再有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