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聖尊也拿了一塊和她手裡一樣的,咬了一口咽下後,點點頭輕聲說:"手藝沒有落下。
這句話已經是變相性的承認了這糕點店子和他有關係。
水瓏沒有多問,看聖尊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知為何就有了些胃口,也將糕點放入了嘴裡,心中想著:離這裡最近的是一個小居民城地,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誰知道這種小地方都有聖尊的人在,還是做這種糕點吃食的生意。
問水瓏為什麼知道十幾里外的小城地?以她冷靜謹慎的性子在就事先將去飛鏡千山的地圖先看了一遍,連一路上路途分布的地區也都記得清楚。事實上,像十幾里外的小地方,不僅有聖尊的人,也有她水瓏的人,否則像熱水袋這種南雲城出產的東西怎麼會被花花兩兄弟買來。
"嗯?"水瓏斜眸,忽然看見聖尊將一個紙包旁若無人的抽出來,拿著茶壺裡的白開水往油紙上倒。
油紙被白開水浸泡後並沒有損壞,反而漸漸的顯現出字體。
這是密報?水瓏淡淡的看著,心想如果花花兩兄弟還在這裡,看到這一幕後一定不會再那麼感動了吧。很明顯,那兩兄弟根本就不知道這密報的存在,被聖尊奴役了全部的勞力,幾乎坑掉了半條命,最後還對聖尊產生感動的心思,真是可憐可嘆。
聖尊像是察覺到她的心思,微笑的朝她看過來,說:"不說是不想他們緊張,反而辦不好。"
"你就編吧。"水瓏毫不猶豫的回了他一句。
聖尊一副『我說實話,你卻不相信我』的表情,將桌子上的油紙用杯底推到水瓏的面前。
水瓏低頭去看,發現上面寫著的內容跟她有關——那日在紅楓城莊子遇到的刺客,名為厲影,是個非常擅長隱匿和用暗器的高手,最常用的暗器是銀針。
水瓏看完後對聖尊說:"他的目的是我?"
聖尊輕輕點頭,"是夙央派來的。"
水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詢問聖尊為什麼知道夙央這個人,只淡淡的說:"你又知道?"
"我就是知道。"聖尊說。
"證據?"
"沒有。"
水瓏說:"沒有證據就別亂說。"她笑了笑,"夙央不會殺我。"
伴隨著在這個世界生活的越久,將原身白水瓏的記憶完全融合,以及和夙央每次短暫的相處,都讓水瓏越發察覺到夙央對自己的感情有多複雜又純粹。
她沒有興趣試著去了解夙央內心深處的責任和偏執,不明白他為什麼有那麼深的執念以及悲傷,又為什麼將這些執念施加在『白水瓏』的身上。不過,無法否認的是他對白水瓏,的確沒有惡意。
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殺了白水瓏,偏偏他不動手,反而無數次的解救白水瓏於危難中,暗中教導她武功和兵法心計。
白水瓏一次次的反抗和怒罵,他都能忍受。唯獨看不得的就是白水瓏的自甘墮落,不夠冷靜太過暴躁,不具備身為上位者的性格和心胸,為了長孫流憲迷失了自我,讓自己一次次的身陷險地。
最後白水瓏身死也並非他所為,只是將她放棄了,一時過於失望不管她了。
說到底,原本的白水瓏甚至可以說是在夙央的寵愛保護下長大的孩子。一旦失去了夙央的護航,等於失去了雙翅的雄鷹,最終從高空墜地,摔得粉身碎骨。
"你這麼斷定?"聖尊抿了抿嘴唇。
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滿水瓏的回答,非常不樂意聽到水瓏再說出確定的答案。
水瓏淡笑說:"背後挑撥可不是光彩的行為。"哪怕對原身白水瓏失望徹底,夙央也不曾想過對水瓏動手。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再執著於她,也絕對不會殺了她,最多也只是像對原身一樣,哪怕知道了她危險,也不再理會,只看她自己是否能夠化險為夷罷了。
"你覺得我在騙你?"聖尊眼神沉沉的,顯然是動了真怒。
周圍的人看到他的變色,立即收回偷窺的視線,心跳不禁的加快,想起昨天聖尊變身殺神的樣子,那高深莫測的恐怖氣勢壓迫,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
水瓏淡淡的說:"是不是騙我,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不信我!"聖尊非要個明確的答案。
"我信。"水瓏輕飄飄的說。
這種漂浮的口氣,是個人都能聽出她的敷衍。
聖尊一口氣憋著上不上,下不下,不甘心的說:"你敷衍我。"
水瓏『驚訝』說:"你看,我都說信你了,你卻不相信,我有什麼辦法。"一副『分明就是你在無理取鬧,我實在沒轍』了的表情。
聖尊鬱悶的看著她。
水瓏嘴角輕揚,一派清閒的拿起一塊糕點,吃了一口後,轉眸看向聖尊,笑得眼眸彎彎,"忽然覺得心情不錯,連胃口都好了。"
面對她這幅純粹柔軟的笑容,是個男人都不禁的心軟,聖尊更是無可奈何的泄氣了。
這時候,一塊糕點被遞到聖尊的面前。聖尊訝異的抬頭,對上水瓏的波光瀲灩的眸子,以及柔和的笑臉,聽見她輕聲說:"這個味道不錯,你嘗嘗?"
"......"聖尊很想有骨氣點的拒絕,以表示之前她的言行有失,必須要好好悔改認錯。然而現實是,對視上對方柔情的笑眼,以及輕柔婉轉的輕語,他再大的火氣都跟遇火的雪花般融化得連一絲煙都不剩,非常沒骨氣卻自認為很有風度的張嘴,享受心喜之人的餵食。
一塊糕點被水瓏看似溫柔實則了當的塞進聖尊的嘴裡,見聖尊被堵得鼓鼓的腮幫子,她笑眯眯的說:"以後要挑撥別人的關係,先有了證據......哪怕是偽造的證據或者了解兩者之間的恩恩怨怨後再說,要不然尷尬的就是你自己了。"
聖尊忽然覺得嘴裡甜絲絲的糕點不那麼好吃了。
周圍偷聽的眾人則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看向水瓏的眼神都透著詭異和敬佩。
這女子了不得啊,居然能這麼從容的面對那個男子,甚至將那男子說得啞口無言。
這會兒小二端著一盅白粥過來,樓梯那處也走下來一個人,正好和小二一起來到了聖尊和水瓏這一桌。
"客官,你們要的粥。"小二將托盤的粥盅和碗放在桌上,一刻都不多停留的走了。
水瓏看了眼站在桌旁的馮豈非,隨意的問了一句,"坐?"
馮豈非面帶微笑的點點頭,正準備坐下來,就注意到聖尊飄過來的一眼,已經半彎下的腰身就這麼僵硬的重新挺直,不太自然的客氣道:"不用了,我喜歡站著。"
周圍眾人:"......"
水瓏權當沒有看見兩人的互動,手去拿舀粥的勺子。
"我來。"聖尊先一步拿著勺子和碗,往碗裡舀著白粥。
水瓏見他表情淡淡的,舀粥和將碗放在她面前的動作卻始終輕柔,不由的一笑,輕聲哄道:"別生氣了。"
聖尊淡淡的看她,口氣淡然無比,"誰生氣了。"
誰一副受了委屈,故意裝著不在意,卻分明就是想人注意到,過來安慰誘哄的樣子,就知道是誰在生氣了。這話水瓏自然不會說出來,而是說道:"我以為你生氣了。"
"我像生氣了嗎?"聖尊表情依舊淡定。
"哦,那是我看錯了。"水瓏收回視線,拿著小勺開始喝粥。
嗯......今天早上的胃口倒是格外的好。—a—
聖尊神情一頓,用小眼神瞄著水瓏。
水瓏沒反應。
一眼,兩眼,三眼......一直得不到回應。聖尊側頭冷目看向馮豈非,聲線清淡得近乎涼薄,"站這裡擋光嗎?"
"......"馮豈非默默的看向窗戶的位置和自己站著的位置對比,然後發現一個無比真實的答案——自己絕對沒有擋住光線!所以說,眼前這個不知道名諱的男子,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出氣吧!
聖尊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眸子輕睨沉默不語的馮豈非,"聽不懂人話?"
馮豈非默然的朝左邊走了兩步,等聖尊的視線移開,他才回神過來,察覺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更加覺得聖尊氣勢莫測,性格更加唯我獨尊的囂張!
偏偏人家囂張得還非常的理所當然,讓人覺得事實上就該如此,本能的就按照他的節湊來辦事。
"閣下,"因為不知道聖尊的姓名,馮豈非只能這樣稱呼聖尊,"你昨天說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