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這合約就和罪狀差不多,裡面有對方的筆記、手印,最主要的還是身份璽印。往後,白水瓏若是違反了他們合作的規定,這份合約就能作為最有利的證據。
水瓏伸出手,雙眼彎彎,聲音軟和," 合作愉快。"
董弼看之,微微一怔。
這幅模樣若是被水瓏前世手底下的兄弟們看到的話,一定都明白又有誰被水瓏給坑了。一般情況下,水瓏和人談合約、談合作,笑得越柔和乾淨,越說明她惦記著對方,誓要將對方的作用給收颳得乾乾淨淨,發揮對方一絲一毫的餘熱,絕不放過。
這時書房光線昏暗,女子的肌膚似冰雪般的白,有種不容褻瀆的無暇感。在始終亮著的燭火下又有牙白的潤澤溫軟,讓人想要伸手觸摸。
這玉般的人兒,不笑就罷了,輕笑動人,更別提感情流露時眼波瀲灩的昭華無限,偏偏這人根本就沒有這個自覺,半點不知道自己的禍害,時時引得人心不穩。
瓦嘞娃忽然覺得往後的日子一定會更熱鬧了。
董弼的走神只是一瞬,他低頭看著水瓏伸出手,隱隱猜到了什麼,又無法確定。
在他疑惑的這會兒,水瓏已經自然的收回了手。前世十幾年的教育習慣,一時半會還是難以更改的。
董弼見那手收回去,也沒覺得什麼。他向來自持,無論水瓏生得如何傾國絕色,天生媚骨,於他眼裡最多也只是欣賞罷了,絕對不會對她動心。只因為,他知曉水瓏是有夫之婦,於自己也沒有任何的情愛之意,明知道得不到,再多看多動心也是得不到,最終苦的還是自己,倒不如自持本心,不要妄動一絲貪念。
這份自持冷靜,是優點也是缺點,使得董弼商場上百戰不殆,在生活上則過於單調無趣了。
董弼將合約交到了婭婭的手裡,對水瓏微笑說:" 現在時間尚早,城主與董某一起走一趟,可互相商議探討......"
他的話語尚未說完,水瓏明白他的意思,準備答應時。
啪啦!
一塊青瓦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落下來,精準的砸在董弼的額頭,碎成一片片。
董弼愣了愣,似乎被砸得傻了,頓頓的伸手摸向額頭,再放到眼前看,一手鮮紅的粘滯。
這是...... 血?
" 嘶。" 董弼後知後覺,疼得狠了,抬頭朝頭頂看。
" 公子!" 婭婭驚叫,連忙湊過來,將董弼扶住,滿臉的擔憂著急神色。
場面瞬間寂靜,誰都沒有預料到這個變故。
水瓏眼角抽了抽,總覺得這一幕好生的熟悉。
董弼頭暈,無奈的被婭婭攙扶,對水瓏默默說道:" 城主,今天看場地一事......"
啪!
又一塊青瓦下來,再中他腦袋。
"......" 董弼張了張嘴,眼睛泛白,望著水瓏的眼睛閃過一抹憋苦。
這一塊瓦掉下來可以說是意外,兩片瓦再中同一目標,還能當意外的話,那就是異靈事件了。
水瓏默然的和董弼對視,輕輕說:" 城主府長年失修,梁木瓦片鬆懈,苦了董公子。"
"......" 董弼再好的修養,也不由的抽了嘴角,再無法忍耐的兩眼翻白,去了。
別誤會,這去了,是暈過去了。
水瓏吩咐綠菤," 帶董公子去東竹院休息。" 眼波一轉,她就抬頭看了空了兩片瓦的房頂一眼,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誰說話," 東竹院還算結實,不會出現掉瓦傷人的事件才對。"
" 是。" 綠菤看著滿頭血的董弼,面癱臉有些繃不住了。他是有多倒霉啊倒霉!
" 你們...... 你們欺人太甚!"
婭婭扶著董弼,不肯讓綠菤碰觸,恨恨的說:" 不需你們假惺惺,我自會帶公子去醫治休息。" 說完便不顧眾人,自己抱扶著暈過去的董弼往外走去。
別看婭婭身子嬌小,年紀不大。力氣倒是不小,足見她也是個習武的,武功也不算太弱。由她一手抱著董弼這個成年的男子,一點也不會為難。沒一會兒,便走到了書房的門口,打算推門離去。
綠菤看向水瓏。
水瓏神色不變,淡淡說道:" 你這是打算謀害家主嗎?"
" 你說什麼?" 婭婭驚瞪雙目,怒瞪著水瓏。
水瓏不為她的眼神所動,不緊不慢的說:" 董公子的傷勢不輕。南雲城還沒有開設醫館,也沒有大夫,你就這麼把他帶走,中途有個好歹,你負責?"
婭婭臉色微變,死咬著牙說:" 公子福大命大,自不會有事。"
這次他們出行,身邊沒有帶著大夫,不過各自都會些簡單的醫術,隨身也帶著傷藥,為公子治傷止血不成問題。唯獨住處的問題有些為難,南雲城實在難找到一處環境好些的地方給公子修養。
難道真的要讓公子呆在城主府里養傷?
婭婭想到董弼的傷就是在城主府所傷,以及水瓏那副沒心沒肝的模樣,就是覺得不放心。
" 隨你便。" 水瓏聳聳肩。
她也不求著將董弼留下來。既然對方非要去受苦的話,她也沒那個好心去留。還有...... 也許這個小姑娘的顧忌也沒錯,將董弼留在城主府的話,礙了某個人的眼,說不定傷勢更難好。
" 哼!" 婭婭冷哼,心想:果然不是個好人。誰知道公子的傷是不是這女子故意所為!這般一想,婭婭心裡又急又怒,伸出腳朝書房的大門一踹,竟然一腳將書房門給踢到了。
啪啦一聲,一片門板落地,濺起塵灰,也露出外面守著的幾人驚訝的面色。
婭婭也是一怔,隨即撇嘴說:" 真破爛。"
" 婭婭,公子怎麼回事?" 外面跟隨董弼身邊的兩人男子迎上來,見到滿頭血的董弼,臉色立即就變了,默契的將婭婭包圍,以保護的姿態站立。
婭婭說:" 一時說不清楚,我們走。" 她並沒有不看局勢得亂說話,冷靜的吩咐著兩人,抱著董弼先行一步離開。
兩名男子見此略平靜下來,看了書房裡面一眼,依舊將婭婭保護在中間,隨著她離開。
" 城主大人,城主府的確該修修了。" 樓瑱竹對水瓏說。
水瓏看著那倒塌的木門,閒閒的說:" 早晚也得拆,暫時先這樣吧。"
樓瑱竹輕抽嘴角," 城主大人真愛開玩笑,暫時這樣的話,書房還怎麼辦事。"
" 裝回去就行了。" 水瓏說。
樓瑱竹看著水瓏,發現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挺無辜。偏偏他就是從這份無辜中體會到一股戲謔,一時哭笑不得。正打算打趣兩句,嘴巴張到一半又停住,很正經的說:" 城主大人這麼說,小生就這樣做吧。"
水瓏詫異的看他一眼,難得見他這麼真正經的時候。
" 聰明。" 看來,他是猜到了什麼吧。
樓瑱竹本來只有三成的猜測,聽到水瓏這沒頭沒尾的一聲讚賞,那份猜測就成了十成十,言行越發的正經起來,還特地的後退了一步,和水瓏保持多了一些距離," 城主大人誇讚了。"
水瓏頷首,朝書房外走去。
綠菤和瓦嘞娃等人連忙跟上。
樓瑱竹目送她們的離開,等看不到水瓏等人的身影后,才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瓦片碎片,又看向頭頂缺失的空洞,很有些無語。
如果他猜得不錯,這一切是武王爺所為,武王爺為什麼不現身?
這樣的行為被一國王爺做出來,真的沒問題嗎?真不是他太古板,實在是這樣的行為,真的太過...... 幼稚任性了吧!?
難怪白水瓏昨天會那樣提醒自己。
樓瑱竹一想到之前董弼的慘狀,頓時覺得自己的腦門發疼,有種也被砸中的錯覺。
"...... 這段是時間還是安分守己些吧。"
城主府大塊大塊的青石鋪成道路,兩旁花草茂盛,朵朵菊花也漸漸有了開放的跡象。
瓦嘞娃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的時候,終於還是對前面行走的水瓏,輕輕喚道:" 白姑娘......"
" 嗯?" 水瓏側頭看向她,淺眯笑弧的眸子,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會開口。
瓦嘞娃心頭一頓,嫣然嬌笑問:" 白姑娘覺得書房落瓦一事如何?"
" 什麼如何?" 水瓏反問,見瓦嘞娃直直盯著自己,也不打算繼續戲弄她,淡然說:" 我不是說過了,城主府長年失修,梁木瓦片難免會鬆懈,也是董弼倒霉,剛好撞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