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得,抽不得,她急的乾瞪眼。
第一次與男子這般親密,無孔不入的男性氣息,讓她臉蛋的紅暈越發的深,又羞又怒的,真想一腳把他給踹下去。
這算什麼,婚事沒談妥,就直接二壘?
當她感覺到似乎有什麼硬物抵住她時,她汗了汗。
似乎……不止?
後來似是想到什麼,她的眼睛立刻眯了眯。
他沒睡著?
「唔唔唔……」她又使勁表達自己的抗議,試著抽了抽無果,眸中的怒意越來的深。「登忒紙……」
登徒子!
但他依舊是睡著的樣子,讓她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判斷錯了。搞不清楚男人睡著之後是否也會起反應。
反抗無果,漸漸平靜下來。不知過去多久,疲憊的她眼眸翻了好幾次。
後來她似乎感覺腰間被什麼按了下,未來得及多想,她竟就睡了過去。
陸洵睜開深邃的墨眸,近在咫尺的看著她臉上還未褪去的因為羞怒而起的紅暈,眉頭漸漸舒展,似乎還挺安詳。
他輕輕的張開嘴,放開她,可睡著的她並無收舌的意識,以至於她這副睡顏看起來……很怪。
他輕笑出聲,「好心」的再次覆住她,幫她給推了進去,引得她眉頭蹙了蹙,無意識的砸了咂嘴。
他看著她的睡顏,想到她被他這般對待的情況下還能睡的如此香甜安心。他眼裡的笑意越深,眉間泛著柔情的漣漪,如春風吹去寒冬。
最起碼,這能證明潛意識中的她並不排斥他,甚至很容易就能接受他。
也難怪前世她能那般輕易的愛上他,那麼黏糊他。
可想到那只是前世,今世已被改變,他眸中的笑意又漸漸掩去,變得暗沉。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側身摟著她閉上眼睛。
殷離嬌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她愣愣的眨了眨眼,趕緊坐起身左右望了望。見陸洵不在,心中滋味有些難以形容。即便人已去,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就如他的人,只要是強勢插入,就難以揮去。
在她的記憶中她甚至不記得陸奕身上是什麼味道,卻可以輕易回想起陸洵身上的氣息,印象深刻的抹也抹不去。
她拍了拍臉,只覺罪過。
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無論如何,陸洵那麼輕薄她就是不對的。
她轉頭看到天色似乎有些陰沉,以為是時辰尚早,便趕緊梳洗,欲趁聘禮沒下之前去找他談談。
當她路過前廳時,裡頭陸陸續續走出一大堆人。殷家的,申家的,甚至還有薛家以及少數其他的鄰居,場面非常熱鬧。
大多數人眼裡的嫉妒怎麼也掩飾不住。還有不少人眼裡盛滿怨怒,又礙於什麼而不敢多說半句話。
申婭妍第一個靠近她,挽住她,語含擔憂。「阿離……」
她面露疑惑,「這是?」
申婭妍欲言又止。
見得不到回答,她看向從人群中走出的殷父。「爹?」
殷父示意她轉頭望過去,便見一大堆喜紅的箱子,場面甚是壯觀。她睜大眼。「那是……聘禮?」
所以,這些人全是因陸洵下聘的事情而湊來的?
不用想,當時肯定是炸開了鍋。
她抬頭望天,見到躲在雲後隱約的日頭,才知原來是陰天。
所以……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我去找他談談……」她轉身就走。
「阿離……」
若她有心想走,她的速度是沒人可以攔住的。殷父只能追到門口搖頭嘆息。
這時,跟過來的人中,有人出聲。「殷大人,能嫁給懷南府當家那是何等的榮幸,你們又為何這副不樂意的模樣?」
「就是,本以為被陸大公子逃婚的殷姑娘以後怕是沒有出路的,卻不想今日來個大轉彎,又被陸二公子提親,這也不知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喲!」
一旁的申知府想到自家閨女還臥病不起,而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婿竟是看上殷離嬌,這心裡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卻又知道陸洵看不上他家閨女,而且殷家攀上陸洵,更是得罪不得。他只得緩了緩心中鬱氣,平和道:「想來阿離是不願意嫁的,希望她別惹禍的好。」聽不出是否是他的真心話。
他定是想不通申婭姝怎麼就不如殷離嬌了。
殷父看了看眾人,心中是不大歡迎的,可平時他性情溫和慣了,張了張嘴,只是沉默著走回去。其他人也都跟了進去。
人群中的薛母怨憤的幾乎咬碎一口銀牙,轉身離開殷家。
申婭妍站在原地也不知是想到些什麼,眸中思索之色久久不散。
殷離嬌駕著馬車,一路高速,到了懷南府,直奔桃苑。
踏進門,便見早已聽到聲音的陸洵看著她,眸色幽深的看不出情緒。
本是風風火火的她,一時竟是沒了語言。
昨晚對她又抱又親的真是他?
吃了她豆腐後,還能看著她這般面無表情,確定不是精神分裂?
在討論婚事之前,她本是想找他理論理論昨晚的事,卻不想見他如此。搞的她不由覺得自己是否小題大做了,甚至覺得昨晚可能是夢。
最終她還是不悅的開了口。「你昨晚的事情做的不對。」
她能如何呢?身份懸殊讓她不能太過意氣用事,免得惹禍上身。畢竟現在不是昨晚被吃豆腐的當時,若是當時她能動的話,還可能失去理智。
陸洵看著她,默了半響才開口。「遲早得成親。」
「可我不想嫁給你。」她直接開門見山,頂著可能惹怒他的危險。
果然,他眸子冷了下來,哼道:「沒人問你意見。」在她看不見的角落,他握緊拳頭。
終歸是受不了她的拒絕。
「你……」早知他是個大沙豬,還是忍不住心中憤然。「你非得娶我?就沒有商量的餘地?」娶就娶,還那麼凶。
瞧他這態度,十足的強娶。
「沒有!」
「可我不喜歡你,娶我不會幸福,你也會娶麼?」
陸洵的身子微不可覺的僵了一下,心似乎被最鈍的刀子不斷磨割著,疼的他差點不會呼吸。他極用力的吐出。「會!」
殷離嬌見他臉色有些蒼白,不由收起談判的模樣。「你怎麼了?」
「沒什麼。」
她想了想,問他:「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所以才被她的話打擊成這樣?否則他究竟為何非得娶她?
陸洵默了一瞬,道:「你只管嫁給我就是。」
「可你為什麼要娶我?」
「想娶就娶!」
「……」好霸道好無理取鬧的大沙豬!
他這樣讓她都不知該怎麼與他談,只能嘗試著揣摩他的心思。「你是想娶個媳婦將就著過日子麼?如果是的話,我幫你物色一個便是了。」
陸洵的眸子越發的銳利起來。
她不由的後退一些。「你不說為什麼娶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與你談。既不是喜歡我,又不是將就,那是因為什麼?」
知道原因她才能對症下藥。
陸洵一字一句極緩慢的用力道出:「你只管嫁我就是。」
「可是……」
他迅速打斷她。「你只管嫁我就是。」
「全天下的……」
「你只管嫁我便是。」
「……」好任性的神經病。
她憤憤的拉過一個椅子坐下,實在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她得想想對策。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太愁人。
半響後,她又問:「讓你不娶我的幾率多大?」
「負無數!」
「……」好想掐死他怎麼辦?
又是半響過去,她又問:「我……啊……」抬眸間便見一身玄衣的陸洵站在她跟前,若不是他拉住她,她定是會摔倒。
她余驚未了的拍了拍胸。「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陸洵低頭貼近她的耳朵,低沉的嗓音響起。「記得昨晚麼?你若再唧唧歪歪,我咬掉你的舌頭。」話畢故意輕舔了下她的耳垂,以作警示。
她深吸一口氣,面紅耳赤的跑開,「流氓!」摸了摸痒痒的耳朵,心裡只想揍他一頓。這豆腐被吃的太憋屈了,她大聲道:「我們打一架吧!」
陸洵輕舔下唇,不屑:「你是我的未婚妻,別搞得像個失常婦女,丟人!」
「……」她更加確定嫁給他不會好過。
「確定得娶我?」她問。
「嗯!」
她深吸一口氣,道:「你讓我發泄一下,就一下!」
她上前對著他的書桌狠狠一拍,偌大的書桌頓時四分五裂。
陸洵抬手制止住聞聲進來欲上前的之落與向一。
她想想覺得還不夠,「再發泄一下。」說著就走到書架旁一把劈過去,書架也四分五裂。
發泄完,她冷靜道:「好了,我嫁便是。」
扔下這句話,她轉身離去。
即將邁出桃苑時,她目光觸及到左邊的一塊大石,橫豎大概一米,形狀偏圓。鬱氣發泄還不夠的她想了想,便上前推著那大石快速往書房門口滾去。
很快,門便被堵住。
「哼!」她這才舒服不少,真的走了。
向一不淡定了,跑過去推大石而紋絲不動。「公子,這……」
陸洵不語,只是從殷離嬌剛才坐的椅子上坐下,懶懶的斜倚著,濃密的睫毛擋住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