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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閒嫡女(重生)
購買比例不夠50的, 訂閱後滿50即可見 姑母的這一生在京都里是頗為傳奇,上一次簡寶華同周若苒說起簡琦的事情, 也引得對方是唏噓讚嘆。小戶之女嫁入到了高門大宅, 夫家是京都之中赫赫有名的宋家,宋家出了三朝閣老,可謂是書香門第,而簡琦的夫婿宋文清, 也是為人稱讚的才子。宋文清是翰林院的編修,此子才華橫溢,他的詩作所呈現的場面,宏偉瑰麗。他能寫的了大江東去的豪邁,也可以寫的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婉約。他的詩作不僅僅是在大梁傳頌,就連那附屬的高麗也流傳他的詩作。
&子全好了?」
簡寶華點點頭。
&在這樣也挺好的。」簡琦說道,牽著小姑娘的手,她說話帶著江南女子的婉約,帶著吳語的媚好。
與簡琦的聲音相比,她的容貌就算不得起眼了, 她有些消瘦, 容色略顯得寡淡。沒見過簡琦的,總以為宋文清的妻子定然是才貌雙全, 若是見了簡琦, 恐怕會大所失望。
這般容貌寡淡的女子, 如何能配得上宋文清?簡寶華是知道答案的。
姑母與宋文清在一場詩會上相識, 初次相識, 彼此只留下淡淡的痕跡,一次上香的意外事故,讓兩人有了交集。宋文清並不是在意顏色之人,簡琦吸引他的,是她的才情,是她身上的韌性,兩人相知相戀,加上宋家並不大看重所謂的高門大宅,簡琦的兄長也就是簡寶華的父親簡延恩在京都里也是初露鋒芒,只等著春闈大放異彩。宋文清的父親見過簡延恩,對他的品性讚嘆,宋母心中有一小點兒的不願,但最終宋家定了簡琦。簡延恩高中之後,宋文清也娶了簡琦。
這一婚事,為京都之人讚嘆。
&母親自來接我,真是受不住。」簡寶華說道,「外祖父說昨個兒見到你了,說想要知道我的身子狀況,那我也應當去拜訪,而不是讓姑母親自過來接我。」
簡琦聽到了簡寶華的話,便笑了,「寶丫頭也長大了,不過與你姑母,哪裡有這麼多的講究?」
簡琦拉著簡寶華上了馬車,兩人便往東市行去。「聽說琉璃巷裡又有新的好玩意,我們去瞧瞧,若是你瞧著累了,就到茶樓里坐著等我。」
東市的東南方向又一株巨大的榆樹,繞過枝葉繁茂的榆樹,就是一條極其熱鬧的巷子,叫做琉璃巷。最早的時候,這裡的商戶都是買賣琉璃飾品,等到後來多了玉石與珠寶,再然後又有了筆墨紙硯古玩之物。
讀過書有些文化,又不至於囊中羞澀之人,才常去這裡。簡琦便十分喜歡這條巷子,簡寶華小時候是不愛這裡的,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新鮮,孩童時候少了些耐性,總是沉不住,等到大了,後來又入了宮,更是不曾踏足這裡。
&久沒有見到柒夏那丫頭了。」
&耐不住性子。」柒夏耐不住性子,一聽要去拜會宋府,就推脫了。
簡琦覺得好笑,簡寶華也是坐不住的,不過到底要比柒夏強一點。笑著搖搖頭,也隨著簡寶華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今個兒在黃曆上是宜娶嫁的好日子,敲鑼打鼓,有穿著紅衣的新郎騎著高頭大馬,神氣活現要娶妻。
簡寶華的目光有些失神,上輩子最大的憾事莫過於未曾光風霽月嫁人,簡家雖然家底不豐,她到底是嫡女,父親將她視若掌上明珠,她卻只是一頂青衣小轎抬入了九皇子的府邸,做了九皇子的妾。
就算是最後登上了高位又如何?她還記得父親後來見到她,他心疼與懊惱的眼。一生之中,她只見過父親落過一次淚,便是見到她以九皇子的側妃回去時候的那一次。
原本被秋風吹著,見著熱鬧的街景,簡寶華的心中是快活的,想到了父親的眼,便低沉了起來。
&麼了?」簡琦的性子最是敏感,溫柔地同簡寶華說話。
&想爹爹了。」簡寶華說道,她原本就很是思念簡延恩,說出這句話之後,鬱結於心的思念之情噴薄而出,讓她克制不住,紅了眼圈。從理智上,她當然知道,不需要一個月的世間,她就會見到父親,從情感上,從前世到今生,她與父親已經隔了一世。
這些日子,她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想父親,卻偶然從路上見著的迎親的隊伍,想到了父親來。
簡琦見著簡寶華的模樣,只等她安安靜靜地冷靜下來,小姑娘紅了眼圈,卻抿著唇不肯讓眼淚落下,那模樣懂事的讓人心疼。前些日子生了一場病,病中身子不舒服,父親不在身邊,心裡頭恐怕更是難受,身心的兩重疼,簡琦自然憐惜簡寶華。
兄長雖說過些日子就要回京,簡琦想到他兄長這次會帶那個叫做劉珍珠的小姑娘來,便有些頭疼,原本是想今日裡告訴簡寶華劉珍珠的事情,如此只好緩緩了。
簡延恩在前些日子救了一人,便是肖氏。肖氏是許過劉姓的人家,她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但父親卻性情古板,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不讓肖氏識字,將她養的性子怯懦。家道中落後,肖氏匆忙嫁了人,她的丈夫還算是憐惜她,但娘老子實在是個不好想予的人家。一條街的人大半都見過肖氏的夫家打罵肖氏,若是旁人勸說幾句,劉母就罵肖氏與那人勾搭,懷疑她的婦道。如此以來,誰敢相幫?簡延恩忙著政事,也曾見過一兩次肖氏,她身上大半是帶著傷的,見著男子便低垂著頭,如臨大敵一般,懷中抱著木盆匆匆走過。
肖氏的身子不大好,只有一女,喚作劉珍珠,前些日子丈夫去了後,肖氏的婆婆就要賣了肖氏。肖氏知道這個消息,如同五雷轟頂,哭得跟淚人似的表示要守節。
肖氏的婆婆是個性子武斷的,不喜歡肖氏,劉珍珠也是個小丫頭,可以舍了。便要把劉珍珠交給人牙子,另外也讓人牙子做線,尋個人把肖氏賣了,做個富貴人家的妾室,或是娶不上媳婦的老實漢子都可。只要錢給的足,就把肖氏這般「嫁」出去。
肖氏無家可歸,決絕之下,竟是要自盡,劉珍珠央著娘親,要一塊兒死。兩人抱著投了湖。
簡延恩正與人在湖中小舟商議海運之事,因為朝廷是禁海運,船上只有簡延恩與那商人,並兩個僕人。肖氏與劉珍珠投湖的地方是橋的正中,陰天下雨沒有旁人,恰巧船上只有簡延恩會水,他便毫不猶豫跳入湖中救了母女兩人。
簡琦看到這裡,已經猜到了大概,兄長大約是要娶肖氏為繼室了。當時一嘆,繼續往下看,果然應了她的猜測,兄長在心中表示,他要娶肖氏為妻。這樁事的始末也已經修書一封告知了齊府,這一次上京是述職,也要同齊家請罪。
劉珍珠雖然不是他的血脈,他也會當做親生的一般對待,名字已經改做了簡寶珍。這次上京特地帶上簡寶珍,想讓簡寶華先見見簡寶珍,信中稱讚簡寶珍的才學品性都是上佳,讓簡琦把這樁事緩緩告訴簡寶華,讓她不要對簡寶珍有了偏見。信中最後寫到,讓簡琦莫怪他的決定,他實在不忍見著兩人在他面前自戮,若是齊氏在天有靈,也當會理解他的行為。
簡琦看著簡寶華,她面上消瘦了一些,就與嫂嫂越靠近一分。簡琦在遇上齊氏之前,平生最佩服只有娘親一人,再遇上了齊氏之後,就又多了嫂嫂一人。
面容清麗,性情溫婉,骨子裡卻是有著傲骨的,若不然也不會做出那般精彩的詩作。涉獵極多而廣,偏生又十分謙遜;洞悉力強,與人相處又是處處熨帖與體貼。她似春風又似細雨。這般美好的女子,大抵蒼天都不容,所以紅顏早逝。
兄長與她伉儷情深,自齊氏死後,雖然只有一女,也並不準備另娶他人。母親也是難得開明的人,並不逼著兄長娶妻,還同她感慨,雖然只有簡寶華這一孫女,也是夠了。
簡琦想到了齊氏,忍不住輕輕一嘆。若是齊氏還在該有多好,也不至於有眼前的這樁事。
&麼了?」
簡寶華聽到了簡琦的嘆息聲,便仰著頭問道,過些年姑母便會與宋文清和離,莫不是現在就有了苗頭?
簡琦見著簡寶華的關心眼神,心中一暖,簡寶華的性子也似嫂嫂的性子。越是這般,她越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去說肖氏與簡寶珍的事。
可是……李月的手撫著小腹,他遇到困擾的那一日,在她那裡喝得半醉,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他卻另要尋一個女子?淚水湧出,她伸出手,用手背胡亂擦著淚水,想到王長朗同她說,若是不信,可在初一與十五的時候親眼來看,那女子是大家閨秀,她不過是個農夫的女兒。他就算是還俗,也不會娶她。他還給了她千兩的銀子,讓她離開京都,到個沒人認得的地方,另尋一人嫁了。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滴落在地面上,淚珠卻沒有激盪彈跳開,只是在地面上暈了一團團圓形的水漬。他是那般溫柔的人,為何忽的對她這般殘忍?莫不是因為她沒有了清白的身子,他做了那般的事,便可以用那銀票甩在她的身上,讓她忘卻所有發生的事情,另尋一個開始?
他是她於絕望處的光明所在,他是她最後的救贖。他一把把已經在水中沉浮的她推開,她何去何從?想到她腹中的孩兒,一時間恨極了王長朗,一個寺廟中清修的和尚卻犯了淫戒,想要同眼前的三人捅破王長朗所做的事。只是她忽然注意到了簡寶華。五六歲的小小女童,扎著雙丫髻,髮帶垂在她的耳畔,黑白分明的眼底清澈到還不曾見過世間的塵埃。
她難道讓一個孩子扯到這局中?
李月捏的緊緊的手無力地張開,那隻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放下,什麼都說不出了,久哭之後沙啞的嗓子開口道:「打攪了。」
她本是早就應當死了的人,為何在這人間留著……只是腹中是那人的孩子。在她的腹中尚未誕出,未見著那人說的朝霞萬里新葉展,接天荷葉碧連天,遍山茱萸紅葉搖,銀裝素裹萬物新……他還沒見著世間所有的一切。
踉踉蹌蹌往他的廂房方向去了,她只想要見見他,見過之後許是就可以去了。
&怎麼了?」仝宸舟的語氣有些狐疑。
&們跟著。」趙淮之說道。
簡寶華一行人見著了讓人震驚的一幕,李月推開了虛掩的房門,鋪開的僧衣之上,兩具糾纏的,女子長發散亂,雙腿盤在那和尚的腰間。
&看。」簡寶華忽然被人強轉過身子,猛地把她的頭悶在那人的懷裡。簡寶華一瞬間什麼都看不到,只有耳旁聽得到女子短促的尖叫,仝宸舟憤怒的聲音,李月的抽泣聲,「這是我的廂房,幾位這是做什麼?」王長朗的聲音冷靜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趙淮之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把簡寶華抱在懷中。他見著他的未婚妻胡亂地撿起衣服穿著,見著那與她歡好的僧人慢條斯理裹住了僧袍,想到了「母妃」溫柔的聲音,「田家的嫡出大小姐,是最守規矩的,性情溫柔。她的容貌也是精緻,若是站在我兒身邊,定然是一對人人稱讚的玉人。」他的嘴角翹起諷刺的弧度,這還當真是溫柔賢淑,孟浪地在佛門淨地與那和尚歡好,眉眼之間還殘留著歡好後的媚色。
他在看看田薇倩,容貌如同「母妃」說得那般,膚如堆雪,長眉若柳,紅唇如櫻,面有芙蓉之色。趙淮之只覺得從未有過的冷靜,雙臂穩穩托住簡寶華,只累的懷中的女童,見著如此不堪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