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朝堂上吵了幾天,終於有了結果。
梁守山罰俸半年,梁滿豐取消了此次會試名次,勒令梁家嚴加管教。
這樣的結果,幾人歡喜幾人憂。
凌旭腳步沉重的來到梁家,如今梁滿倉還在路上,梁守山也沒到。疑似梁田田的人還被阻在半路,梁家能夠做主的恰恰就是闖了禍的球球。
「是我不好,這次的事兒,是有人故意針對內衛。」凌旭一臉疲憊,複雜的看著小舅子。哪怕事情有了偏差,前世的事兒還是上演了。只是前世他是成了狀元之後被雪藏了三年,也不知道這一世會如何。
「會試的名次取消了嗎?」球球喃喃,目光有些深遠。
凌旭怕他受到打擊,忙勸道:「你還小,也不在乎這一次的。只是取消了這一次的成績,並沒有說三年之後不許你再考。」凌旭都沒鬧明白,明明有自己和六皇子從中斡旋,怎麼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兒?
自己這邊陛下並沒有疑心什麼,不然就不會只是罰半年俸祿這麼簡單了。都說伴君如伴虎,陛下的心思,他還真是猜不透。
同樣猜不透的還有跪在上書房的六皇子——玄慶燁。
他已經跪了半個時辰,可上頭的父皇還在批閱奏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他的存在一般。
玄慶燁默默忍耐,他知道,自己除了是兒子更是臣子,有些事兒可以做,有些規矩卻不能打破。
於是,他深吸口氣,跪的愈發挺直了。
皇帝陛下不經意的瞟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翹起。看來放兒子出宮還是對的,至少這幾年的時間讓他的身體變好了,整個人也愈發沉穩了。當初他別說跪上半個時辰了,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兩刻鐘也會嘴唇發白,現在看他一臉的輕鬆,看來在梁家還真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只是,意氣用事可不是什麼好事兒。這是做皇帝的大忌。
於是乎。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玄慶燁小腿有點兒麻了。他暗自後悔,姐姐離開這兩年,他懈怠了許多。如果還像球球他們一樣堅持蹲馬步,也不會這樣窩囊了。
就在玄慶燁想著要不要提醒一下父皇自己的存在時,皇帝陛下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餓不餓?」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玄慶燁一愣,似乎跟自己想的不大一樣。
「呃…...父皇。兒臣不餓。」玄慶燁汗顏,「父皇可是累了?」隨即意識到。這好像跟他要說的事情不沾邊。
「有點兒累了。」皇帝開口了,招呼他道:「你昨兒給朕按的挺舒服,過來再按按。」像是說著家常一樣。
「哦,好。」玄慶燁迷迷糊糊的起身。揉揉發酸的膝蓋,徑直走了過去。說起來他這按摩的手法還是跟球球他們練功之後互相按摩學來的,沒曾想回宮第一天就得到了父皇的認可。
「好。好,手勁大了。哎呦……」皇帝陛下臉上似舒服似痛苦的表情,玄慶燁瞭然的笑了,手中不停的變換動作。「父皇要是累了,回寢宮兒臣再幫你按全身的吧。」
「不了。」皇帝陛下擺擺手,「這按摩也是力氣活,朕可不想把兒子累壞了。」對於這個最小的兒子,他總是多一份寵溺。
「父皇?」玄慶燁猶豫,貼著他腿邊跪了下去。「梁滿豐是冤枉的,他都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他真的跟那戲子沒有什麼的……」
就在玄慶燁想著怎麼為梁滿豐辯解的時候,頭頂傳來父皇篤定的聲音,「朕相信。」他愣住了,「父皇相信?」那為什麼還這樣嚴厲的處罰。球球可是狀元之才啊。
「正是因為相信他為你做的那些,所以父皇才這樣做。」老皇帝拉他起來,扶著他盯著他的眼睛道:「玉不琢不成器,朕相信那梁滿豐是個可造之材,將來也會是我兒的肱骨之臣。可是現在不行。」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年,朕相信他的才華,卻不相信他的閱歷。不說旁的事兒,就說他這一次處事,聰明是有,果敢也存,可這份做事手段卻缺了一份老辣。瞻前不顧後,這也就是少年得志的毛病。美玉都是雕琢出來的,朕取消了他這一次的名次,如果他真的是一塊好玉,那朕也要把這塊璞玉給我兒打磨出來。」
玄慶燁瞬間懂得了父皇的苦心。可一想到球球要為此受的苦,就忍不住道:「在朝堂打磨不是一樣的嗎,父皇何必這樣狠心?」他太了解球球想要奪狀元的心思,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老皇帝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梁家這幾年,倒是跟他們相處的好。」親兄弟都能下手,卻對這異性兄弟這樣不忍心。慶燁啊慶燁,朕放你出去,到底是對是錯?
「父皇!」玄慶燁跪下,一臉惶恐。
「起來吧,朕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知道,你是未來大乾朝的皇帝,整個國家都是你的,這樣的意氣用事可不行。」他絕對不會允許他的兒子會被某一伙人左右了。
「是,兒臣謹記。」玄慶燁後背冒出冷汗。知道這一次為球球他們做的太過了。忙解釋道:「其實我也不是為了那梁滿豐。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另外一個人。」玄慶燁揣度著父皇的心思,這樣解釋著。
「哦?」老皇帝似乎來了興趣,並沒有叫他起身。
玄慶燁深吸口氣,「梁家有女梁田田,父皇也知道,兒臣提過,那是一位很聰慧的女先生。兒臣初到梁家,學業都是她教的,包括功夫也是她在教。」玄慶燁想到那些藤條板子,身上一陣發緊。「兒臣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兒臣的身份,可她待兒臣卻如親弟弟一樣對待……」隨著他娓娓道來,皇帝都生出了幾分興趣。突然打斷他道:「我聽人說,梁家規矩甚嚴,那梁滿豐小小年紀有如此才華,從小也是家法沒少挨。你……」他目光有些玩味。
玄慶燁低垂著頭也不知道父皇所想,只是想著,他可是堂堂六皇子,被梁家人打,也不知道父皇怎樣震怒呢。當即含糊道:「也不會沒有道理的管教,有時候罰的也是抄書一類的。」這話可不假,只是相對而言,藤條上身更多一些罷了。
「這麼說就是也會挨打嘍?」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玄慶燁頭皮發麻,點頭。
皇帝目光複雜,他從小寵著的幾位皇子,從不曾動過一個指頭,竟然被人這樣教訓。可即使是挨了打,不但沒有怨言,還會這樣不計較的為他們求情。他突然很欣慰,凌旭當初的提議果然沒錯。
想到凌旭,他突然道:「聽說那梁家小姐和凌旭已經定親,如果朕沒記錯,那梁家小姐今年也一十八歲了吧?」怎麼沒聽凌旭提過要成親的事兒?
「這……」玄慶燁一臉痛苦,「父皇,凌旭他……該死!」
嗯?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特別是對這個救駕的功臣,老皇帝向來多了一份愛護。可看自家孩子這樣,似乎有什麼隱情。
半個時辰後,上書房裡一聲嘆息。
「凌旭此子聰明睿智,卻沒想到在情之一字上栽了大跟頭。」他自然比玄慶燁看的清楚,那梁家小姐和凌旭只怕沒有這麼容易斷。
玄慶燁蹙眉,「凌旭對不起姐姐,我是不會讓他如願的。」
老皇帝目光一凝,「還記得當年父皇說過的話嗎?凌旭此人,可堪大用。現如今你為了一個女子這樣捨棄一個肱骨之臣,這可不是父皇教你的。」他明顯有些不悅。那梁家小姐比兒子大不了幾歲,難道……
「父皇,姐姐不是隨便什么女子,他是兒臣的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算是姐姐年紀小,可兒子對她的尊重從未少過。」玄慶燁忍不住辯解,「凌旭他被姐姐救了幾次?他卻這樣對待姐姐,這樣狠心的人,父皇也敢用?」
這話可就有點兒誅心了。
玄慶燁就是故意的,他要給姐姐報仇。
「凌旭他怎麼了?朕怎麼聽說,他事後去梁家負荊請罪,還跪在石子路上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後好像是那個梁家小姐提出的分手吧?」還真當他老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
玄慶燁錯愕抬頭,「父皇?」怎麼可能知道的?
「哼!不要以為你在遼東府那些事兒朕都不知道。慶燁,你也不小了,朕也老了,這天下遲早是要交給你的。那個梁滿豐,朕既然已經下令,就是要好好打磨他一番的。撐不過去他就是沒有這個本事,也怪不得旁人。如果撐過去了,將來也是我兒的肱骨之臣。至於凌旭,你不要為了一個女人疏遠他。不過如今只怕你以為寒了他的心,這件事兒朕會安排,回頭你善意的表示一下就可以了。」對於這個兒子,他可真是殫精竭慮了。
玄慶燁這個鬱悶啊,本來想著來告凌旭一狀,沒曾想還被父皇訓斥了一番。
「是,兒臣知錯了。」玄慶燁鬱悶的不行,還是磕頭請罪。
老皇帝突然很好奇,「你在梁家是怎麼挨罰的?」
玄慶燁:「……」可真是夠了!父皇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