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浪漫, 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解。
或許有的人會說,浪漫就是就著夕陽, 抱著愛人,靜靜地等待夜晚的到來。又或許有人說,浪漫就是無意當中, 愛人抱著一大束的玫瑰花突然出現。又或者是突如其來的禮物,讓人驚喜的表白......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收銀台後面的李若輕, 竟然就會覺得,白淨一身素色,淡笑著一張臉, 推門而進的場景, 讓她聯想到了這個被人揉碎嚼爛的詞語。
手指無意識地在收銀台上恍惚著, 她的目光隨著那個單薄的女子移動著,整個世界向後退去,只餘下一絲絲淡淡的甜蜜。
&戲多?」
戲謔的聲音飄忽而來,白淨噙著笑的臉,像是特別高興。
瞬間, 那股浪漫的情緒就崩塌了。
什麼時候, 白淨竟然像是一個撩閒的小學生似的,以撩/撥她的情緒為樂了。
&總~」
白淨走上前,將胳膊擱在了李若輕面前的台子上,飄忽著眼神,淺笑著問道,「幹嘛?」
白淨的戲謔表現以及她飄忽地眼神讓李若輕蹙起眉頭問道,「你喝酒了嗎?」
白淨抬起胳膊,聞了聞,然後問道,「有酒味嗎?」
李若輕的腦袋像是抽了一樣,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完全沒有聞到所謂的酒味,反而因為白淨的動作和語言而以為白淨真的喝得微醺了。
頓時,由心疼帶來了憤怒就湧上了心頭。
她冷著一張臉說道,「你不想要命了嗎?」
一句話問得白淨莫名其妙。
不過吃了藥的她,似乎因為神經的放鬆顯得更閒適了許多。
她甚至可以放任李若輕的冷色,反而笑得眼神迷離,靠在桌子邊,伸出手指,撩撥似地勾了一下李若輕的下巴。
李若輕向後退了一步,心裡更確定了。那就是,白淨,真的喝酒了。
不然,如何能做出這樣的醉態來。
她左右看了看,見老闆並不在這邊,估計在後廚做事呢,便從收銀台旁邊出來,拉著白淨去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緊張地說,「你今天怎麼回事,昨天晚上還在醫院躺了一個晚上,今天就折騰自己?」
白淨微笑著,伸手拉了拉李若輕的小手指,玩弄著,「我哪兒折騰了?不過是在車上睡了一覺,路過,正好看見你做工的店了,便進來了而已。來,給我推薦一下,什麼好吃?」
李若輕的腦子終於不抽了,她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並沒有聞到白淨身上的酒味兒,而且,自己中午才走,哪裡還有什麼時間讓白淨喝酒。
真恨不得敲自己腦門。
果然是關心則亂。
鬆了一口氣,李若輕看了看,「我去給你拿個麵包過來吧,你先坐著。」
坐在沙發上,白淨將用胳膊肘撐在桌面上,靜靜地看著李若輕去給她拿東西吃,還給她倒了一杯水,溫柔的感覺在心裡蕩漾著。
用手掌握住溫熱的水杯,白淨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氣,仰著脖子噙著笑看向李若輕。
&天外面挺冷吧?」李若輕伸手過去,就著白淨的手背握住,果然,冰涼冰涼的。
白淨嘟著嘴猛力地點頭,模樣活脫脫地可愛到爆。
李若輕順手在她的額頭探了探,「你今天怎麼了?」
&沒事啊。」
白淨心裡想著,也就是去了一趟精神科拿了些藥,順便吃了幾顆而已,不算事兒。
看著白淨的模樣,李若輕的心猛烈地跳動了一下,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輕撫了一把。
&麼可愛!」嘴裡還笑著誇了一把。
白淨似乎對李若輕溫熱的掌心特別受用,像寵物一般地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嘿嘿笑了笑。
&要上班到幾點啊?」
李若輕立馬回答道,「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回答完,她突然覺得好笑,幾時,工作狂一般的白淨,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很難得誒!
&總,你以前這個時候不是都要工作的嗎?」笑著,李若輕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白淨搖了搖頭,「突然覺得,工作沒有勁兒,在這兒看你,更好。」
真是情話一串串,李若輕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臉上卻落下羞澀的笑來。
最終,在李若輕的堅持下,白淨自己去外面的餐廳吃了些東西,然後等著李若輕下班。
下了班,李若輕上了白淨的車子。
過了元旦,或許是因為要過年了,整座城市都裝點上了燈飾。
路過臨海市中央公園的旁邊,白淨突然興起,讓司機停車,非要拉著李若輕下車。
李若輕雖然有些疲累,但也不想拂了白淨的好心情,便跟她一塊下了車。
因為是公園的旁邊,公園有一片很大的湖,冬季的夜晚,便有陣陣的寒風從湖邊吹來。
剛下車的李若輕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趕緊收緊了自己的衣服。
但她見著自己面前的白淨,還穿著沒有扣扣子的大衣,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步上前,拉過白淨,挨個給她將大衣扣子扣上。
白淨的大衣那是時裝,總共就4顆扣子,到胸口往上就沒有了,基本不頂事兒。
李若輕將她的衣領往中間攏了攏,卻又再次鬆開了。
白淨也沒圍個圍巾什麼的。
&事,我們走走吧,你看這邊的燈裝點得多好看。」
拉著李若輕的手,白淨像是過年的小孩一般,特別地高興。
李若輕只當她是難得的高興。
這樣的白淨,讓她想起那次,她們兩個一起去南方的城市出差,兩人在沙灘上行走,最後流連於各種小攤上的情景。
白淨居然還喜歡套圈的遊戲,拉著她非得套了一個灰撲撲的小熊。
哎,白淨就是平常將自己困得太緊了。
李若輕給白淨找了個合理的藉口,來說明白淨今天的熱情,是平日裡束縛已久地釋放。
算了,讓她開心開心吧。
一條筆直的公園路,樹上、旁邊的草叢上,都裝飾著各式各樣的燈,有些地方還特地做了一些動物的造型。
每當看見不一樣的,白淨都會拉著李若輕說,這個像什麼這個像什麼。
可憐,肌肉男一直開著車,慢吞吞地跟在後面走。
最後,李若輕握著的白淨的手,都已經涼透了,她才強烈地要求白淨上車。
到了車後座,李若輕將白淨的兩隻手都握在掌心,輕輕地揉搓著。
&呀,今天回去之後,不能再穿這麼少的衣服了,好看是好看,但不頂用。或者你圍個圍巾,至少脖子不會冷。」
李若輕像個老媽子,一直碎碎念。
白淨似乎很享受李若輕的體貼和溫柔,她像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和關懷的小孩,得到了,卻想要索求更多。
&你跟我回家,你幫我挑衣服。」
李若輕的心咯噔一下,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駕駛位。
肌肉帥哥,認真地看著車頭,目不斜視,活像他是一個機器人。
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她卻不敢像白淨一樣,在車裡有人的情況下,還說出這樣曖昧的話。
雖然,她也已經做了很多曖昧的事情,她甚至都忘記了,她和白淨的初吻,還是在這肌肉帥哥的見證之下呢。
&好好!」
下了車,一直到公寓,白淨都像個孩子一樣緊緊地抓著李若輕的手,在電梯上,看著銀色牆壁倒映出的兩人的影子,白淨輕輕地靠在了李若輕的肩膀上。
莫名的,李若輕的心裡生出一絲的酸疼來。
她沒有想到,白淨竟然會如此的黏她,一瞬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那個從小也一直很黏她的男孩子。
在她李若輕的眼裡,弟弟李舉重就是一個非常單純、柔弱、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需要她付出全部的心力去關心和愛護。
那麼,白淨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呢?
富二代,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個大集團公司,外表看上去強勢有力。
但她的內心呢?真的就是如她展現出來的那麼強勢有力嗎?
至少在她李若輕這裡,白淨不是這樣的。
伸出自己的左手,扭動著腰部,李若輕輕柔地撫摸了一下白淨靠在她右邊肩頭的腦袋,不過卻是將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揉得更亂,活生生將一御姐塑造成了殺馬特造型。
白淨收回腦袋,嫌棄地看著電梯牆壁上倒映的自己的影子,胡亂地撥弄著自己的頭髮。
&
電梯到了樓層。
李若輕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然後趕緊拉著白淨出了電梯。
進了屋子,李若輕去廚房給兩人燒水喝,白淨去了衛生間洗澡。
走到陽台,卻看見了白淨放在窗台的書。
取了下來,邊走回客廳,邊翻看著。
她的翻看卻是從後往前看的,像是看雜誌一般,隨意翻翻。
沒有想到,手欠的她,居然翻到了激情的場面。
一時間,竟然看入迷了。
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都是這麼開放的?
腐國的女人們,這麼強大?
像是再次打開了一扇大門,李若輕深深地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多學習學習。
白淨擦著頭髮走了出來,窩在沙發上的李若輕百~萬\小!說看得入迷,根本沒有發現白淨走近,直到白淨將腦袋湊到了她的身邊,濕潤的頭髮從她的衣領中鑽了進去,水滴落在了溫熱的皮膚上,一陣刺激,李若輕才回過神來。
她猛地將書合上,一時間,臉就又紅了。
&白總,你怎麼在這兒?」
白淨一臉莫名其妙,「這是我家。」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問,你怎麼突然,在我旁邊的?」
白淨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將李若輕握在手裡的書抽了出來,一把扔到了茶几上。
&於嘛,百~萬\小!說看得這麼入迷。」
李若輕終於平復了心情,對嘛,這是白淨家,這書,還是白淨白天看的呢,自己至於跟被抓姦在床似的嘛。
乾笑了兩聲,李若輕伸手過去,取下白淨頭上的毛巾,給她擦頭髮。
&就是,沒看過。」
白淨側頭笑著問她,「沒看過什麼?」
李若輕聲音略低,「就是沒看過,還有外國人也寫這樣的書。」
&白淨說道,「外國人,不也跟我們一樣,都是人。」
李若輕似乎也深以為然。
&啦,你去洗澡吧,今天,」白淨停頓了一下,「你不用睡客房了。」
李若輕的腦子裡,瞬間閃過「沙發」二字,然後才想起,不對,白淨這句話不是讓她睡沙發的意思,白淨的意思是.......
跟她一起睡吧。
白淨其實也不太確定,上次兩人之間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李若輕卻拔腿就跑到底是因為什麼。
雖然白淨想了很多的理由,卻仍然覺得,那天晚上,她說的那句,「沙發還是客房,你自己選」占了很大的原因。
痛定思痛,痛改前非,好吧,其實只是總結並反思了一下,白淨不會讓自己再犯那樣的錯誤的。
推了推李若輕,讓她自己去客房的柜子里拿睡衣。
取了睡衣,到了浴室,溫熱的水從頭頂沖了下來,安靜狹小的空間,終於讓李若輕的思緒可以集中了起來。
她真的決定了好了嗎?
她真的,要走上一條,越軌的路嗎?
深深地在水霧中間深吸了一口氣,任愧疚的情緒散去,只留下心疼和渴望在心底。
出了浴室,擦乾頭髮,輕手輕腳地走進白淨的房間,掀開了被子,坐了上去。
白淨在床的另外一邊,背對著她。
舔了舔嘴唇,李若輕說道,「我關燈了!」
聽到白淨嗯了一聲,李若輕伸手關掉檯燈,身體往下一縮,便縮進了被子裡。
僵直著身子,李若輕思緒萬千,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圍一片黑暗,白淨家的窗簾擋光效果特別好,窗外城市的燈光被穩穩地擋住,整個房間像是陷入了靜謐的黑暗一般。
看不清人臉,內心的欲/望可能會跳躍得更加厲害。
終於,李若輕翻了身去,扶上了白淨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