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師兄?」
「是我。」
皇甫雲輕看著身披鎧甲,與滿天黃沙之中風流雅韻依存的男子,將意外和疑慮壓了下去淺笑盈盈道:「大師兄曾經說人生理想,開土擴疆,倒不想果真是將門虎子。」
「可惜,師妹你當初說自己只是出生於貧寒之家,卻是虛言。」
男子大手一揮,皇甫雲輕會意,就近坐了下來,順手拿過簡陋的水壺,為自己到了一杯水。
「師兄此言不實,我何曾說過自己是出生貧寒之家。」
柳離墨微微眯著一雙傳神的美眸,回憶了片刻,道:「八年前,與你初識,你說家中老夫苛責,後母難處,幼弟驕縱,僕人欺主,備受壓迫,才拜師學藝,你可曾記得?」
「當然記得,我所言皆是屬實。」
「屬實?」
月落國的金枝玉葉,月落皇尊的掌上明珠,誰敢苛責,誰又敢對她出言不遜?
「可不是嗎?你家聖上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讓本殿日日上國子監,聽那太傅之乎者也,略有疏忽,便訓導本殿一番,此乃真事否?」
柳離墨的嘴角微微一動,明明宮廷傳言,長公主殿下不服管教,從五歲時便經常氣的國子監的夫子臥病在床,連連抱恙。
*
「還有,現任國母原先是我母后的親妹,妹奪姐夫,本乃大逆不道,本殿身份尷尬,你說和這後母,難不難相處?」
「這乃國家大事,本將不敢亂議國事。」
皇甫雲輕翻了個白眼,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難道還不知道柳離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說瞎話也不用打草稿,柳將軍那直白的性子怎麼生出了你這麼腹黑的兒子。」
柳離墨勾了勾唇:「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後浪將那前浪推。」
將倒好的茶杯一划,皇甫雲輕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柳離墨毫不客氣的拿起茶杯,不淺不淡的品嘗了一口:「還不錯。」
「至於諸葛雲卓,哼,那女人生的孩子,想要本殿承認,沒那麼容易。」
柳離墨眸光一閃,想起了同樣一雙瀲灩琉璃眸,笑起來卻像是妖精一般美得讓人窒息的某個男人,忽然出口道:「你那個弟弟雖然看著天真,內里門道卻是不少,你自己小心。」
皇甫雲輕忽然動作一頓,目光幽深:「怎麼,你見過他。」
「一面之緣。」
「放心,他很聽我的話。」
柳離墨點頭:「他聽你話的事情,大概不僅月落,全天下都知道。」
皇甫雲輕得意的點了點頭,想起了某個眉眼細緻入畫,唇瓣殷紅,睫毛很卷,眼睛黑的純粹像是黑濯石一般的男子,眼裡光影變化。
從小被她欺負到大,能不聽她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