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慶典時找不到新娘,這足夠讓參加的賓客大吃一驚,猜疑多多,如今一個長相兇惡的男人挾持新娘出現,又掀起了一陣風波。
酒店的保安人員都聚攏過來,得知消息的翟立衡也迅速趕過來,站定腳步的第一句話便是讓疤臉男放人,不管多少錢他都會出。
「一百萬,你也出?」
「出」
翟立衡毫不猶豫,仿佛一百萬隻是個數字,與多少無關。
他話音落下,我站在典禮台上將台下所有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女人的羨慕,男人的驚訝,也不外乎個別人的嫉妒與厭惡。
疤臉男聽完翟立衡的話沒有繼續提要求,他勒著我的脖子向著台前走了幾步,面向著娘家落座的方位,說:「張美珍,我按照你的要求綁架過顧筱晨一次,可你卻不把錢給我反而如當年一樣陷害我,現在就別怨我將你的醜事掀出來。」
疤臉男的一番話,頃刻間將飯廳眾人的目光轉移到張美珍身上,一個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張美珍瞪著眼睛,驚訝不亞於眾人,好一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誣陷我媽媽?」張麗香蹭地站起來,怒視疤臉男,厲聲質問。
疤臉男輕哼了一聲,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除了氣息拂過的涼意,我還感覺到了濃濃的不屑。
他另一隻手朝著衣服兜子摸去,拿出遞給我了,說:「找到錄音,播放。」
「你,你找我做什麼?」
「當年你讓我綁架梁智英,可你卻又從中害我深陷牢獄之災,出了大牢,我不找你找誰?」
「不,你別過來,我,我給你錢,給你錢。」
「別在耍心眼,不然我就找你女兒報復。」
「這麼點怎麼夠?」
「我現在就這些錢,沒有了。」
啪,響亮的一巴掌從里傳出來,下一秒就是張美珍嗚嗚咽咽的哭聲,哭了大約有十幾分鐘,她向疤臉男說顧家沒有錢,但顧家大小姐的男朋友有錢,之後的一切就是所發生的那些事情。
錄音播放結束,張美珍出聲辯解,然她的聲音和錄音中的聲音幾乎無差別,反倒是給了驗證的機會,一下子成了眾人眼中狠毒的女人。
顧炳剛在憤怒之餘揚手甩在了張美珍的臉上,手勁兒有可能大了,張美珍朝著邊上跌去,最後還是張麗香和張麗梅將她給扶起來。
「爸爸,那個人突然出現實在是可疑,您不能因為一段錄音就否定了媽媽。」張麗香為張美珍講話,試圖用爭辯來讓事情的真相撲朔迷離。
張麗梅本就恨透了我,她也站出來,說:「大家看啊!綁匪綁架了顧筱晨,可這麼久都沒有傷害過她,就連翟立衡說出一百萬都沒有動心,反而是發問我媽媽,哼,說不定這一切就是顧筱晨自編自導的一齣戲,目的就抹黑我媽媽。」
被打的張美珍似是醒過神來,她摸著被打的臉頰,埋怨的目光盯著顧炳剛看了一會兒,接著又滿含無奈的看著我,然後就上演了一出『繼母難當』的戲碼。
看著演技超強的母女三人組,我眼裡漲滿了淚水,模糊的視線中,仿佛顯現出媽媽跳下北大橋的一幕。
聽外公講,媽媽性子烈且直,一張嘴更是得理不饒人,她的性子算是女人中最不好的,因為這樣性格守不住男人,抓不住婚姻。
我當初還不相信,只認為女人沒有遇到可靠的男人,可現在我信了,一個會裝柔弱,會扮委屈的女人遠遠比一個直接,說話用事實傷人的女人更得男人的心。
張美珍本就保養的好,哭的淚雨梨花到沒有失了女人的優雅,她的兩個女兒自小在身邊教導,不說有她十分,七八分倒也足夠了。
她們很成功將事情反轉,眾人議論中,明顯有人朝著我看過來,似是確定了真相,似是打量想看出端倪來推測真相。
「張女士,你是晨晨的繼母,我理應叫您一聲媽,但現在,我覺得您不配。」
翟立衡臉色一沉,下巴繃緊,渾身散著王者之氣,講話擲地有聲,當時就壓下了眾人的議論,也震得張美珍停止了委屈的訴說。
他朝著張美珍走去,一字一句道:
「您說自己對晨晨百般呵護,為什麼晨晨離家八年?」
「您說晨晨在外你擔心不已,為什麼晨晨的衣食住行卻不是依靠顧家,而是一位外人相助?」
「您說晨晨回來你滿心歡喜,妹妹高興不已,可為什麼晨晨第一次與顧氏合作就出了差錯,而調查的結果是你們串通一氣陷害她。」
張美珍被問的啞口無聲,張麗香則站出來,含淚的眸子顯露著不解,傷心難過,還有一絲絲怨恨。
她說:「立衡,你,你怎麼可以為了她這樣,這樣說我媽媽?」
所有人都知道張麗香和翟立衡傳緋聞,我橫插進去撬走了張麗香的男朋友,如今張麗香這般表現,倒是將我的惡劣行徑搬了出來。
「我是你姐夫,請注意你對我的稱呼。」
疏離,冷漠,四個字在翟立衡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女朋友,傳出緋聞不過是一些無聊人士的猜測罷了,三妹,你不要為此亂了分寸,失了身份。」
緋聞,顧名思義就是桃色新聞,可一般都沒有事實驗證,處理緋聞,有人會開記者會說清一切,有人會置之不理,任憑緋聞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
可見,翟立衡今日這般之舉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沒有承認或否認,完全是不想被無聊人士的猜測擾亂了自己的生活。
可言外之意又很明顯,張麗香小姐不要為此糾結,我和你沒一點關係。
台下鬧劇一出一出,彼時,疤臉男在我耳邊低語,「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喜歡嗎?」
我扭過頭,看著疤臉男那張兇惡的嘴臉,第一次沒有膽怯,沒有害怕。
我想問他為什麼,然而話音還沒有發出,台下就有人驚叫,說:「綁匪要傷害顧小姐。」
順著話音看過去,我見到夏易兮雙手捂著嘴,一副害怕無措的模樣。
疤臉男很配合一般,夏易兮話音落下,他手中就已經多了一把短刀,短刀的利刃抵在我的脖子動脈處。
他勒著我的脖子移動步伐,說:「我可沒時間看你們掰飭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馬上給我錢。」
翟立衡拿出,一邊撥打號碼,一邊說:「籌到一百萬需要時間,你不要著急,不要傷害晨晨。」
疤臉男從典禮台上下來,向前走上一步,面前的人就向後退一步,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飯廳的正中間。
「給我準備一輛車。」
疤臉男繼續提要求。
翟立衡一一答應,眼看著就要走出酒店的大門,突然我脖子一疼,緊接著疤臉男的胳膊被一隻大手擒住,趁亂我被另一個人拽了過去。
「抓住他」
歷吼在我頭頂響起。
話音落下,我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來,下一秒就遠離了打鬥場面,也遠離了人群。
到了休息室,瀟肅立刻就沖了進來。
他將急救箱放在茶几上,說:「立衡,幸好你讓警察穿著便服來到了婚禮現場,不然指著酒店的保安和人群,嫂子可不一定能脫離危險。」
面對瀟肅的誇讚,翟立衡沒有一絲得意,他打開急救箱拿出棉簽和碘伏,擔憂的朝著我的脖子看,說:「傷口不深,我給你簡單處理下。」
「疼嗎?」
棉簽點在傷口處,翟立衡輕聲問。
「不疼」
碘伏雖是清洗傷口的藥水,但並不會疼。
處理完傷口,我對收拾急救箱的翟立衡說:「你怎麼會知道他今天會來?」
「上一次你讓他走,那他一定有理由讓你這樣做。」
翟立衡仰頭看著我,篤定一講。
因為翟立衡的表現,我懷疑了翟文富,並且將翟立衡拒之門外,有些事情也沒有和他講清楚。
現在聽他這麼講,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因為對財力的關注我就否定了張美珍,懷疑了翟文富,金紅棉和葵笑欣,挺武斷的。
「對不起」
翟立衡坐在了我身邊,單手摟著我的肩,說:「晨晨,以後有事情就像那天一樣直接跟我說,不過你不能將我推開,不然我有多少話都沒有機會跟你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翟立衡,因為按照他所講,至少我要對他有足夠的信任,否則再出現什麼事,有懷疑的時候,結果依舊會按照自己下意識的想法去否定他。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我暗自鬆了一口氣。
「我去開門。」
翟立衡在我肩上一用力,我又坐了回去。
「我去開,你坐著吧!」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夏易兮出現在門口。
她只看著翟立衡,絲毫沒有將視線朝著休息室里轉一下,她說:「翟總,綁匪已經被警察帶走,至於今天的事情媒體也保證不會將內容曝光,不過參加婚宴的人不少,想要消息不外露有些困難。」
「其他人不用管,媒體封住就好,你現在過去告訴主持人婚禮繼續,我和晨晨一會兒就過去。」
夏易兮點頭,轉身離開。
翟立衡關上門走到我身邊,一支胳膊打彎,示意我去挎他的手臂。
婚禮照常舉行,我和翟立衡出現在典禮台上,具體流程和訂婚宴那天差不多,熱鬧非凡,在敬酒時,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微笑,祝福我們白頭到老。
如果不是我脖子上的傷口因為仰頭喝可樂傳來疼痛,眼前這番景象,倒是多了結婚時的喜慶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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