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聯營被秦玉說服後,第二天便把主車裝上6噸糊精,掛車裝上4噸塑料顆粒,開始返回深圳了。
他剛一出發,秦玉便給葉闖打電話了,讓他把車還給祝聯營,並且別再染指貿易公司的業務了,回工地帶好他的隊伍。
祝聯營走了這一周時間內,葉闖已經熟悉了貿易公司的業務。他是廣東人,對港商的思唯習慣和經營手段比祝聯營明白,尤其是用粵語勾通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他發現港商身邊所謂的助理,都是他雇用的保鏢,在和貿易公司工作人員交接貨時,經常使用強硬的手段占便宜。他便用自己的身手教訓了他們,使祝聯營的手下對他都很服氣,樹立了威信。他正要大刀闊斧擴大貿易渠道時,秦玉卻給他下了還權令,他心裡不舒服,但是仍然尊令了。因為他已經領略了秦玉的睿智,更被她綿里藏針的語言魅力所征服。
在祝聯營七天的歸期中,他白天去工地帶領千軍奮戰,晚上來市里為貿易公司拓展業務。因為廣東人的生活習慣是夜裡談生意,每天上午11點才吃早茶,一吃吃到下午2點鐘,然後處理當天的業務到6點吃晚餐,夜裡9點則開始吃宵夜,一直吃到凌晨3點才睡覺。許多生意都是吃宵夜時談成的。
他不僅談了貿易公司當下的業務,還踅捉到了買服裝小飾品——紐扣、胸針、拉鏈、背帶、標籤的訂貨源頭,以及墊肩、麻布、襯裡布的供應商,可謂不辱使命,效率極高。
祝聯營回來後,見下屬都夸葉闖,又見葉闖把藥廠老闆和電子商品廠商都擺平了,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自己有了這個大舅哥做幫手,以後就不怕看港商的臉去忍氣吞聲了;害怕的是以後得聽葉嬌的了,否則,這個大舅哥會打扁自己的。他想和葉闖一起經營貿易公司,葉闖卻把半個多月的賬目及車鑰匙給了他告辭了。
葉闖的隊伍已經達到了1000人,分3個營9個連27個排,都實行軍事管理,他是地區代表,3個營分別是順德、南海、三水的民兵團長。這些民兵都是三個縣的退伍兵,執行力和戰鬥力極強。已經把南頭直升機場的土方工程完成得差不多了。
9月1日到13日,黨的十二次代表大會召開了,發出了《全面開創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局面》的號召,提出了黨在新時期的總任務,把改革開放當作了推動社會主義經濟建設,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必用之政策,確立了改革開放在我國發展大局中的重要地位。這給改革開放的試驗區——深圳、珠海、汕頭、廈門四個經濟特區注入了新的動力。
孫英敏提出的在珠海建直升機場的提議被深圳南頭機場的捷足先登而被擱置了,在十二大精神的推動下,這個項目又啟動了,選址就在吉大新區,命名為九洲機場,批准為A1型通用機場(兼表面直升機機場)。A類機場是指可為公眾提升飛行器服務的機場,A1型主要用於貨運,A2型可以提供5至6名乘客搭載。
此時,吉大大街已經修通,機場定在了吉大大街與九洲廣場平行的地段,需要修一條橫貫吉大大街的路,從廣場直達機場。孫英敏給葉闖發出了邀請函,葉闖把南頭機場的尾工還給了寶山縣民工,率領隊伍從蛇口乘船過伶仃洋登上了香州碼頭。
孫英敏來迎接他了,讓他在正在建設中的九洲廣場安營紮寨,給了他兩項工程:一個是連通吉大大街的機場路,一個是九洲機場平整工程。那條路是3公里長、10米寬,那個機場的是500米長、160米寬,總面積3萬8000平方米,工期100天。因為是一期工程,只平整土地,為二期工程打基礎,又因為有深圳機場比著,所以,孫英敏只給了每平方米10元錢的價格。
38萬分給1000人,一人才380元,要干100天,每天每人才3.8元,除去一天的伙食費,只能掙8毛錢。葉闖做動員時說:「在生產隊一天也只能掙上1元錢,包產到戶後最多也就掙上2元錢,還得回家吃飯,現在帶出了一張嘴,還能掙8毛錢,夠本了。要想多掙錢也不難,如果咱們50天完工,每人每天就能掙7元6毛錢,這裡物價比深圳l便宜,用2元6辦伙食,一天就能掙5元錢!」
大家齊聲呼喊「5元!5元!」
一個民兵說:「就是每天掙兩元我們也願意干,就怕這活幹完了就得回家。」
這句話說出了許多民工的心聲,隊伍中發出了嘈雜聲。孫英敏奪過葉闖的擴音喇叭說:「只要你們能保質保量地提前完工,我就把板樟山隧道工程給你們,那個工程計劃3年打通,有50萬立方,因為是挖掘作業,一立方60元,一年可掙300萬元。」
民兵們立刻歡呼了,有人帶頭喊:「姆習天卡嘍啦!」所有人都用鍬鎬頓地應和著:「姆習天!姆習天!」孫英敏知道他們喊是「50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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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闖十分感激孫英敏的幫忙,對著擴音筒說:「她是我的戰友,說話最算數,她還掌握著幾十萬平方的建樓工程,我們的活兒會幹不完的!」
孫英敏繼續說:「我們要把香州建成比佛山還大的城市,得經過十幾年的建設,我建議你們成立個農民工公司,樹立長期作戰的思想,專門干土石方工程,干出名來,只要肯干,一天掙10元錢不在話下!」
隊伍里有人突然喊:「立正!向戰友敬禮!」1000人齊刷刷地向孫英敏敬禮了,葉闖也側身向她行了軍禮。
這個動員會沒有豪言壯語,也沒有空洞的口號,有的是人心所向的掙錢熱潮,這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所有人的心聲,是改革開放給所有人帶來了致富的希望。
在給那條路定標尺時,孫英敏偶有所思,跟葉闖說:「我想把這條路命名為情侶路,來紀念咱們的初戀,你意下如何?」
葉闖說:「那我就在樹兩邊種上銀杏樹,讓我們的友誼綿延長遠,永不枯萎。」
孫英敏說:「我會叫人購買樹苗的,你們出力,我會給你們加I錢的。只是那個隧道工程還沒批下來,不過,我會讓你們加入開發地塊工程的,讓你儘快積累財富,購買一些機械設備,提高戰鬥力!了卻這個情份。」
葉闖說:「真沒想到高幹子女會如此重情,怪我沒有福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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