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鵬聽說了歌舞廳的事,上英城公安局去找局長了,要用懷仁縣公安局長換許敬文,因為懷仁縣公安局的張局長是英城公安局派到懷仁縣的,至今家還沒搬過去。
雲鵬要許敬文有五條原因:其一是他對許敬文的銳意進取的精神很欣賞,看到他還保留著軍人的風範;其二是對張局長的特權思想特別反感,經常用條條對抗自己的指示;三是懷仁縣有30個鄉鎮派出所,在張局長影響下,和鄉黨委政府都不配合;四是分田到戶後,農戶之間的糾分增加了,派出所只抓賭博,不抓綜合治理;五是因為待業青年的增多,城裡治安案件也逐年上升,治安大隊防範措施不利。
地區公安局長也不喜歡張局長,他原來是內保科長,經常去企業打秋風。改革開放後,內保科擴建了出了經偵支隊,他對局裡沒提拔他當支隊長而又作又鬧。局裡甩包袱才把他派到了外縣,但是他始使不搬家,經常到局裡提困難。局長考慮到他歲數大了,也該讓他回城了,但始終沒有合適的崗位。這次許敬文是和戶籍科長對調的,戶籍科是內勤,不怕他到企事業單位去打秋風了。而許敬文是好心辦了錯事,局裡都為他嘆息,便同意了雲鵬的意見。
許敬文見雲鵬來要他,二話沒說,帶上妻子兒子便去了公主鎮。雲鵬把他愛人安排到了商業局的百貨批發公司,不當營業員了,不用站櫃檯了,她十分滿意。
雲鵬又把自己住的房子讓給了他,自己搬到了辦公室住。他是為去BJ結婚做鋪墊,這一禮賢下士的行為卻讓許敬文很受感動。
最讓許敬文激動的是縣財政為公安局撥了30萬元,為各派出所買摩托車,這讓他發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誓言,按照雲鵬的想法開始整頓隊伍,承擔起了綜合治理和為經濟保障護航的重任。
劉娜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金浪生孩子了,她急著接手錄像廳。她還想租一個能容納200人的場子,掙上一筆錢,堵上那5萬元的窟窿。她看中了一個場所,是位於鐵北二道街的鐵路俱樂部。
那是一個俄式建築,最早是俄國人的舞廳,日本人占領了中東鐵路後,把那裡改成了株式會所。解放後,公主站把它改建成了俱樂部,場子不大,只有300多個座位,但是對這個三級小站來說,當時完全夠用了。後來,隨著鐵路小學和中學的興建,有了更大的禮堂,這裡便給了鐵路派出所。
鐵路派出所只有5名警察,又要到車站和貨物處值勤,養不起這個大建築,久而久之,破損了也不維修,便被封上了。
劉娜因為不知道維修這個場所需要花多少錢,所以便把10萬元都帶了回來。心說,如果在這辦錄像廳,一天能進1400多元,一年能進50萬,給任民20萬都行。
哪知嚴打一開始,張局長就以加強治安防範為名,把站前錄像廳給封了。正當她失意之時,雲鵬把她表哥調來當公安局長了,她心說,這是天意,便去找許敬文了。
然而,許敬文拒絕了她,讓她老老實實回英城去經營那個錄像廳,嚴格按照治安條例去經營,把協議履行到?。否則,會吃官司的。劉娜撞了一鼻子灰,只能回英城了。
懷仁縣公安局是靠建看守所時,在所的院外建了一棟小樓,只有一個能容納50人的會議室。許敬文正要找一個能容納300人的小禮堂做為召開所有警員會議的場所,便去拜訪鐵路派出所所長了。
有一句歇後語叫做「鐵路警察——管不著這段」,鐵路派出所是只管鐵路界內的事,不管界外的事。做為警察,他們不是不想管界外的事,是因為公檢法都有屬地管轄權,不准越權執法。為此,鐵路派出所和屬地公安局不相往來。原因出在地方公安局身上,是因為他們瞧不起鐵路派出所的警察。許敬文沒在地方工作過,在他心中由「戰友戰友親兄弟」引發出來了「天下警察一家親」的理念。
做為縣公安局的局長能主動來拜訪,讓鐵路派出所所長既意外又驚喜。驚喜的是他們界內發生的案件只要當場抓不到人便無法再去抓了,因為地方派出所不配合,他們又無權進入居民家搜查。除非是重大案件,由上級協調才能合作。近期鐵路線上的煤、木料、鐵等經常被盜,他們人少形不成圍捕陣式,經常受到貨主投訴。
許敬文聽到他們訴苦後,馬上組織城內警力,著便衣布下了包圍網,一舉抓到深夜在裝卸線外從待卸的車箱中偷煤、偷鐵、偷木料的居民50多人,併到他們家裡搜出了大到枕木,小到焦碳的贓物,僅煤就搜出了十幾卡車。
有了見面禮,許敬文去看那俱樂部了。牆壁和窗戶、門都沒損壞,只是房蓋漏雨、玻璃破碎,暖氣管道堵塞,鍋爐生鏽了。但是要修繕也需幾萬元,鐵路派出所所長提出了用變賣贓物和罰款修繕,但是只得到了一萬多元,仍然不夠。
許敬文做出了一個大膽決定,用那一萬多元購買錄像機、彩電,由治安大隊開錄像廳,先挪用一部分派出所買摩托車的款項,修繕禮堂,再用錄像廳收入去堵,收入要和鐵路派出所三七分成,那三成做為房租。
僅半個月,錄像廳便開業了,一天果真能進1500元錢。
許敬文沒有就此停步,他發現鐵北有四支部隊,即陸軍138團、空軍72師、武警四支隊、預備役炮團。他又一一拜訪,憑藉軍人的坦誠,和這些部隊首長建起了軍警民治安巡邏網。又派警察進學校建立警校治安聯防崗亭,先把縣城治安整治好了,又開始著手整治農村治安了。
雲鵬高興地誇讚他說:「你可能不是一個優秀的警察,但你肯定是一個優秀的軍人,並且是一名抓經濟的高手。」
許敬文謙虛地說:「是部隊軍民一家的優良傳統讓我找到了做地方工作的訣竅,就是地方不需要專業人才,需要的是一專多能的複合人才,我還有很多知識要填充。當前全國都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堅持對外開放,對內搞活,我在經濟方面還差得很多,你能把懷仁縣財政收入抓得這麼好,才是我應該學習的。」
雲鵬又給他安排了一個角色——縣綜合治理辦公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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