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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雨天,空中激起的漫天雨霧使人的視線受到了影響,守城牆的人並沒有發現異樣,待發現已經晚矣,被韃子策馬衝進了城牆內。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理田村只是個臨時的歇腳驛站,就算接待過路客賺了些歇腳錢,財源還算豐富,也修整了那麼一段城牆,但與衛安的城壁相比,就只能算是好點籬笆牆罷。
整個驛站的人都亂了套,誰也沒有想到這會兒會有韃子衝過來,原本還熱鬧的驛站內,傳來一片驚慌的慘叫,原本在屋子裡的村民急忙關門關窗,然後驚恐的抱成團擠在屋子裡,一有些風吹草動就抖動不已,只能心中期待這些該死韃子搶夠東西後趕緊離去。
檀婉清還在睡夢中,就聽到樓下傳來無數人的尖叫聲,接著「咣咣」的拍門聲,她費力的睜開眼晴,就看到瑞珠的背影正跑去開門。
進來的正是鈺棋,門外還站著一干神色緊張的鏢師:「小姐,韃子進了驛站,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衝上來了,夫君讓我們到最下面的窖房躲一躲……」鈺棋臉色蒼白的小步跑過來。
那些韃子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兇狠的很,最好是找些不起眼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若是等在這裡他們早晚會衝上來,肯定不行的。
檀婉清還在睡意朦朧中,就被瑞珠與鈺棋一個套上鞋子,一人披上披風,起身的時候,不知是抻到了腰,還是扯到了身上的哪根筋,疼痛感讓檀婉清瞬間清醒過來,只往前走了數步,額頭就汗如雨下,手捂著腹部再也走不動了。
鈺棋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她一把摻住檀婉清急道:「小姐,小姐!怎麼流這麼多汗,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此時此刻,外面正傳來陣陣轟轟的馬蹄聲和一片奔跑的哭喊聲,門口的幾個鏢師個個手按腰間刀器,神色緊張的看著樓梯口,張茂興正不斷催促屋子裡的三人,韃子不似普通山匪流寇,他們個個人高馬大、身體膘壯,以一頂十,他們幾個鏢師一個對一個尚且不容易,何況幾十人。
檀婉清只覺的肚子裡似抽了根筋似的疼痛,但眼前的情形不容她多考慮,因為她一個拖累別人陷入危險境地,這罪過實在太大了,她深吸一口氣,忍著疼任兩人摻扶向門口走去。
才出了樓梯口,其中一個前面探路的鏢師便返了回來:「張鏢頭,外面又來了一隊人馬,看樣子應該是理田村附近的兵堡的人,那些韃子怕被包餃子,已經退了。」
這句話一說,幾個鏢師立即竄到最近的窗往下望,確認那伙韃子退出驛站後,幾個長年走鏢的鏢師都忍不住吐出口氣,實在是太及時了,否則,這處驛站恐怕要死傷過半,就是這麼短短半刻鐘,下面已經橫屍十幾具。
檀婉清見他們的樣子,知道危機解除,她便再忍不住的讓瑞珠和鈺棋扶她到凳子上坐下。
瑞珠知道自家小姐有睡不醒的習慣,剛還一直以為是小姐沒睡醒,沒有反應過來,可是這時也看出不對勁來,小姐剛才一額頭的汗,現在臉又白的跟紙一樣。
檀婉清扶著腰側,感覺著不知是腰還是腹傳來一陣陣抻筋一般的悶痛,她自知身體先天基礎差,向來保重身子,腰腹更為重視,向來保暖,怎麼會突然之間來得這麼疼痛?總不會是剛才抻到了腰?還是上午時腳踩到了冷水,又或者……
她的癸水……她想到什麼腦子「突」了一下,她的癸水,似乎遲了許久,現在算來竟然有半個月之久,再體味那股不似尋常的疼痛感,她突然緊緊的攥住瑞珠與鈺棋的手,「先,扶我到床上……」
瑞珠與鈺棋也心知不妙,急忙小心將檀婉清扶到床鋪,安置躺下。
被褥是暗色的花面,更襯的檀婉清的臉白透如紙,鈺棋見了便心知不好,急忙對瑞珠道:「你在這看著小姐,我出去問問有沒有大夫。」
現在外面亂的很,也不知能不能找到個大夫,就算找到了,這樣的村子恐怕也只有赤腳郎中吧,可是小姐的樣子可真像死了一回似的,不叫疼有時候卻比叫疼更嚴重,因為疼到極致恐怕連叫都叫不出來,小姐敏感的體質她是知道的。
這回運道比較好,剛到了樓下,正好看到擠在一樓的小二,趁亂一打聽,這客棧里還真有個郎中,今日趕路逢雨住進來的,小二找到人後,那年過半百的郎中聽鈺棋這麼一說,背著自己的醫匣子便隨她上了三樓。
***
而此刻,自衛安城內正快馬趕來三百衛安城騎軍,其中領頭之人身騎一匹毛髮油亮的黑色戰馬,快馬揚鞭的向理田村驛站趕去。
在到了理田村時,一行韃子已經逃出了驛站,那領兵人揮手留下五十騎兵,其它人向韃子逃出的方向追去,這三百騎個個是衛安軍營里騎兵營的尖子,早時跟守備大人征討韃子軍,可謂是默契有餘、經驗十足,大人一揮手,一行人便知其意,二百多的兵士調轉馬頭,有條不紊,卻又向韃子逃走的方向以雷霆之勢奔騰追去。
看到理田村抬出來的死屍,留下的個個兵士心中燃起仇恨之火,看來年段時間後這大人忙於建城設堡,極少外出殺寇滅虜,讓他們的日子過的太多舒坦了些,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搶了,這簡直是赤果果的挑釁!
黑色戰馬上的人理田村幾處被火燒著大半的房屋,及地上的血跡,臉色沉甸甸的,仿佛山雨要來的樣子,進了院子後,便策身下馬,一言不發的延著城牆四下走看,有幾處裂了縫隙也沒有修補。
理田村的村民見到了衛安城的大人親臨驛站,個個露出激動的神色,雖然仍然一臉的驚魂未定,可大人與手下幾十名兵士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驛站無論是村民還是歇腳的路客或平靜下來,或大夢初醒,紛紛走出來開始拾收場地,幫忙修建房舍。
守備大人在幾具屍體周圍走動一圈,讓左問取了些銀兩給與了正趴在屍體旁痛哭親人,這才向驛站內走去。
驛站總共這麼大,想找個人並不難,守備大人帶著一身的涼雨,臉色陰沉沉的走上樓去的時候,左問還有些忐忑,大人今日本就爽氣,趕來的時候平時極寶貝的黑炭頭都抽了好幾下鞭子,一會兒見著了人,還不知怎麼一番脾性,那檀姑娘可有得受了。
結果一步步踏上了三樓,瞟過幾眼守在樓梯口的張茂興與其兩位鏢師,淡淡的一拱手,也不說話冷著臉徑直向房間走去,沒有敲門就將房門推了開,一腳剛跨過門檻,就聽見裡面一陌生男音語氣里略帶些喜意的道:「恭喜這位夫人,您這身子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