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寧紀就火急火燎地拉著柱子回到了後山的河道旁,好像這河水當中有什麼大美女正在等待自己的臨幸一般,看得柱子嘖嘖稱奇。心說這小子怎麼在水裡泡了半天之後,連性格都變了?原來早上叫他起床尋亂,他還不情願,說是沒睡夠呢,今天顯得特別亢奮啊?
「來幫忙!」寧紀麻利地將繩子綁在自己身上之後,就讓柱子過來,幫他把石頭一起扔進水裡。
很快,寧紀就在河道當中,依靠著大石頭跟繩子的幫助,成功地佇立在了湍急的水流當中。
閉上眼,寧紀再次沉浸到忘我的境界當中。整整一個上午,他都潛心於對柱子所說的那種感覺的潛心研究。暫時還不知道那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寧紀想當然地暫時把它定性為『太極』。當然了,事後絕冰的話也證明了,這的確是利用了太極的奧義。
柱子中午叫他吃飯的時候,他已經能夠靠著身體本能地感受,體會著河道當中水流的變化。雖然那湍急的流水擁有強大的衝擊力,但有了一個尋找的方向,寧紀很快就捕捉到了那種可以不受外力影響的狀態。只可惜他的捕捉只是瞬間,很快就被打回了原型。每次嘗試著邁步向後退的時候,那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說,如果身子動作幅度不大,寧紀還能捕捉到那種奇妙地感覺。就好像是身體在水流當中找到了一種絕佳的姿勢跟狀態,可以完全不受水流的影響。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影響了周圍的流水。不過每當他試圖後退的時候,那種奇妙地感覺,就會立即消失,讓他十分地鬱悶。
不過寧紀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而是一遍遍地不斷嘗試著。
柱子依舊在河道邊上,一臉平靜地注視著寧紀。只是時不時地,雙眼當中會閃出異樣的光芒。只可惜寧紀並沒能看到。
山谷當中,一陣勁風從谷口的方向吹了過來,夾帶著不遠處瀑布的震天流水之聲,讓寧紀一次次在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中,被拉回到了現實。
寧紀不甘心,似乎是不滿周圍有些嘈雜的環境,真相用雙手把自己的耳朵給堵起來。那風聲跟瀑布聲響每每讓他分神地時候,他就會格外地懊惱。
看來還是自己的心境不夠平穩啊!寧紀心中如此安慰著自己。他必須要快速地掌握在河道中站立的技巧,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顧不得發牢騷,也不會想到去休息,寧紀午飯之後,就這樣一次次地在湍急地水流當中,尋找著那種稍縱即逝地感覺,卻也一次次以失敗告終。在這種狀態下,時間也飛快地流逝著,轉眼間,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了。
「看來他還不算笨!」也不知道空當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柱子身邊的。對此河道當中的寧紀根本沒曾發覺,甚至連空當的這句話,他都好像沒聽到一般。
「寧小哥本來就很聰明。我相信他會成功的!」柱子卻點著腦袋,很是看好寧紀地樣子。
「希望如此吧!」空當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沉默了片刻之後,話鋒一轉地問道:「你好像對他有好感?」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柱子並沒有回答,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跟空當相處多年,他十分了解這個同門師弟的脾氣。
「沒錯。我的確不喜歡他。」空當並沒有否認,而是很乾脆地點頭承認了下來。
「為什麼?」柱子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覺得他沒那個資格!」空當只是淡然地解釋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他也不怕寧紀會聽到,因為他知道,寧紀已經進入到了一種入定的狀態當中。說白了,他已經預見到,寧紀就要掌握在水中佇立的訣竅了。
柱子看著空當離去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色。很快他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轉頭望向了河道當中的寧紀。
此時的寧紀,正雙眼緊閉。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進入到了一種完全平靜地狀態當中。有句話叫做心誠則靈。一天的努力下來,總算沒白費他的苦心。柱子自然不會打擾寧紀難得找到的入定狀態,只是坐在河道邊,靜靜地守著他。
突然間,柱子發現寧紀地身子,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好像是要往後退,似乎又被水流給重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這種情況,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發生了多次,而在一旁觀看的柱子,臉上的笑容卻逐漸加深了。他的確為寧紀感到高興。
寧紀已經可以短暫地捕捉到那種感覺了。之前他能夠在平靜地狀態下捕捉到那一絲感覺,只要稍微一分心,或者試圖向後退,甚至還沒邁出腳步,那種感覺就消失不見了。但現在,他已經能夠嘗試著在那種巧妙地感覺之下,邁出自己的小腿,朝著後方退出了一小步。雖然僅僅是一小步,那種感覺很快又消失不見,緊接著,寧紀又被打回了原型,但這對他來說,卻是一種進步,更讓他欣喜不已。
「柱子,你能下來一下麼?」寧紀轉過頭,對著河道上地柱子招手說道。
「寧小哥,有什麼事情麼?」柱子開口問道。
「我想請你幫我把身上的繩子解開。」寧紀解釋道。
「解開繩子?你就不怕自己被河水給沖走麼?」柱子滿臉地詫異。雖然寧紀已經初窺了那種感覺,但想要在這湍急的水流當中站穩,貌似還不太可能。這樣做可有些冒險啊!
他又怎麼了解寧紀心中的想法呢?寧紀要的就是再次體驗那種被水流沖走的瞬間感覺。就跟習武之人,想打人之前,就要學會挨打一樣。自身的體質不夠,又怎麼能夠練得成強悍的武功呢?這讓寧紀想到了一句名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而且寧紀尋找了大半天,還沒找到那種感覺為何會突然消失的原因,也許就是因為有身上這繩子的干擾,所以他打算放手一試。雖然可能會一次次地失敗,但這時候他也顧不得面子,只能寄希望於柱子一次次地相救了。
「不是還有你麼?」寧紀嘿嘿乾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寧紀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柱子覺得還是可以滿足他的。
很快,柱子就跳下了河道中,並且探手下去,幫寧紀將身上的身子全部解開了。好像是害怕在那一瞬間寧紀就被沖走一般,柱子還用一隻手扶著他的身子。
但很快,柱子地臉上就露出了驚訝地神色。因為他發現寧紀,真的可以在水中站穩了,身子根本沒有絲毫搖晃的意思。
「放開吧,我可以的!」寧紀很是自信地說道。
柱子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點點頭,慢慢地鬆開了寧紀。不過他並沒有離開,而是擋在了寧紀身後兩米處的地方,以便於寧紀被水沖走之後,他可以直接將人給攔下來。
而這次寧紀卻沒讓柱子失望,果然站定在了水中。
「怎麼樣?我就說過,我可以的。現在不要繩子,我也可以在這河道當中站穩了!」寧紀很是得意地大笑道。
似乎是因為得意忘形,寧紀感覺腳下一沉,緊接著身子一晃,就順著強勁地流水,朝著柱子地方向沖了過去。
好在柱子眼疾手快,一把就將他給拖住了。
「不好意思,失誤……失誤!」寧紀有些尷尬,老臉脹紅地趕緊解釋了兩句,趕緊穩定了身形,再次站立在了河道當中,這才繼續說道:「你鬆開吧,我再試試!」
「我相信你能行的!」柱子用力地點點頭,隨後緩緩地鬆開了寧紀地身子,再次朝著後方退出了兩米的位置。
寧紀望著柱子的方向,腦海當中突然間靈光一閃。自己之前一直試圖往後退,結果發現那種感覺消失了。那如果是往前進呢?既然後退不行,那就試試看前進的時候,是否也一樣!
想到了這一點,寧紀當即就決定要實驗一番。
很快寧紀就調整好了狀態,慢慢地挪動著自己的左腳,試圖望前踏出一步。僅僅是這一步,寧紀差點一個趔趄沒有站穩,不過好在有驚無險,雖然有些吃力,但還是穩住了自己的身子。之後,他又很快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狀態,然後試著再次邁出自己的右腳!
每一小步,對寧紀來說,都是一次考驗,也是一種煎熬。在這種湍急的水流當中行走,穩定身形,讓他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好在那種奇妙地感覺,並沒有消失。或者說是在一瞬間的消失之後,很快地就被找了回來,不至於讓他真的被水給衝出去。
這對寧紀來說,又是一次大大的進步。
這一切看在前方的柱子眼中,臉上更是露出了欣慰地神色。
「我成功了?我已經能在這河道當中行走了!柱子,現在不用你幫忙,我都能保證不被水流給沖走了!」寧紀有些興奮,滿臉驚喜地說道。當然了,有了前車之鑑,他並沒有得意忘形。要不然再出醜,丟人可丟大了。
「我說過,你可以的!」柱子滿意地點頭說道。
寧紀心中別提多美了。這一次的成功,讓他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原來追求這種極限的突破,是如此有成就感的事情!
「對了柱子,為什麼我往前的時候,就能夠想辦法站穩,後退就完全找不到感覺了?」寧紀這時候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後退跟前進,其實是一個道理。」柱子卻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一個道理?那你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麼?」寧紀有些詫異,他有些迷糊。
「這個,一樣是那種感覺,沒辦法解釋!」柱子卻無奈地搖頭說道。
寧紀皺了皺眉頭,開始體會柱子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樣的道理?可那種感覺在自己後退的時候,就會消失啊!後退能跟前進一樣麼?畢竟水流,可是朝著自己的後方衝過來的!
寧紀試圖抬起一隻腳,他發現在短時間內,身子還能夠掌握著一種平衡地狀態,但很快就被迫將腳給放了下來。他沒辦法真正在水中做到金雞獨立。這還剛剛學會雙腿站呢,單腿就別提了。
不過這一點點的突破,卻讓寧紀有了嘗試的興趣。他在休息了一會之後,就再次將腳給抬了起來,不等吃不消,他就將腳放了下去。不過並不是筆直地往下放,而是微微望後挪了幾厘米的位子。雖然只是那麼不起眼的幾厘米,但也總算是往後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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