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亂紅樓 第二章：娶不得

    王夫人見邢夫人賈赦二人臉上附耳恭聽的樣子，臉上不顯，心裡卻是冷哼一聲。

    賈母偏心，向來都是朝著二房的，所以就算賈赦才應該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但現在財政在她手上牢牢的把著，就算是大老爺也得看她三分的顏色。

    故作矜持的拿帕子抹了抹嘴角，王夫人臉上帶著和煦。

    「鏈哥兒是個好顏色的，一般的姑娘恐怕入不得他眼。我娘家早逝的那個兄弟家裡有個角色，性格秉性那是一等一的好，偏偏一身麵皮也是個俊的，比起宮裡的娘娘都一點不遜色。」

    賈赦邢夫人臉上對視一眼，臉上的熱絡淡了幾分。

    王夫人見兩人不答話，也不著急，漫不經心的甩了下帕子，又柔柔的開口。

    「那丫頭今年十七，比鏈哥兒小一歲，小名鳳哥兒，最得我哥哥喜歡，所以一直想著以後要給她找一個好人家，一直都是按宗婦培養的，我年紀也大了，府里事情這麼多。我就想著親上加親，等她過門啊，就讓她和鏈哥去我那邊，府里的中饋也就丟給他們了。」

    賈赦邢夫人原本有些不悅的臉色，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都亮了亮，正想問個究竟，外面就穿太醫來了。

    賈鏈在床上還有點懵懂，三十年的宅男絲童子雞的生活，讓他的耳朵里只聽到俊、十七這幾個字。

    美貌蘿莉啊

    心裡溢不住的興奮，賈鏈眼睛看著王夫人放光。

    這裡可不是一夫一妻制，這裡可以有小妾通房......

    太醫進門給賈鏈把脈，手剛一搭上去，就感覺脈搏稍快，再一看面色，心裡鄙夷，朝著賈赦等人作揖搖搖頭。

    「哥兒這病其實說好治也好治，說難治也難治，只是要看根兒能不能除。」

    賈赦邢夫人聞言臉上一紅，看了看面色稍稍好轉的賈鏈，又連忙朝太醫問道。

    「先生何解？但說無妨，只要能治好我家小兒的病。」

    賈鏈見老者和賈赦等人都看向自己，心裡咯噔一聲，直叫不妙。

    那邊才死，難道這邊也活不成？

    心裡忐忑，只見那太醫捋了捋自己的鬍子，搖頭晃腦的開口。

    「公子此番大病，皆因縱慾無度，精氣虧損所致。老夫的病方雖然能補上一二，但是主要還是要平日裡注重保養。最重要的是......」

    意味深長的斜睨了賈鏈一眼，太醫伏身。

    「最重要的是要哥兒兩年內不能行房，否則輕則失了子嗣，重則丟了性命。」

    眾人震驚，賈鏈更是從先前的蘿莉夢中醒轉過來。

    後世中他累死累活單身三十年，最後癌症死了啥也沒撈著。這好不容易穿越過來是個金湯匙，可不能再短命了。

    賈鏈心有餘悸，見賈赦邢夫人等人恨鐵不成鋼的看過來，連忙點頭。

    「做得到，做得到，只要能活著就成。」

    賈赦一愣，心裡高興的同時又多了幾分酸楚。

    這孩子生死先前從來都是置之度外的，今日這番光景，想來這幾日是真的受了一番磨難。

    剛謝過太醫，正準備送出去，那邊賈寶玉已經帶著賈母進門，剛好聽到賈鏈的話，不由心裡又提起幾分。

    「什麼活不活的，不是說已經大好了嗎？」

    賈鏈聞言抬頭，就看到自外而內一老一少，老的身上穿著褐色的衣服，額上勒了塊布，臉上滿是焦急。

    旁邊小的約莫十來歲的樣子，頭上帶了一個頭冠，眉毛上還橫著一根紅布條，身上的衣服也是紅金色的，皮膚粉白粉白，臉盤子又圓又大，濃眉大眼的看著喜慶可愛得不行。

    就是.....就是.....

    忍不住低頭偷摸一笑，賈鏈心頭先前的鬱結去了些。

    這個堂弟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了小辮，又用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黑亮如漆，從頂至梢，一串四顆大珠，還用了金八寶墜角，如果不是面龐帶了幾分英氣，賈鏈絕對會覺得這就是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旁人並不知道賈鏈心中所想，賈赦邢夫人王夫人見賈母到了也都迎了上去。賈母擺手，當先來到賈鏈床前，賈寶玉連忙先朝賈鏈作揖問了好，賈母才又問太醫。

    「老先生這怎麼說，可有大礙？」

    賈鏈老臉一紅，旁邊太醫又畢恭畢敬的跟賈母說了一遍，然後才由下人送了出去。

    賈母用手把賈鏈的頭指了又指，又見他臉上慘白，額上已經開始冒虛汗，又不忍心，只轉身指著賈赦破口大罵。

    「都是你教的，你平日裡但凡對他多上半點心，也不至於這樣。」

    說完不解氣，又看了看臉色訕訕的邢夫人。

    「還有你，你雖然不是他親娘，但到底這麼些年了，他也叫了你這些年的母親，你怎麼不管管！」

    邢夫人臉上尷尬，王夫人不露聲色的隱藏起臉上的譏誚，連忙掏出自己的帕子給賈母擦臉，又給賈赦邢夫人兩人使眼色。

    「老太太別惱，剛我和大哥大嫂還說起這事呢。」

    賈母向來喜歡這個兒媳婦，聞言拉著寶玉的手轉向一旁，臉上的不快到底少了幾分。

    「難為你這個嬸子倒比他老子娘來的親熱，你說，我且聽著。」

    賈赦邢夫人對視一眼，王夫人從旁邊接過丫頭遞上來的茶端到賈母手上，然後才慢慢開口。

    「老太太可記得前日裡我說的娘家那個鳳辣子？」

    鳳辣子？

    賈鏈原本有些尷尬的眼神閃了閃，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一時又記不起來。

    賈母抬頭朝賈赦邢夫人看去，兩人連忙點頭，心裡曉得兩人是知道的，便朝王夫人招手，示意繼續。

    王夫人走到賈鏈床邊坐了，又拉了他的手拍了拍。

    「漣哥這孩子眼界高，相貌平平的他必定看不上，我家那位麵皮兒您是見過的，一等一的好，而且性子剛強，又孝順，剛好嫁過來治治這個多情種子，好生管制著，我到時候再把中饋一併給了她去，哥兒再捐個官兒，順便把府里的差事也一併料理料理，成家立業了，就懂事了。」

    賈母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這樣說，不免多看了王夫人幾眼。

    小兒媳婦什麼脾性她一清二楚，因著百姓愛么兒的緣故，她自小就偏愛小的多一些。後來丈夫死了，大兒子身上又是世襲的官爵，子孫緣又福厚，更是顯得小兒子勢微，所以她又仗著身份偏心一些。只想著自己還在世的時候，大兒子能多多擔待著小的些，免得她百年之後，小的受苦。

    拉著王夫人的手，賈母心頭慰貼幾分。

    「難為你這樣想，那你們兩個怎麼說，到底也是給你們選兒媳婦。」

    話雖如此，賈母語氣卻是頗為冷淡。

    賈赦邢夫人面面相覷，一邊又礙於那人是王夫人這個笑面虎的娘家人，一邊又眼熱她說的把中饋交出來，一時有些侷促。

    賈璉雲裡霧裡聽了半天，這時候腦子靈光一閃，終於知道剛才自己忽略了什麼！

    鳳辣子不就是王熙鳳麼！

    笑裡藏刀、草菅人命、包攬訴訟！哪樣不是她乾的。

    「不行！」

    賈璉被唬了一身汗，雖然作為一個大男人，他並不怎麼了解紅樓夢，但是王熙鳳的惡名卻是耳聞不少，娶不得，這個女人可娶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