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心:皇妃妖嬈 第111章 以什麼為代價

    readx;    秋意轉濃轉蕭,醺然的日光暈著緋色如血的晚霞染紅了大片蔚藍天空,片片金黃自樹上緩緩飄落,無聲滑過耳際。

    驛館之中人影拱動,自發地圍成一個大圈,將一襲白衣、一襲明黃的高大身影環於中央。儘管襖衣加身,秋風掠過之時,立於風中的眾人仍是不禁打了個寒顫。

    漠淵使臣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目光巡視許久也不見二皇子到來,心中更是擔憂。

    遂面色不善地出聲諷刺:「良王殿下今日要我等齊聚於此究竟是為何,難道已經找出了害死我朝太子的兇手嗎?」

    景帝亦是微微側目,深沉威嚴的眸中帶著一絲探究與期許。

    君洛蕭微微一哂,語氣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唏噓:「不瞞使者,本王確實已經查出了殺害貴朝太子的真兇。」

    眾人皆是一怔。

    原本漠淵使臣那句話不過是隨口一說,畢竟這還沒到之前與漠淵約定的五日期限,卻不想良王竟然真的查出來了!

    漠淵使臣臉色微變:「良王可別隨便找個替死鬼來糊弄我們!」

    君洛蕭挑了挑眉,反唇相譏:「是不是替死鬼,使者聽完本王的話不就知道了?」

    蘇紫染眼波流轉,打量在良王身上的?一?本?讀?小說 .ybdu.視線轉而變得深邃,又回頭看了一眼君洛寒,但見他似笑非笑地垂著頭,墨色的瞳孔不知聚焦在何處,就連半點詫異也沒有,似乎是早已知道了一切。

    心中頓時生出幾分計較,其實早在避暑山莊之時她就猜測這男人和良王的關係非比尋常,如今雖仍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這份猜測卻已不單單是猜測這麼簡單。

    景帝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看向漠淵使者:「使者都還沒聽過良王找出的真兇是誰就這麼肯定那只是個替死鬼,難道使者已經知道誰是真兇不成?」

    不等那人開口回答,良王便是一聲輕笑接口:「父皇說得沒錯,使者當然知道。」

    眾人又是一詫。

    什麼叫「當然知道」?

    使者怎麼會知道害死太子的兇手是誰?

    若是知道,又為何遲遲沒有提出來,反而一再地揪著天闕不肯放手?

    漠淵使臣臉色大變,滿場遍尋二皇子的身影,一邊大怒著吼道:「良王可不要胡言亂語,查不出兇手便罷,為何還要憑空誣賴我等?」

    「是誣賴嗎?」君洛蕭勾了勾唇,滿眼皆是嗤笑的意味,「另外,使者可別搞錯了,本王說的知情者只有使者一人,並不包括漠淵其他的隨行之人。」

    「良王!」

    「使者這麼大聲,是生怕本王聽不見,還是自己心虛?」

    別說是在場的天闕眾臣和別國使臣,就連漠淵那些隨行之人也個個愕然不已,雖然不是盡信,可單是這有板有眼的話由良王嘴裡說出來也夠他們消化一陣子的了!

    底下眾人竊竊私語。

    「難道真兇就是漠淵使者……」

    「這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啊……」

    「這分明就是賊喊捉賊啊,自己做了虧心事還想賴到天闕頭上來……」

    「我看他根本是居心叵測,想要藉機挑起兩國爭端……」

    漠淵使臣臉色青灰一片,咬牙切齒地轉過身去,遷怒身後的隨行之人:「他們這是污衊,因為找不出真兇,所以污衊本官!你們這群蠢貨,千萬別受了他們這群卑鄙下流之人的挑撥離間!」

    相對於他這種憤怒的偏激罵聲,君洛蕭身姿筆挺地站在那裡,神色平和,嘴角帶笑,完全就是風度翩翩的優雅君子。

    景帝冷喝一聲:「閉嘴!」

    直到漠淵使臣被他森冷的語氣噎住,他才回頭看著君洛蕭:「良王,你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君洛蕭點了點頭,「父皇可還記得在案發現場看到的那個被人劈碎的浴桶?」

    景帝「恩」了一聲,他方才繼續道:「那個浴桶,就是用來掩蓋兇手犯案罪證的幫凶!」

    眾人俱是大惑不解,一個浴桶,如何掩蓋兇手的犯案罪證?

    「因為漠淵太子根本就不是死於胸前那道傷口,更不是因為血流乾涸致死,而是在那之前就已經中了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名喚紅淚。這是一種很罕見的毒藥,中毒者在死後不會留下任何中毒的痕跡,因而仵作根本不可能驗出個所以然來。」


    他頓了頓,接觸到眾人「那你是如何得知」的眼神,解惑道:「相信各位都還記得當時在案發現場看到的紅色血跡吧?那各位有沒有想過,太子的血明明被水稀釋過,為何還會與正常人的血色相同?」

    見眾人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他沉聲道:「其實紅淚此毒有一個特點,也算是唯一的缺陷,那便是中毒之人的血色會在事後變得比正常人深上幾倍,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兇手要將太子當時沐浴的木桶劈開的原因——就是為了讓其中的水流出來,稀釋太子流出的血!」

    啊!

    所有人都恍惚在了他的話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如此天衣無縫的犯案手法,那兇手究竟是精心布置了多久?

    「怪不得後來會發現這麼多奇怪的事兒……」

    「是啊,我還一直想不通太子為何被人從前面襲擊卻不還手,也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太子死的那晚房裡沒有傳出任何動靜,原來太子早在那之前就已經斷了氣……」

    漠淵使臣怒目圓瞪,冷聲質問:「即便如此,良王又有什麼證據說本官就是那兇手?」

    「本王問過當晚住在院子裡的其他人,有人看到使者和二皇子是最後從太子屋裡出來的兩個人。太子對二位並不設防,要想下手,怕是相當容易吧?」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扔向眾人。

    照著良王這話的意思,兇手還不止一人,就連漠淵的二皇子也牽涉在內!

    漠淵使臣瞳孔一縮,狠狠剜了一眼身後眾人,再次反問:「最後出來又怎樣,本官和二皇子有事和太子商量不行嗎?」

    君洛蕭勾了勾唇:「到了這個時候,使者還想抵賴?」

    他揚了揚手,漠淵隨行之中便有一個走出,對著漠淵所有人道:「二皇子殺害太子,甚至企圖謀奪帝位,漠淵那朝中已經傳來消息,二皇子的人馬都已被捕入獄。如今二皇子之所以不在這裡,就是因為他快馬加鞭趕回漠淵去處理這些事了。」

    「不可能,絕不可能!」漠淵使臣狠狠一愣,腳下趔趄兩步才站穩腳跟,喃喃低語,「太子才剛死,我們明明說好要讓皇上心甘情願地傳位,二皇子怎麼可能這麼草率衝動行事!」

    嘶……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就是變相承認了?

    君洛蕭冷冷一笑:「依本王看,草率衝動的是使者吧?」

    那人這才知道自己受了騙,臉色驟然大變,雙目猩紅地瞪著四周眾人:「你們別聽他胡說,本官方才是情急之下口快說錯了話!二皇子和本官皆是……」

    「到了這時候還要裝……」

    「誰還會信他……」

    「真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

    「必須送回漠淵去,讓漠淵皇帝砍了他的狗頭……」

    沒想到最後的事實竟然會是這樣——又是一個為了皇位之爭而兄弟殘殺的血淋淋的案例,眾人皆是唏噓不已。

    景帝看著君洛蕭,語氣中透著一股滿意的讚賞:「良王,此番你能查出漠淵太子一案的真兇,還解除了天闕和漠淵的潛在危機,朕定重重有賞!」

    「父皇謬讚了,這是兒臣分內之事。」

    夜,暗無邊際,浩渺深邃的夜空不見一顆星子。

    睿王府,書房。

    君洛蕭皺著眉,神色中透著一股惱意,看了一眼紅木椅上墨藍色錦袍的男人,剛毅的劍眉擰得更緊:「今日之事,四弟為何不自己來說,卻要讓本王來領這份功?」

    男人對他的擔憂不以為意,淡漠地輕笑一聲:「這才是父皇願意看到的。」

    「可父皇近幾個月來對四弟的態度不是已經好轉很多了嗎?」

    「那只是父皇用來牽制太子的一種手段罷了。」男人挑了挑眉,輕嗤一聲,沉遂的視線幽幽定格在他身上,「比起這個,三哥今日在驛館可有發現太子的異常?」

    君洛蕭微微一頓,剛毅的下巴慢慢地繃緊起來:「最開始說到漠淵內部作案的時候,太子的臉色就已經起了變化,到後來本王說出紅淚二字之時,他的臉色變化尤其明顯。」

    「不錯。」君洛寒點了點頭,漆黑如墨的鳳眸中掠過一絲冷滯的幽光,「這次的事,應該不只是漠淵內亂,還牽扯到了漠淵與天闕的邦交問題。漠淵太子主和,而二皇子向來主張攻城掠池,哪怕不是天闕,也會是其他國家。若是……」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君洛蕭卻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君洛羽也牽扯進了這件事,那究竟是以什麼為代價與漠淵二皇子做的交易?天闕的領土,還是結盟共同征戰的契約?

    他猛地握緊了雙拳,無論是哪種,他和四弟都決不允許!



第111章 以什麼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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