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宗 第334章 瘋人院（中7）

    「死老頭，放我出去——」別墅內迴響著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你以為你那點三腳貓功夫能瞞的過我嗎？我孫策的後代竟如此的廢物，真是把我們孫家的老臉都給丟盡了！」孫策的語氣絲毫不像是一個父親能對自己女兒說出來的話。

    「哈哈哈哈，嫌我丟人窩囊那就別把我生出來啊！你以為我想有你這樣的老子嗎？」孫小小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還是和自己父親對罵，和當年的爭吵毫無區別。

    「啪~有你這麼跟老子說話的嗎？你可別忘了，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我提供的，只要我一斷掉你的經濟來源，你覺得就憑你這點出息能活的下去嗎？」孫策早已卸下平日裡精英律師所老闆的模樣，往日的得體和善，在此刻都化為了虛有。

    「你不配做父親！」眼球布滿了血絲，現在似乎已經不能用撕心裂肺來形容孫小小的精神狀態了。

    「我不想跟你吵，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一清二楚，這一點上你還是和我很像的，因為我們都是人渣，人渣的孩子始終都是人渣，你改變不了，你身上流著和我一樣的血液，我們之間無論如何都是割捨不斷的。」孫策嗤笑，似在自嘲，又似在自誇。

    餐館內，正值客流高峰期，張文源忙的不可開交。

    「小張，去倉庫拿袋白菜上來——」

    「好咧，馬上就來——」

    夏天的炎熱總讓人心情煩躁，一些性子浮躁的顧客，張口就來：「服務員！服務員呢？」

    「呼~王廚你要的白菜。」來不及擦汗，外邊的顧客早已餓的嗷嗷叫了。

    「幹什麼吃的?我喊你這麼多聲你是沒聽見嗎？」光頭男洪亮的嗓門把周圍的顧客都吸引了過來。

    「對不起，實在是抱歉……」張文源一個勁的給人鞠躬道歉。

    可越是如此，刁蠻的顧客就越得寸進尺：「要是耳朵不好使，就去看醫生，別出來給人惹麻煩！」

    「誒哥，人太多了，有所怠慢實在是抱歉哈，這樣吧，今天這桌就給你免單了，怎麼樣?」餐館老闆聞聲急忙出來解圍。

    男人本就無理，得了便宜還不賣乖，哪怕不是傻子吧？

    「誒，今天這事看在老闆的面子上就算了，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對吧？」男人裝腔作勢的舞弄著。

    「對對對，給我個面子，今日屬實招待不周。」老闆是個客氣人，倒也沒跟男人這種無理取鬧的一般見識。

    一場鬧劇就如此結束了，張文源還想說些什麼？但顧客太多，工作量太大，老闆也急著去幹活，沒說什麼。

    該來的總會來的，老闆是個實在人沒錯，但不代表老闆娘是個善茬，總有秋後算賬的時候。

    「老婆算了吧。」餐館老闆一臉無奈，怎麼也拖不住自家老婆想惹事。

    「小張啊！」

    「老闆娘怎麼了嗎？」張文源剛收拾完餐廳，就看到老闆娘氣沖沖的朝自己走來了，身後還跟著個一臉憂愁的老闆。

    「小張你看哈，今晚這事，是你老闆說給那桌客人免單的對吧？」女人把算計都寫在臉上了。

    「嗯，那個免單的錢就從我這個月的工資里扣吧。」張文源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沒跟老闆娘計較，因為他深知，和老闆娘吵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甚至還可能會因此丟了份工作。

    老闆尷尬的都抬不起頭，老闆娘倒是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對此樂此不疲。

    清理完餐館，都已經3點多了，要不是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張文源都還沒發覺自己今晚還沒吃晚飯呢？

    可現在都這個點了，哪家店還沒關門?

    如此想著，張文源打算回去泡桶泡麵墊肚子就差不多了。

    「文源——」

    「林黎你咋來了？」

    「噹噹當~你看這是什麼?」說著林黎便從身後拿出一袋食物。

    「燒烤?」

    「喲，還是你這狗鼻子靈通，這都能聞到！」林黎一臉誇張的的比劃著。

    「去你的，這麼大的燒烤味，能聞不出來嗎？」張文源有些好氣。

    「誒，開個玩笑嘛！」

    出租屋內，兩人小酌一杯，吃著燒烤，挺舒坦的。

    「文源，在餐館乾的怎樣？」

    「挺好的。」張文源仰頭悶了一口啤酒。

    「在我面前就別硬撐了，要是累了就停下來休息會吧。你看你這黑眼圈比我這小夜貓都嚴重了，臉都滄桑了不少，還有這粗糙的皮膚，跟你以前一點都不像了……」

    說著說著，現場氛圍莫名變得有些傷感。

    硬撐著的外殼霎時瓦解，張文源失聲痛哭起來。

    「我真的不想的，為什麼?」這些日子過得實在不咋地，丟了工作不說，還背負了太多的罵名，著實憋屈。

    「真他媽服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想當聖母，聖母是我們這種屌絲能但起的盛名的嘛？雖然在精神病院工作不咋地，但也總比出外面當服務員好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研究生畢業的高材生，淪落到如此地步，混的實在是夠差的。」喝了點小酒，林黎膽子也大了不少，顧慮少了不少，平日憋在心裡的話也都酒後吐真言了。

    「我只是……只是想為精神病人改變世人對他們的扭曲看法，想讓他們的社會地位能有所改變……」張文源並不是想當什麼聖母，從踏入精神病學這個學科起，張文源便立下了改變精神病人在世人眼中的看法的志向，談不上有多偉大，但也是其畢生的追求了。

    「文源，快收收你的聖母心吧？人家孫小小家可是我們市律師界的大佬家庭，看你平日裡還同情人家，覺得人家可憐，你怕是不知道真正可憐的只有我們自己罷了。」談不上羨慕，單純只是感慨一下罷了。

    「但我覺得她家人對她肯定不好，一個十幾歲出頭的小孩子一直憋著不說話，也不願跟人敞開心扉，有些時候，物質也並不能滿足精神上的需求。」

    「我看你病的不輕，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別人，就算家裡人再怎麼對她不好，人家也是有錢人，不用為了一日三餐而奔波，不像我們為了這三瓜兩棗拼死拼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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