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夫盛寵,婦難從命
江夫人笑,「你果然是商販的女兒,眼裡嘴裡只有錢,以後都要做王妃的人了,可別說出去讓人笑話。」
江明月嘿嘿笑著,將紅色包袱打開,裡面果然是個精緻的小箱子,箱子沒上鎖,她開了箱子,看見裡面的東西滿臉疑惑,「是書?」
&道娘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替我收藏了幾本名家真跡?」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最上面一本淨色封皮的書打開,卻看見了……
一個女人,赤身果體,趴在床沿上,而一個男人同樣未著衣物,在她身後按著她,然後……
她臉上通紅,立刻將書合上扔在了箱內。
江夫人笑,「你自己看看吧,新婚之夜,不要失了禮數,讓夫君敗興。」
江明月低頭絞著袖口,一聲不吭。
江夫人仍然笑著,拉住她胳膊,「後天成婚,明晚可能要忙些,你今晚抽空翻翻,多學一點。還有,有些東西是這書上沒講,聖賢書里更加不會講的:端莊持重的妻子,男人是喜歡,但到了閨房裡,沒男人喜歡端莊持重的。」
江明月又羞又窘,卻還是抬起頭來,「這怎麼可能,不喜歡端莊持重的,難道還喜歡浪蕩輕浮的?」
&聽說過一句話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要能有『妻』的得體,『偷』的可心,那就算是馭夫有道了。堂前端莊,堂下輕浮,他人前端莊,夫君前輕浮,總之,大膽些就行。」
直到江夫人走後,她的話都還迴蕩在江明月耳旁。
收好書冊,讓阿宛等人退下安歇後她才在床上悄悄將書冊拿出來,深吸兩口氣,開始翻看。
床下的,床上的,房裡的,房外的,趴著的,仰著的……看得人面色通紅,氣息紊亂。
這一晚,她睡得並不安穩。
閉上眼腦中呈現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情形,有一些他抱著她,他親她的情景是回憶,而那些更讓人羞躁的情景則是臆想……都怪那幾本該死的破書。
……那也太羞人了,娘說的是真的嗎?男人真喜歡那樣的?
她想,他應該不會,因為他不可能是一個好色之徒。
四月二十,吳王婚禮。
這引無數人期待的婚禮並沒有傳中那麼浩大奢華,但無疑也是江都城少有的盛大婚禮。
滿城飄揚的花瓣,響徹天地的鞭炮鑼鼓,站了一條長街的迎親隊伍,以及飄飄灑灑、人人都有一大把的喜糖——這是最實在的,一個人家大不大方,舍不捨得花錢,就看普通百姓能在這天搶到多少喜糖。而吳王府顯然是大方的,捨得花錢的。
相比起來,江家的嫁妝並不算多,不過誰在乎呢,連人家王爺都不在乎,它再怎麼多,也比不上王府,索性罷了。
吳王楚豫騎著讓人仰頭相望的高頭駿馬,身著精緻華麗的大紅喜服,在紅綢飛舞中穿過條條大街,來到江家門前。
這一天許多人都有幸看到了吳王的真面目。
果真俊朗,果真高貴,那身姿,那眉眼,那神情……樣樣都不敢逼視,帶著天家威嚴。
他臉上沉靜,卻也帶著些許笑意。
等蓋著龍鳳蓋頭的新娘子被喜娘扶出來時,他臉上的笑意終於明顯綻放出來。
鞭炮聲中,新娘子上了花轎,與迎親隊伍一起往王府而去。
江明月坐在轎內,外面是熱鬧的喧譁與震耳的鞭炮,她想看一看他坐在馬上英俊的樣子,卻不敢撩開轎簾。
他們成親了,她就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她沒有記憶,但在江都,她度過了自由自在的三年時光。
三年時光里,她慢慢從十六歲到十九歲,成了旁人眼中最危險的老姑娘。
如果過了二十歲,就完了——別人這樣說。她知道她不可能胡亂嫁人做妾或是為人續弦,為了出嫁而倉促選擇,但很有可能,她會孤獨一生。
可是,在十九歲這一年,在美麗水鄉,富饒江都城,她遇到了他。
江都城門,她的馬車,擋了他的馬。
他們一見鍾情,似曾相識,那一瞬間認定彼此。
為了心中那份心動,她受了他許多折磨與煎熬,卻沒想到他也同樣在意她,而今天,她終於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一切,恍如夢境,如此美好。
&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