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長老首徒宴寧寧看見聞耀時臉都綠了。
試煉場裡,他就是被聞耀小分隊坑死的一員。
「哼。」他沒好氣地瞥他一眼,領著幾人走進主殿。
正中立著三個丹爐,丹爐旁放著早已準備好的靈植,虞長老站在正中的丹爐前,指向自己右側丹爐對姜雀說:「請。」
宴寧寧站到左側丹爐前,手心開始冒汗。
他已經學了一月多,每次都炸爐,連個下品丹藥也沒煉出來,害得他現在一站在丹爐前就開始害怕。
他小心瞥了眼姜雀,她是個金靈根,連靈火都沒有怎麼煉丹,也難為師傅藉口教她再教自己一遍,他這次一定要成功。
「煉丹最重要是對火候的掌控,火候的掌控又考驗靈火的純度、靈力的運用、心境的平和,此三者缺一不可。」
「來,跟著我,出靈火。」
虞長老揮掌,靈火燃。
宴寧寧揮掌,靈火燃。
姜雀揮掌,靈火燃。
虞長老:「嗯......嗯?」
聞耀:「你一個金靈根哪來的火啊?」
姜拂生:「你一個金靈根哪來的火啊?!」
宴寧寧:「你一個金靈根哪來的火啊?!!」
姜雀也是滿頭霧水,她淡定收掌,睜眼瞎說:「這不是靈火,我剛才用了聚火符。」
姜雀邊說邊滅了火。
難道天生靈體生來五行俱全?
不確定,回去試試。
眾人被姜雀的理由說服,宴寧寧撇了撇嘴:「聚火符引出的火可煉不了丹。」
「寧寧。」虞長老低斥。
「姜小徒若不嫌棄,我來為你引火。」虞長老溫聲道。
「火?什麼火?哪裡要火?」朱雀突然聽到刻在它靈魂里的詞,在須彌袋裡撞來撞去,急得要出來。
姜雀剛打開袋口黑鳥就迫不及待擠了出來,看見眼前的丹爐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是要它的朱雀炎煉丹吶。
算他們有品味,它吐出的炎火可是至純之火,能煉出至純之丹。
朱雀紆尊降貴地給姜雀的丹爐下吐了一口火。
赤紅火焰瞬間包圍整個爐身。
虞長老看得愣神:「你這是什麼靈獸?能吐火的鳥可不多。」
只低階靈獸中的火雀,高階靈獸中的玄鳥,再就是神獸朱雀。
這黑鳥看著哪個都不像。
姜雀:「不知道啊,我從天上砸下......」
她突然靈光乍現,霎時明白了什麼,一把將黑鳥塞進須彌袋。
她好像知道這鳥是什麼東西了。
跟白虎玄武玩得那麼好,能吐火,再加上契約它後自己識海內就生了岩漿,不是朱雀還能是什麼。
所以她應該也不是天生五行俱全,而是契約朱雀才有了火,契約玄武有了水,契約鰻鰻有了電,被天雷劈後有了雷。
好傢夥,那她現在可真牛逼,一個人快頂上七個葫蘆娃了。
「師傅,那看起來應該就是只低階火雀,應該是變異了,這才長成了黑的。」宴寧寧提出自己的見解。
「你說得對。」姜雀表示同意。
樹大招風,她沒有成長為大神前越低調越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契約者一死,與神獸的契約便會失效,若真有人看上了神獸因此來殺她,那往後再沒有安靜日子過了。
虞長老也沒再追問,神獸難得,誰也沒把那黑不溜秋的鳥和神獸朱雀聯繫在一起。
姜雀跟著虞長老放藥、封爐、渡靈控火。
虞長老遊刃有餘地控著火,還分心提醒兩人:「開始要用大火煉化靈植,再慢慢轉為小火,讓藥性充分融合,融合得越好丹毒越少,煉出的丹藥品質也越高。」
姜雀一邊控火,一邊想念現代的煤氣爐,這修真界某些方面真的蠻落後的。
她身後,場外聽課的聞耀和姜拂生在小聲打賭。
聞耀:「我賭她能煉出來。」
姜拂生抿嘴:「我賭她炸爐。」
她再厲害也不會樣樣都行吧。
「行。」聞耀又問,「賭什麼?」
「你說賭什麼?」姜拂生反問他。
她幾乎已經猜到了他的回答,要麼『我輸了就陪你一整天』要麼『我贏了那就你陪我一整天。』
他這招用過很多次了,每次都借著打賭的名義要她多陪陪他。
聞耀思考半晌,打了個響指:「腦瓜崩吧,怎麼樣!」
姜拂生:「......行。」
神他媽腦瓜崩。
這樣下去,她遲早跟聞耀處成兄弟。
「注意火候。」虞長老突然一聲低喝。
宴寧寧手猛地一抖,額上冷汗滴了下來。
他靜不下心,他知道姜雀厲害,總怕她真的煉成,視線總往她那邊飄,心不穩火就不穩,火不穩就容易炸爐。
虞長老話音剛落,宴寧寧的丹爐『砰』得一聲又炸了。
......
雖然意料之中,但虞長老還是免不了長嘆一口氣,宴寧寧眼眶立刻就紅了,他又讓長老失望了,他也不想的。
「喂,別哭。」姜雀朝他喊了一聲。
宴寧寧感動勁還沒上來,又聽見姜雀說:「等我煉出來你再哭。」
草。
是人嗎?
宴寧寧憤憤站到姜雀身側,死死盯著她的丹爐:「你要真能一次成功,我把這丹爐吃...」
姜雀開爐了。
爐中間赫然躺著三顆圓溜溜的丹藥。
宴寧寧臉綠了。
虞長老興奮了,忙拿出丹藥細看,宴寧寧、聞耀、姜拂生都呼啦圍了過去。
「求求是下品,下品。」宴寧寧在心裡祈求。
虞長老直接拿起一顆放進嘴裡,望向姜雀的眼神滿是讚賞:「不錯,丹毒極少,靈氣濃郁,中上品。」
「果然優秀,今日起跟我學丹吧。」
宴寧寧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姜雀藏在須彌袋裡的星玉,丹道那面浮現青芒。
聞耀興奮抬手,準備彈姜拂生一個腦瓜崩。
姜拂生沒想到姜雀竟然真的行,氣急敗壞地閉上眼:「來來來。」
「咣——」
姜拂生睜眼,額頭青筋直蹦,冷眼瞧著聞耀,緩緩抽出長劍:「你再彈用力點呢?」
聞耀見勢不對,撒腿就跑,姜拂生提劍就追:「你給我站住!」
姜雀望著那倆不靠譜的,拱手對虞長老致歉:「見笑見笑。」
「無妨。」虞長老大手一揮,遞給姜雀一本丹方,「拿著,回去揣摩揣摩。」
「多謝長老。」姜雀接過丹方,回頭看了眼靈魂出竅的宴寧寧,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
「寧寧啊,送你一句話,少反思自己,多責怪他人。」
「這種時候你就不該哭,你應該提劍砍我,或者把那不爭氣的丹爐大罵一頓。」
「退一萬步來講,虞長老就沒錯嗎?會不會教啊,讓你炸多麼多次爐也不說改改教學方法,你說是不是?」
宴寧寧無神的雙眼逐漸恢復了光彩,看看姜雀,又看看滿臉懵逼的虞長老,猶豫道:「真的能這樣嗎?」
這不好吧。
提劍砍人什麼的,雖然他確實是想這麼幹,但實在太不友好。
至於踹丹爐,那更不行了,多沒禮貌啊。
責怪長老更不用說了,那實在是大不逆,怎能這般不尊師重道。
「怎麼不行?」姜雀拉著宴寧寧走到四分五裂的丹爐前,對他偏了偏頭,「罵罵試試?」
宴寧寧瘋狂擺手,眼神一直在瞥虞長老。
姜雀歪頭看向虞長老:「長老,能否先迴避一下?」
虞長老大概明白姜雀要幹什麼,寧寧這孩子天賦不差,差就差在心態,心事總藏在心裡,他看在眼裡也著急卻一直想不出個好辦法,他擅長丹道卻真的不擅長開解孩子。
也許姜雀可以。
虞長老想到此,十分利落地閃身走人。
寬闊主殿裡只余姜雀和宴寧寧兩人,姜雀先給做了個示範,插著腰中氣十足:「破爐子,一言不合就爆炸,能不能好好過了!」
宴寧寧十分笨拙地跟了一句:「破、破爐子。」
姜雀用眼神鼓勵他繼續,宴寧寧抿抿唇,終於喊出第二句:「破爐子!為什麼我每次煉丹你都炸,我很丟臉啊,你知不知道!」
「我每天每天睡不著,閉眼是你們炸掉的樣子,睜眼還要看你們炸,你是丹爐,不是炸爐,安安穩穩讓我煉個丹能死嗎?!」
「下次再炸,我就把你們通通丟到靈獸谷的糞坑去裝屎!!!」
姜雀:「哇哦。」
宴寧寧起伏的胸膛慢慢緩和,他愣愣摸著胸口:「好像真的...舒服多了。」
「要不要再試試?」姜雀朝殿中還健在的兩個丹爐努了努嘴,「再炸就扔到糞坑去。」
宴寧寧點頭:「好。」
給火、放藥、封爐、渡靈控火,這些事他做過無數次,早已經熟練,不知道是心緒平和還是丹爐怕被扔去裝糞,這次竟真的沒炸。
宴寧寧第一次開爐取丹,捧著手心三顆圓滾滾的丹藥原地站了許久。
片刻後,他淚流滿面地看向姜雀:「成了,我煉出來了......我煉出來了!」
「姜雀你也太厲害了吧!」
「恩?」向來厚臉皮的姜雀都被誇懵了,他煉出來的丹誇她做什麼?
宴寧寧夸完人就捧著丹藥跑出主殿:「長老!長老我煉出來了!我煉出來了!!」
姜雀聳了聳肩,扭頭迫不及待回到嵐雲峰。
她關上院門,放出黑鳥,很嚴肅地盯著它:「是朱雀你就眨眨眼。」
她有味救命藥就是朱雀羽,它要真是朱雀,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