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已過了許多年!
說實話,董俷至今仍未能想起來,顧雍在《三國演義》那本書里算是什麼角色。全//本//小//說//網
不過,董俷依舊尊重顧雍。
這不像是他於郭嘉、荀彧,或者賈詡那種帶有非常主觀的目的性,而是因為顧雍當時給予了他尊重,所以董俷同樣也非常尊重顧雍。更不要說,他和顧雍同出一門的關係。
人常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即便是重生轉世,即便是已經過去了許多年,那骨子裡的性情卻不會改變。
就如同董俷和曹操的相知相交,不僅僅是因為曹操是他所熟知的牛人,而是因為曹操在當時,在所有人都鄙薄他一個良家子出身的時候,給予他足夠的尊重。
所以,即便是現在和曹操成為對手,董俷還是會把曹操當成朋友。
至於劉備……
說穿了,也不過是由一個莫名其妙的誤會開始,最終成了生死仇敵。
相比之下,對於郭嘉的敬重,更多的是因為那傢伙在演義中近乎於妖的詭智。當然,還有一個諸葛亮,雖然說如今的孔明先生,還沒有表現出他可怕的智慧。
所以,董俷和顧雍之間的敬重,是一種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的敬重。
十餘年過去了,顧雍也是遭逢磨難,比之當年更加的沉穩。而自己。不也改變了許多嗎?
只不過,董俷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顧雍相逢。
拉著顧雍,董俷請眾人落座。蘇雙和張宥依舊被董俷安排在上座。看著這兩個已經皓首地老者,激動的熱淚盈眶時,顧雍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願為董俷賣命。
經過介紹,顧雍知道那個和董鐵一起站在客廳外守候的武將,就是薰俷的護衛。越兮。而越兮的父親,青州戟王越辰越老夫子,可稱得上是文武雙全,顧雍也聽說過老先生的名號。要說起來。越兮也算是出身世家,卻甘願做一個護衛。
這的確是出乎顧雍的意料之外。
薰俷和眾人寒暄了幾句,互道了各自的經歷之後,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悠長嘆息。
「我自以為勇冠三軍。卻不成想,還是落了他人地算計。此次因個人之喜好,由著性子折騰,不但沒有達成目標。反而折了郭援,更令彈汗山之戰,功虧一簣。平白成就了那公孫度之名。實在是愧對郭援。更有愧於盧師當年的教導!
今更連累二老,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隨我奔波忙碌,更冒性命之虞,實俷之過。」
說著,董俷站起來,朝著蘇雙和張宥深深一揖。
這可把兩個老漢驚得連忙起身,口中道:「主公,使不得,使不得,小老兒怎擔當起主公如此?折煞我等,折煞我等……」
薰俷正色道:「二老,俷這一揖,二老卻是當的起。若非二老冒風雪尋找,俷如今說不定,還在塞外冰天雪地中廝殺,更說不得,如今已經屍骨無存,怎當不起?」
那蘇雙張宥,仍在客套。
還是顧雍出面道:「蘇先生、張先生,主公行這一禮,你二人端地是受得起,還是不要再客套了……不過主公,經此一事,主公當要務必小心,以後不可輕身涉險才是。」
於無形之中,顧雍已經承認的董俷『主公』的地位。
其實這也沒什麼,早在顧家堡出事的那一天開始,顧雍已經視董俷為主公了。
說實話,小師弟如今地手段,的確是很高明。
那蘇雙張宥,雖頗為富足。可說到底,在許多人眼中不過是一個貪圖利益的奸商,上不得台面。而薰俷,如今是雄霸一方的諸侯,這一禮,就足以讓二人心甘情願地賣命。商人有時候奸詐,但他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尋求他人的認同?
顧雍已不是當年地世家子。
漂泊了半年,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顧雍地思想,也發生了許多改變。
至少放在以前,他絕不會對蘇雙張宥如此客套。而現在,他卻看出了這商人地妙用。
待董俷坐好,蘇雙張宥二人在蘇由張遵的攙扶下也落了座。
毌丘儉沉聲把陳宮地事情,告訴了董俷……
「你是說,陳公台如今就在中山甄家?」
薰俷對陳宮的興趣,要遠遠超過了對甄家的興趣。那可是三國之中,頗為有名的牛人。雖然最後敗給了曹操,但也不能說,陳宮就比曹操的部曲差距非常大。
至少在演義中,陳宮數次為呂布獻策,但呂布最終都沒有接納。
這是個很有本事
雖然說自家麾下,也聚集了不少的牛人。可說起來,不管是徐庶還是龐統,都還有些稚嫩。謀士這活計,不同於武將。武將的武藝練成,只需幾次戰陣就能磨練出來。但謀士,特別是一個出色的謀主,那絕對是需要時間和經歷的沉澱。
若是能把陳宮……
薰俷在心底里思忖起來:西域為我根本,必須要有心腹之人放可以坐鎮。所以姐夫必需要留在西域。如此一來,闇部的溝通就比較麻煩……當初闇部於西域時,主要是為了對付關中馬騰郭憲,還有李傕郭等人。而現在得了關中,闇部的根基,就必須要設在身旁,否則不但是耗費人力物力,還會消耗掉不少時間。
不過,對陳宮此人的了解,並不是很多,闇部不可以交給他。
放在身邊做個謀主,似乎是不錯的選擇……倒不如,把闇部交給師兄來打理?
算了算了,還是回長安以後。和軍師再做商議。
薰俷把思緒收回來,輕聲道:「劫殺袁熙,這件事以師兄你來看,是否可行?」
此刻,他身邊沒有什麼出謀劃策的人,即便是毌丘儉,也並非是有遠謀地人。
顧雍道:「若按照公台所說,只要處理得當,的確是有利於我們迴轉關中。不過。主公當籌謀更遠。以甄家在中山的根底,再有蘇張二翁的配合,他日我大軍殺入冀州,甄家不但可為內應。更可以對安撫冀州,產生出不可估量的作用。」
蘇雙點頭道:「顧先生所言極是。若論較聲名,甄家雖然也是商賈出身,可是比我等要有威望。他不僅僅控制著青、冀、並、幽四州的糧食。更是官宦世家。現任族長甄逸,還有甄逸長子甄豫,都頗有賢名,若利用的好。未嘗不是好事。」
有道是,同行是冤家。
連蘇雙都這麼看重甄家,董俷倒不得不認真的考慮一下甄家的勢力。
他對商賈世家。本就沒有什麼偏見。只是今日甄家能反袁紹。他日是否也會反自己?
收服甄家。地確是好事。
但凡事都有兩面性,卻是一把雙刃劍啊
「幫他除掉袁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我對那陳宮,比對甄家的興趣更大。」
顧雍聞聽,不由得笑了起來。
「主公若是想要那陳宮效力,也不會太難。算起來,陳公台本就是主公的麾下。當年他奉太師的求賢令而入洛陽,只是未等到機會,太師就出了事故。雍與這陳公台曾有過詳談。卻發現他對主公,還是頗有好感,只要主公相召,他定會依附。」
「若是這樣……倒值得幫一幫甄家!」
「嘿嘿,其實甄家現在對主公,可說是望眼欲穿。要不,可由蘇翁派人,前去通知?」
話剛說到這裡,門外董鐵邁步走進來,插手道:「主公,田莊外,有中山甄儼與陳宮兩人,隨顧先生家眷車隊抵達。」
薰俷一怔,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曹操來了?」
顧雍不由得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董俷。
「啊,這個是……是當年我在陽時的一段典故,意思是說,說什麼,來什麼。」
薰俷張口胡說八道起來,暗自叫苦:我怎地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諸公,既然陳公台已經來了,我等也不可怠慢,隨我一同前去,迎接他們。」
忙把話題岔開,董俷起身向外走去。
顧雍等人緊緊跟隨在董俷的身後,董鐵和越兮兩人,則伴隨在他左右。
這時候,蘇飛帶著護衛,保護著顧雍的妻小走進了田莊。遠遠地,就見一個面目猙獰,宛如雄獅一般魁梧的青年帶著一群人,迎面走來。雖然沒有見過董俷,蘇飛也曾聽說過董俷的長相。如此秉異的相貌,除了那西域暴虎,還能有誰?
不僅是蘇飛,甄儼和陳宮也看到了董俷。
事實上,老甄家一早就派人盯著蘇雙家地動靜。顧雍等人夜半剛一出發,陳宮就得到了通知。雖然不知道顧雍他們去了何處,但卻已能肯定,與董俷有關。
於是,急急忙忙的趕到了蘇家田莊,正碰上了蘇飛等人離開。
陳宮和甄儼,也算是賴上了董俷。也不管蘇飛是否答應,反正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而蘇飛,還真的就不好翻臉,只能帶著這兩人前來。
「草民甄儼(陳宮),叩見大都督!」
甄儼和陳宮上前行禮,卻被董俷一把攙扶住。
「甄公切莫如此,俷不過是一落難之人,還需甄公多多照顧……」
說
目光就落在了陳宮地身上,「俷久聞先生之名,只可識。今日一見,俷甚幸之,甚幸之!」
這話可不是客套話。
甚至在董俷沒有出生地時候,就知道陳宮地大名。
陳宮卻不禁奇怪:我生平不喜結交他人,在長安時,也沒有幾個人知曉我的名字,你又如何久聞我地名字?
不過,看董俷說的真切,不帶半點虛假之意。
陳宮心下道:莫非就是因為長安地事情。才知道我嗎?定是這樣,否則何來『久聞』二字。
「宮亦仰慕大都督久矣,今日得見,實宮之幸事!」
眾人客套完畢,董俷一手拉著陳宮,一手拉著甄儼,往大廳走去。
這一招,還是學那《三國演義》裡的曹操。那廝不也經常拉著男人的手,往屋裡走嗎?
不過這一手。似乎很有用。
只看陳宮甄儼那激動的模樣,就知道這牽手的威力有多麼巨大。
蘇雙張宥,帶著自家的孩兒,去準備酒菜。董俷等人在大廳里重新落座後。顧雍向他介紹了蘇飛。
蘇飛?
這名字沒有半點印象,董俷好奇的問:「伯玉精於水戰?」
蘇飛恭敬的回答:「雖不說精通,但馳騁於大江之上,就如陸地行走一般簡單。」
好大的口氣!
薰俷印象之中。三國里地確有幾個精於水戰的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巴郡甘寧甘興霸。當初董俷在歷陽時,曾為秦推薦過幾個人。
但是後來黃忠說:甘寧沒有找到,不過蔣欽周泰卻是歸順了。秦死後。黃忠本想約二人一同前來投奔董俷。只是這兩人卻以不習北地為由,拒絕了黃忠的邀請。
每每想起來,倒也算是一個遺憾。
沒想到。如今居然出了一個蘇飛。三國之中。地確是藏龍臥虎啊。
「若於大河之上,當如何?」
意思是說:你在長江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如果在黃河,你敢說這話?
蘇飛想了想,搖頭道,「這卻不敢保證,大河與大江水勢截然不同,飛從未見過大河,所以不敢說能怎樣。不過,這水戰之事,也就是那樣子,只看個人的運用。」
這不是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人!
薰俷很滿意,輕輕點頭:這傢伙,我喜歡……
當下,讓蘇飛落座。薰俷扭頭向等的急不可待地甄儼看去,甄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反倒是陳宮,卻老神在在,似乎頗有把握。
「二公子,你所說的事情,師兄已經都和我說過了。」
「那大都督意下如何?」
不等董俷開口,顧雍突然插嘴道:「二公子,不知甄家……如今存糧幾多?」
「啊?」
那邊甄儼還沒有反應過來,陳宮起身道:「若大都督願意,我家公子願奉糧草二十萬石,以補充關中,緩解雪災之害。」
「是,是,我願意……」
「公台和二公子都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薰俷一笑,「我不要公子這二十萬石糧食,關中雪禍我自能解決。幫二公子料理袁家子,也不是問題。但我地條件是,來年開春之後,我需糧草二百萬石,如何?」
二百萬石?
甄儼當時就傻了……
而陳宮也是一愣,片刻後結結巴巴的說:「大都督說的是,二百萬石?哦,宮明白了!」
「不錯,二百萬石。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們白送,而是以高出冀州糧價地三成購買。」
今冬地北方雪禍,受災地可並不止關中一地。
可以預計,開春之後,北方糧價都將會大規模的上漲,甚至可能會出現糧荒。
薰俷這麼做,怕不僅僅是為了防止糧荒,另一方面,也是一種試探吧。
低聲和甄儼說了幾句話,甄儼點頭道:「若大都督能解決甄家此次危機,來年甄家願依大都督所說之價格,奉五百萬石糧食。」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薰俷和甄儼地手,擊在了一起。
清脆的響聲,令大廳中在座眾人,都不禁為之精神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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