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西身旁的侍衛們覺得莫名其妙,心想這算是什麼意思?
不過看到主教這樣的態度,諾西倒是顯得一臉平靜,默默站在原地等待勞倫斯將禱詞念完後,又喊了一聲。
主教勞倫斯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他,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波瀾:「暗夜種族的大軍都擺平了?」
「我們到了山谷那邊,但是並沒有發現暗夜種族大軍,只有一些魔獸曾經活動過的痕跡。」諾西道,「所以我們判斷,應該是我們的斥候小隊謊報了前線的情況。現在指揮官正率領著光明軍團朝迪珈……」
「沒有暗夜大軍?」勞倫斯表現出一副非常震驚的樣子,看向諾西,「怎麼會這樣,聖騎士斥候呢?他們不是一直在向我們匯報暗夜種族大軍的進軍情況嗎?」
對主教大人的反應,諾西身邊的幾個聖騎士都暗地裡覺得有些不屑。他們猜測,主教勞倫斯在得知北聖堂被襲擊的消息時,就應該明白光明軍團中了調虎離山的計策了,但是現在他卻裝出一副震驚的神態,這裡面頗有意味。
「我已經派人去找那幾個斥候了。按目前的狀況來看,那幾個傢伙應該是謊報了前線的情況,只不過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諾西回答。
其實通過剛才勞倫斯的一番表現,諾西已經知道這位主教大人有什麼樣的打算了。
不出諾西所料,主教勞倫斯顯得十分惱怒:「這群混蛋,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他們的錯誤情報,我們將大部分的力量都投入到了前方,導致後方虛空,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他們對此要付全部的責任。」
寥寥幾句話,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一乾二淨。諾西身邊的幾個聖騎士護衛低著頭,臉上卻無一例外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隨後,主教勞倫斯轉過身,面對正在念誦禱詞的眾人,拿起法杖輕輕一揮,一切聲音就都消失了。
「信徒們,今天我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將成為消滅暗夜種族的動力。我向你們保證,我們現在失去的,將會在不久之後從暗夜種族那裡討要回來。」勞倫斯將法杖高高舉起,「所有在這次戰鬥中死去的靈魂,我為你們祈禱,願你們能在聖光滿布的天國中得到永生。」
信徒們看著從天上灑下的乳白色光華,全都流出了滾滾的熱淚。
十分鐘之後,主教勞倫斯回到了光明種族的一處秘密駐地。許多高等聖職人員已經等候在了這裡,看到勞倫斯和諾西進來,紛紛起身相迎。
「那幾個該死的聖騎士斥候呢?」勞倫斯大聲問道,「把他們全都帶到我的面前來。這些該死的畜生,我要讓他們明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一個情報官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主教大人,剛剛我們得到消息,那幾個斥候全都已經自殺身亡了。」
「自殺?」勞倫斯的眼睛通紅,血絲滿布。
他原本打算將所有的氣都撒在幾個斥候的身上,現在卻像是一記重拳砸在了棉花上,怒火找不到合適的發泄渠道,一抬權杖,將面前的桌子擊成粉碎。
下面的一眾高級聖職人員見主教大人如此失態,全都不敢有任何的言語。他們很清楚,現在的勞倫斯整個人就像是個火藥桶,沒有人傻到要成為那個引線。
相比之下,和勞倫斯擁有相同資歷的諾西就顯得淡定多了,坐在旁邊那張屬於他的椅子上,面色嚴肅地看著眾人。這樣一看,還是這位聖騎士大人更有最高領導者的風範。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勞倫斯對情報官道,「你去查一下,這些斥候在自殺之前都接觸過什麼人,詢問在周邊居住的人,看他們死亡之前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沒過。我覺得整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很可能這些傢伙的身後有一個操縱者,而這個操縱者才是真正和暗夜種族相勾結的人。」
情報官頷首而去。
勞倫斯隨後又對下屬這些高級聖職人員進行了一系列的安排,大多是有關這次事件的善後處理工作的。隨後,他才終於朝眾人揮揮手:「你們都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吧,我和諾西大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商量。」
兩個大佬之間的對話,他們這些作為下屬的自然是沒有權力參與的,於是紛紛頷首離開。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房間裡就只剩下了勞倫斯和諾西兩人。
諾西覺得今天的氣氛有些異樣。雖然他和主教勞倫斯平日裡一起共事,但為了避免有「王見王」的尷尬,一般都是很少這樣兩人談事情的。今天勞倫斯卻有意將自己留下,不知道他葫蘆裡面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諾西大人,今天的事情我有責任啊。」
出乎這個聖騎士的意料,主教勞倫斯一開口,竟然就是這樣帶著一些自責的語氣:「如果今天我能夠聽你的話,堅持將精英小隊的全部力量留在後方,在雙方產生衝突的時候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損失了。」
看著勞倫斯痛心疾首的樣子,諾西雖然覺得這是他應該承受的心理懲罰,但最終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勸解了一句道:「不是你的錯,斥候的情報才是罪魁禍首。」
「表面上確實是斥候的情報錯誤,才導致了這種部署上的失誤。但是從根源上來看,還是我作為主教對敵人的思路判斷不準確造成的。」勞倫斯緩緩搖搖頭,「剛剛我之所以不去承認這點,是因為我作為主教要維持自己的威信,才能保證光明種族整體上不會出現大亂子。但對我自己的錯誤,我是了解並且深深悔過的。」
勞倫斯說完這番話看向諾西,似乎等著對方表一個態度。但是諾西卻什麼都沒說,仍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勞倫斯見對方沒有創造出一個合適的台階讓自己下,只好自己創造出一個,顯得有些尷尬地說道:「這次事件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但是事情已經如此,該受到懲罰的人已經死了,我想這事兒是不是就到此為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