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要動真格了。」
遠坂時臣聽到言峰綺禮通過寶石通信器傳送的實況,抱住了腦袋。
就算是在遠離戰場倉庫街的遠坂府地下.也可以自由地了解發生的一切狀況。和操縱暗殺者的綺禮的合作取得了期待中的成果。事情發展的態勢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惟一在意料之外的是——期望英靈吉爾伽美什成為最強的servant,而將他呼喚出來。吉爾伽美什卻以archer的職階來到了現世。
archer這一職階的特徵是寶具強大。這麼說一點也不為過。吉爾伽美什擁有跟ex級別相當的出類拔萃的寶具,聖杯卻分配給他archer的職階,這件事也許已成定局。但這麼做的結果就是,給予了唯我獨尊的英雄王極高的單獨行動技能,這只能是失算。
時臣畏懼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的威名,想在自己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之內尊重吉爾伽美什的意願。但是難道吉爾伽美什這麼快就逼近了所能容忍的最大極限嗎……
吉爾伽美什這次使出的是他最後的王牌。但是現在還是潛心研究暗殺者的情報的時候。把必殺寶具「王的財寶」再三顯示在眾人面前,這樣輕率的舉動——對付像眼前的servant那樣不知其底細的敵人。
全力以赴是絕對不可取的。
強制擁有單獨行動技能,不依存master的servant的話,只有依靠令咒。這是只能使用三次的強制命令權。把毫無尊重master之心的吉爾伽美什收為servant,這三次強制命令權更是非常寶貴。
無論何時也要從容不迫,保持優雅——這是遠坂家世代相傳的家訓。我把它銘記於心,此刻卻被迫要比別的master先使用令咒……
「master,請你速作決斷!」
通信器的另一端傳來了綺禮堅定的催促聲。
時臣一邊咬牙切齒,一邊凝視右手的鎧甲。
archer那凝視著berserker充滿怒火的眼神,不慌不忙地扭轉了方向。
視線投向了東南方。那邊是深山町的丘陵地帶和高級住宅街。那裡就是遠坂府的所在地。有幾個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呢?原本充滿了暴戾殺意的眼神消失了,變為了厭惡般的眼神。
「用像殿下之類的忠言,鎮住王者——我的憤怒嗎?你越來越大膽了,時臣……」archer非常厭惡地吊起嘴角,壓低聲音吐出了這麼一句話,在他周圍展開的無數寶具一起隱藏了光輝,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你一命,雜種。」雖然archer臉上還是氣憤不平,但通紅雙眸里的殺氣已經退了而去,只是他驕傲的神情依然沒有動搖,黃金archer睥睨著在場的servant們。
「雜種們。下次見面之前你們要離不三不四的人遠一點!看見我的只能是真正的英雄。」
星瞳辰夜看著archer,雙瞳中似乎看到了什麼,雖然有一部分能力因為英靈化而被封印了但還是看透了archer身上的偽裝而已,破解了他身上的那個偽裝道具的魔力波動。看到一個金髮的傲嬌妹子,明明是個御姐身上卻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睡衣,手上似乎還抱著一個小熊?
「下次見,熊寶寶。」星瞳辰夜突然說了一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哈?什麼意思?」不懂就問的征服王最先發問了。他對於星瞳辰夜說的話是一點也理解不了。
「閉嘴,你這個雜……混蛋,閉嘴,再敢開口,本王就幹掉你。」
閃閃妹子開始威脅星瞳辰夜,本來出口的「雜碎」二字卻憋了回去,畢竟現在星瞳辰夜可是握有她的秘密。剛剛己經退去的殺氣再次涌了上來。
「下次一定殺了你!!刁民!」
archer在最後大放厥詞之後,實體就消失了。金黃色的鎧甲失去了質感,只剩下一些殘留的光亮,然後又消失不見了。
這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結局,黃金騎士和神秘的英靈之間的對決就這麼結束了。
「那個archer的master好像還沒有archer剛毅勇敢啊。」
rider呆呆地苦笑著叨念道。可是其他人都知道這不是可以那麼悠然自得的場合。
星瞳辰夜的威脅跟archer不相上下,甚至猶有過之,不僅讓berserker退場,更是逼走了archer,連一絲損傷都沒有。
那仿佛深淵的漆黑空洞的一雙眼洞,也許是失去了興奮的對手,無聊地在虛空中彷徨……
而此時星瞳辰夜其實正在心中暗罵時臣白痴,雖然他時臣最終還是逃不過最終的結局,但是,他知道,那就是每一位英靈心中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驕傲,然而,時臣卻讓自己的從者放棄這份驕傲選擇逃走,這在往後的合作中絕對會造成巨大的溝壑。難怪他最後會那麼悲劇,活該被人挖牆角啊。
「——撤退lancer。今晚的戰鬥到此結束。」魔術師擔心星瞳辰夜的下一個對手會找到lancer,便讓他先撤退了,聲音傳進了戰鬥場地。
「是。」lancer說著靈體化消失了,「那麼下次再一決勝負吧,saber!」
lancer消失後,在場的英靈只剩下了三位,除了星瞳辰夜外的兩位,此時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那位英靈行動起來根本沒有規律可循。
隨著星瞳辰夜的動作,兩人做好了他暴發的準備,可沒想星瞳辰夜只是看著金閃閃離開的方向,搓起雙指打了個呼哨,很快的,碼頭上的火焰坐騎就開到了身邊,星瞳辰夜坐上了坐騎,開始往金閃閃消失的地方追趕過去。
「咔咔咔咔咔……」在其他人毛骨悚然的笑聲中,星瞳辰夜騎著機車消失在了人們眼前。
錯覺嗎?愛麗絲菲爾和saber都感覺到在最後離開時星瞳辰夜似乎朝著這邊凝視了一下。
破壞性的風暴吹亂了戰場之後。寂靜來訪了。
海浪擊打岩壁的聲音,遠遠的街道上的喧鬧聲,開始秘密地點綴著夜空。lancer的master解開了附近一帶密布的結界吧。
saber看著這個戰場上的最後一個人rider,用極為複雜的目光。
「……你究竟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的呢?征服王」
「啊,我沒有仔細地考慮過這件事。」
面對saber的提問,彪形大漢servant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淡然地聳了聳肩。
「什麼理由呀計劃呀,那些麻煩的事情,就讓後世的歷史學家們給我找一個理由吧。我們這些英雄只要隨心所欲,用滾滾的熱血,在戰場上奔馳就行了。」
「……那只能是王者才能說的話。」
saber失望的回答中,態度堅定。她信奉的是廉潔的騎士道,與rider這種肆無忌憚的行動原理相去甚遠。
「噢?難道我的王道是異類嗎?哼,那也是自然的事情。」
rider嗤鼻以笑,對saber挑釁的目光置之不理。
「所有的王道都是獨一無二。身為王的我和身為王的您,本來就是水火不容。……您是要將這個世界徹底地分成黑白兩界呀.」
「這就是我所期望的。今天在這裡我也要——」
「行了行了,不要那麼氣勢凌人。」
「那麼騎士王,我們就暫別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激起所有的熱血與你一戰的。……小主人,您還有什麼話要吩咐嗎?」
在rider腳邊,趴在駕駛台上的少年卻並沒有回答。rider抓住他的領子,拎起來一看,這個身材矮小的master已經翻起了白眼,昏了過去。
「……振作一點呀,你這個傢伙。」
rider嘆著氣把master放入自己的懷中,拉緊了兩頭神牛的韁繩。公牛嘶叫著,發出雷電,從蹄子處發射閃電向天空奔騰而去。
「再會!」
伴隨著雷電的轟鳴聲,rider的戰車向南方的天空中駛去。
愛麗絲菲爾終於從緊張的情緒中解脫出來,舒了一口氣。再次環視四周,周邊一帶滿是瘡痍。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看似所有servant會聚一堂,其中幾個人毫不吝惜自己的寶具,在戰場上肆意炸裂。
「首輪的戰爭就激烈到了如此的程度,這樣的聖杯戰爭在過去有過嗎?」
愛麗絲菲爾並不是懼怕戰場上被破壞的痕跡。聖堂教會的管理人要對聖杯戰爭的隱匿性負責。這裡宛如遭遇了大地震一樣,管理人一定會動員教會的人員。認真清掃戰場吧。
saber還是沉默,凝視著rider飛過的天空。她那伶俐的側臉上沒有剛才拼死搏鬥留下的興奮和憔悴之色.只是凜然而又沉靜地站在戰場上。少女穿著鎧甲的身姿就像一幅畫一樣美得不可侵犯。
「……謝謝你saber。多虧了你,我才活了下來。」
愛麗絲菲爾低頭說著,saber向她報以微笑。
「我面向前方作戰,是為了保護在我背後的您。愛麗絲菲爾。」
愛麗絲菲爾又再次痛感到了,saber的堅強、勇敢和溫柔。
比自己整整小一輪還要多.尚未成年的少女身姿——如此嬌小的身軀,纖細的手腕,但是她是一個真正的騎士,英雄。
「戰鬥現在才開始。愛麗絲菲爾。今夜的戰爭只不過是戰爭開始的最初一夜而已。」
「……是啊。」
「都是勢均力敵的強敵。從不同的時代被邀請來的英雄們……沒有一個實力平平的敵手。」
saber的聲音中沒有焦躁和畏懼。在風暴來臨之前,戰士的心情是既平靜又興奮。戰士昂揚的鬥志和滾燙的鮮血,是無論任何時代任何世界都不會改變的。這是英雄之魂的證明。
少女緊盯著南方的夜空,冷靜地說道。
「這就是……聖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