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北堂藤夜仍然不見絲毫慌亂。他低沉著嗓音,語氣像成年人一般老成,「她給你多少錢,我出三倍的價格。放了我。」
「呵——」,殺手不屑地嗤笑,完全不認為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擁有太多的財富,「北堂少爺是準備給我冥幣嗎?這種東西,你還是留著在地·獄裡好好用吧。」
殺手狂妄地笑,再次把左輪手槍膛。銀色冰冷的槍口直直對著北堂藤夜的腦門——
「北堂少爺,再見了。讓我送你最後一程——」
說完,殺手已經扣動槍把,下一秒要開槍了——
「砰——!」另一道槍聲這樣猝不及防的響起,子彈穿透肉·體,擊爆血管的聲音很快淹沒在漆黑涌動的海潮里。
北堂藤夜原本以為自己的生命這樣結束。可現在看來,並沒有。
他……還活著?
這個認知在他的腦海里盤旋,顯得有些遲鈍。他還不夠強大,沒有人能保護他。
那麼,這個開槍的人,是誰?是誰救了他?
北堂藤夜的思維有些緩慢,他吃力地把腦袋望向槍聲傳來的地方——
只感知到一個嬌·柔的小身影輕輕地把他擁入懷抱里。
女孩清脆的嗓音像鈴鐺,在漆漆的黑夜裡綻放。她說,「你先別說話,你留了好多血。」
小女孩從小書包里掏出了紗布條,笨拙地替北堂藤夜止血,小心地替他纏繞繃帶,「你先忍一忍,我的手藝有點糟糕,可能會弄痛你。」
「沒事……」,北堂藤夜面色蒼白,英俊的面龐滲出涔涔冷汗。他其實很痛,隨時都要昏過去。現在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強撐。
女孩一邊替他纏繞絲帶,一邊說,「要拼盡全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啊。只有自己變得強大了,你才能夠把曾經欺負過你的人,碾壓腳底——」
「嗯。」
「你要活得他們更好、更囂張、更狂妄。這樣,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小女孩在北堂藤夜受傷的肩胛骨處扎了一個蝴蝶結。
她正要把北堂藤夜攙扶起來,她手腕的智能定位手錶發出警報聲音。
小女孩臉色一沉,又把北堂藤夜給安放在地。她在他耳邊著急地說,「裝死人你會嗎?」
「嗯?」北堂藤夜明顯沒料到小女孩的話風會轉換那麼快,他有些跟不她的思維。
小女孩繼續說,「你現在乖乖躺在地,安安靜靜地裝一個死人。明白嗎?要是有人來探你的呼吸,你憋住氣。我現在要先離開一會兒,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說完,小女孩踩踏著柔軟的沙粒,沿著遠處的海岸線奔去——
「……」,北堂藤夜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有一種隨時瀕臨死亡的疼痛感侵襲他。
他覺得自己一定撐不過今晚,他應該快死掉了……
臨死之前,他唯一想要知道的,是女孩的名字。
他活著的十四年,一直生活在爾虞我詐的黑暗世界裡。這個小女孩是除了母親與北堂藤曜以外,唯一對他付出真心,甚至拯救過他生命的人。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唯一的想法是能夠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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