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北,你不要跟著我了,膩沒意思的,我老公對我很好,我兒子很聰明很乖,我生活過得很滿足。」
他卻道:「誰說我跟著你了,只許你吊水,不許小爺生病麼?小爺也是來看病的。」
「看精神病,還是神經病?」
他噗地笑出來:「看相思病。」
奶奶個熊,沒個正經的,狠狠地送他一個白眼:「架子還我,我要去找護士拔針頭了。」
「我真來看病的,我感冒了。」
「不像。」
「要怎樣才像?」
「多少得像我這樣吧。」
「動不動就吊水,這並不是件好事,能吃藥就吃藥。」
「本小姐吃藥無效呢,別擋著我的路。」
「咱們又遇見了,心有靈犀,你說這是不是緣份啊?」
「猿糞還差不多,護士小姐,幫我拔個針頭吧。」
那護士回頭,看到我卻是皺著眉頭跟我後面的人說:「紀先生,你跑哪去了呢,都找你老半天了,你的藥配好了,但是你的感冒還是蠻嚴重的,我們還是建議你住院治療為止。」
我笑著說:「是啊,護士小姐,我覺得他要檢查的不止是感冒,他還腦子有問題,剛才在外面他跟我說北京明天會下雪,還管一個拉二胡的叫孫子,人家不肯叫他小爺,他就跑著讓人家追。」
紀小北縱寵地看著我,一手搭上我的肩頭:「護士阿姨,把我的藥開給她吃吧,把我的水給她吊吧,她吊得膩是味道了。」
「滾,誰認識你。」拉開他的手。
護士有點抽搐:「紀先生,我才二十五歲。」
「阿姨,我知道了。」
我嘆口氣,自個把針頭拔了:「護士小姐,你看他真有病,把這針給他紮上吧。」
胡鬧,就愛鬧。
明明生病會很鬱悶,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卻會讓他鬧得哭笑不得。
紀小北真是一個臭嘴巴,真如他所說的,我的感冒嚴重得不得了,非住院了。
抽血檢查說感染很嚴重,要我在醫院裡住二天。老要來醫院裡一掛水幾個小時,跑來跑去多麻煩,住院,便是住院吧。
方阿姨打電話過來關心了一下,叫我不必牽掛著小宇,他們會好好照顧的。
派了個勤衛兵送些湯水過來,勸我好好在醫院裡住著,先把身體養好。
林夏不在,也沒有什麼人照顧我,醫院裡有護工,只是覺得不過是感冒,沒有必要大驚小怪的請護工來照顧。
也叫方阿姨不必打電話去給林夏,他在c市里出差,也忙著呢。
方阿姨倒是誇讚我,說我懂事得多了。
第二天就是林家的傭人給我送吃的過來,我便問小宇可好。
她道:「小少爺可開心了,爺爺奶奶疼著呢。」
「那倒也是的,就是怕他們太疼他,溺愛過了頭。」
這會兒手機響,一看是林夏打來的便起身到窗口去接:「林夏。」
「老婆,真想你。」
我笑笑,拉開了帘子看著外面的雨。
秋雨一下,只怕又會降溫了,風涼得緊呢。
「林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本來是今晚的飛機,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到北京,不過臨時有些事耽擱了,估計要後天凌晨才能回北京了。」
「這倒也沒有什麼關係,小宇在爺爺奶奶那兒,挺好的,你也不用牽掛。」
「帶得膩煩了,就送過去也挺好。」他輕笑:「老婆,我真想你。你想不想讓我早點回來。」
感覺有點肉麻。輕聲地說:「林夏,蔣媽送湯在這裡,你回來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聽說你有點兒感冒,好好休息著,別到處亂走。」
「嗯,我知道呢,我會愛惜自已的身體的。」
再說了一會就掛掉,蔣媽笑著將湯放在小桌上:「夫人與先生真是恩愛啊。」
我淡淡一笑:「蔣媽你做的湯,可真香啊。」
「先生說夫人喜歡喝湯,不過夫人啊,我告訴你個小秘密,其實先生明兒凌晨五點到北京,因為恰逢假期機票不好訂,老爺子打電話去給先生問先生什麼時候回來,說些什麼我也不知道,只聽到老爺子說明兒個凌晨派人去接呢,準是想給夫人一個驚喜。」
我笑笑:「也不知呢,這湯真的好香好香啊,看著都捨不得喝了。」
「夫人,那我先回去了,還得回去趕著做個午飯。」
「嗯,去吧,我也沒有什麼大礙,明兒個就可以出院了。」還得掛幾瓶水,上呼吸道發炎,火燒一般的痛著。
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吊瓶,玻璃瓶上面除了一張紙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紀小北知曉我最討厭在醫院,又最討厭這些味道這些蒼白的顏色,還會貼一些唐老鴨,喜羊羊之類的。
難受地咳著,拿起杯子要倒水喝,暖水瓶里是空的。
只好用架子撐差點吊瓶,正要拉門,卻讓人往裡推了進來。
紀小北的臉撞進我的瞳孔里,眯了眯眼看他:「你來作什麼?」
他一開口就嗆我:「醫院是你家開的啊,只許你來,就不許我來。」
「你來吊水?」詛咒你也扎針眼兒。
他苦著一張臉:「真巧啊,你也來吊水,吊吊真有愛。」
「跟你說話真會變傻瓜,閃開點,我要去打水。」
他一把搶過我手裡拎著的暖水壺:「這些事是女人做的麼?」
「餵。」
他卻是揚長而去了,護士推著小推車叫:「紀小北,紀小北,你去哪呢,要給你扎針。」
噗地一笑,好啊,惡有惡報,多扎他幾個針眼兒更痛快。
他不嘴賤麼,還管你們叫阿姨呢。
他就住在我病房旁邊,在北京有錢也未必就能住上最好的病房,還得有權,要不然永遠都是滿的,有些時候甚至是一床難求。
我沒有讓林家幫我,只是多花了錢點住了單人間,這一溜兒也都是這樣,紀小北怎麼住進來我也不管,他要住哪兒,他有辦法的。
他把吊瓶往我床架上一放,然後拿了幅牌過來:「玩鬥地主吧!」
「有趣麼?」
「那你想玩什麼?」
「打麻將啊,打暗牌,輸了把我這瓶水輸到你另一隻手上去。」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