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洛清立刻對斐可如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這麼多保鏢,我們去別處。」
斐可如狠狠瞪了一眼洛清,便和他一同離開。
一處偏僻的路燈下,她腳下步子停下,她忿忿不平看著洛清氣惱道:「我越想越氣,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根本沒有說錯話。」
不等洛清說話,她又氣結道:「我們被斐漠給逼的窮途末路哪裡錯了?你自己看看,大宅是斐漠燒的,控制了,媽身上的潰爛已經從掌心開始蔓延了,今天爸又被氣的吐血病倒,我們在江城根本沒有人幫我們。」
「霍震原本是能幫的,可她羅婉心一句話就哄走了霍震,而宮家就更不用提了,宮家就只剩下兩個臭丫頭一點用都沒有,更別提宮家還被斐漠給摧毀了。」
「霍家,宮家都在江城隻手遮天,但是斐漠一出手把他們全部摧毀,他們兩家現在別說遮天,遮廁所都不能!」
「斐雨和艾德文這兩個蠢貨就別提了,只剩下我們,我們和斐漠本來就沒有多大關係,連斐雨這小賤人都無法說服斐漠,我們就別想了,所以我說我們被斐漠給逼的走投無路根本就沒有錯。」
「你知道歸知道,你也別說出來啊。」洛清在斐可如停頓的時候終於接過話。
「我為什麼不能說?」斐可如眼裡兩團火苗,她直視著洛清道:「我這是讓爸爸看清楚眼前的局勢,讓他先好好養好身體再處理事,我也是為她好哪裡錯了?他還誤會我說我要媽媽死,他……」
「這點他沒有說錯。」洛清眼角微挑看著斐可如,聲音低沉帶著提醒道:「你本來就不想讓她活。」
滿腔怒火的斐可如一怔,她臉色一僵又對洛清說:「可我沒有說出來啊,我都說了我會拼命找機會救媽媽,我這話怎麼能聽到爸爸的耳中就變成了我要媽媽死的話了?」
「因為你太心急了。」洛清望著斐可如說著,他對她說:「你急著去表現你自己,卻忘記了岳父正在氣頭上,你的語序順序全部錯誤,你先說了我們被斐漠逼的沒路走,然後又說了斐雨和他親自出面都無法說服斐漠救岳母。」
「這話全部串聯在一起就直白說出了你的心聲是不願意救岳母,而你要是顛倒一下順序去說,那他就不會對你發火了,所以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心急,禍從口出是非常危險的事。」
斐可如聽著洛清的分析,她微愣了下似是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可她臉色一沉不承認自己的錯。
「別囉嗦,我沒有錯,就是爸爸自己想多了,還凶我。」
「他凶你算輕的,難道你忘記他扇你的一耳光?」洛清出聲道。
斐可如面色一僵,她惡狠狠瞪著洛清,「你什麼意思?非要提我挨耳光的事?」
「我錯了。」洛清見斐可如對自己發火,他忙道歉道:「對不起,彆氣了,我錯了。」
「哼!」斐可如惱怒冷哼了一聲。
洛清見斐可如沒有對自己發脾氣,他又想到斐天啟,他嘆了聲氣感慨道:「久病床前無孝子,大難臨頭各自飛……」
斐可如冷著臉挑著眉頭看著洛清問:「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我只是看到岳父他們很可憐。」洛清回應斐可如。
斐可如:「……」
洛清神情耐耐人尋味,他意味深長道:「老了老了,身邊沒有一位真心相待可以說知心話的人,大家只關心的利益……」
斐可如瞬間就聽懂了洛清話里意思,她冷聲道:「你不要亂說話。」
「我可沒有亂說話。」洛清眼眸深深看著斐可如,「你自己看得清楚,現在你爸爸和你媽媽身邊有誰能夠真正關心他們?我們是為了斐氏集團,斐雨只顧著她自己的小家庭不會多管這些事,至於你大哥一輩子心都撲在喬冰身上,他不在江城也不在你爸媽身邊,而斐漠身為他們的親孫子娶妻這事鬧的無法收場……」
「哎……」話沒說完他嘆了聲氣,又說:「不過歸根究底也不能怨你們,他們二老怎麼教育你們的,你們就怎麼生活,我就是感慨他們到老了又病重身邊都是說些恭維假話,而沒有人對他們說真話,甚至都沒有人真心關心他們的健康而感到同情他們。」
「你夠了!」斐可如氣惱呵斥洛清,「我是他們的女兒!你當著我的面說這些找死?」
洛清伸手一摟斐可如岔開話題柔聲道:「夜深了,我們回房間去……」
斐可如看著洛清想罵他,卻到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至少她很清楚洛清沒有說錯,現在爸爸斐天啟的身邊沒有人對他說真心話,但是時至今天的情況不能怪他們,要怪也該怪他們從小就是這樣教育他們利益為先。
掌控權勢,控制別人成為所有人的主人才有說話的資格,他們教的,她和大哥都很努力做到。
深夜的斐家大宅內,洛清和斐可如走在路燈下,路燈將他們的影子越拉越長,最後他們的身影消失。
大宅,終於陷入了沉寂,這一刻全歸黑暗的統治。
翌日清晨。
萬梅山莊。
纖長的睫毛微微扇動,下一刻,雲依依睜開了一雙惺忪的眼眸,映入眼帘的是老公斐漠睡著的模樣,他那清冷的鳳眸合著,讓他俊容線條非常柔和。
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心愛的老公在自己身邊熟睡,她的心裡充滿了暖意。
此時,她腦中一個念頭划過,這個想法在她心裡一晚上,這讓她昨晚很久很久才睡著。
她看了一眼老公斐漠,下刻,她輕手輕腳的從他懷裡起來,小心翼翼不讓自己發出半點響聲的下了床,然後他又看了一眼他,見他閉著眼,她忐忑的心裡稍微放鬆了些許。
而後,她的視線一下子緊鎖在他的黑色西裝褲上。
幸好,傭人還沒有來他們房間拿走他的衣服去清洗,終於給了她的機會,畢竟昨晚她一直都找不到時機支開他。
現在這會他睡著,給了她最好的機會。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西裝褲前,然後伸手去拿西褲……
「你想找什麼?」忽然,斐漠沙啞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臥室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