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雙子Reversi 第二十三章 深夜

    數十名的****將祁山學園內一百多名的師生當作人質，警方果斷出擊，火速解決了事件，將所有疑犯擊斃，事件中沒有任何人質傷亡。

    網絡上、電視上、報紙上，所有媒體都統一著口徑，如此報道著這次校園挾持案。

    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有的人為最近祁山市內的治安感到擔憂，畢竟已經連續發生了好幾起暴力事件。也有人為警方的迅速行動而鼓掌慶賀，認為現在政府方已經做好了措施應對，不會再發生任何大型的暴力事件。

    沒人懷疑過新聞的真假，也沒有人懷疑過真相是否已經被扭曲。

    唯獨悟宇知道挾持事件的始作俑者根本沒有被殺死，他在大批人質湧入化妝間之前就逃離了禮堂，躲在不遠處，看著大批警察和軍人進入到學校。

    滿身滅火乾粉的孫老大帶著幾名手下從禮堂衝出，還沒跑遠就被控制住。期間一槍沒開，孫老大自然沒死，對於這種結果他也沒反抗和埋怨，任由特警和軍方為他帶上黑頭套，迅速帶走，全程加起來不到一分半鐘。

    為什麼到現在還要包庇這個人？他們不是已經和悟國毅鬧翻了麼？

    悟宇始終想不通，直到深夜，他躺在床上，雙眼也難以閉上，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看自己有沒有遺留下任何證據，這些不過只是藉口。只要他閉上眼，耳邊自然而然地響起步槍開火時的聲音，那些人死亡前空洞絕望的眼神，以及一地血紅色的液體。他就站在正中央，瞳孔與修巴魯茲一樣變得通紅，鮮血沿著他的雙手滑落到地面。

    屬於他自己的房內黑暗一片，皎潔的月光將窗外的樹影投射到房間內，一搖一擺。這般光景傳入他的眼睛已經幾個小時，他就好像沒看見一般，活在腦海里的世界。

    冷不防「卡塔」一聲……

    悟宇房間的門被扭開，門外的燈光透入到房間內，悟宇第一時間閉上了雙眼。

    「他也累了吧，同學朋友都被劫持，精神上肯定透支了。看，他睡得多熟？哎……也幸好他沒事，都發生了那麼多事了，不得不說是個奇蹟啊。」悟宇的母親在門前小聲說著。顯然，他說話的對象是悟宇的父親悟國毅。

    「他跟你說他沒被劫持麼？」悟國毅的語氣相當平淡。

    「怎麼了？小宇說他剛好走到教學樓外透透氣，沒想到就發生了那麼一件事，他很怕，第一時間就逃到學校外了。」

    「恩，這樣啊，還真是奇蹟。」悟國毅冷冷地符合著，輕輕關上了房門。

    大概又被看穿了吧？悟宇睜開眼，心裡默默地想道。既然孫老大沒有第一時間被擊斃，逼供之下，悟宇曾經也被捉住這個事實悟國毅自然也清楚得很。

    「怕父母擔心」這樣的理由恐怕也用不了多少次，以後在悟國毅眼皮底下只能小心再小心。

    徹夜無眠，悟宇躺在床上，想到以後的發展，多少有些迷茫。窗外的樹影搖晃得更加厲害，恐怕戶外此刻冷風凌冽，狂風大作，屋內卻是溫暖舒適。

    悟宇覺得與他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幾分相像，即使外面的社會是多麼殘酷，他自己捅了多大的簍子，他的父親都會一一原諒他、幫助他。

    作為一名父親，悟國毅可以算得上是滿分的。但是悟宇不會忘記，他的父親對這個家除外的所有人、對這個社會所做的一切。

    他的父親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惡人，衣冠整潔的怪物。

    花園內的樹還在搖晃著，悟宇眼神的焦點回歸到現實世界，開始感到有些不自然。按道理說狂風總是一波波刮過，花園內的樹冠只會鐘擺一樣搖晃，怎麼會會造成現在那樣一顫一顫的抖動？

    悟宇盯著屋內的樹影，沒過多久，在繁密的枝葉中多出一個人影，正在樹幹上往上爬。

    盜賊？沒人會蠢到偷我們這裡吧。畢竟外面花園內裝著許多顯而易見的防盜攝像器。

    可是那名盜賊真的就這樣爬到樹的橫叉上，縱身一躍。啪塔一聲跳到了悟宇的臥室的陽台。

    經過幾次惡鬥，這種小毛賊悟宇一點也不怕，更何況他陽台的門有著防盜鈴，一拉開就會叮鈴大響。屋內也有一隻七大魔，隨時將來者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悟宇繼續裝作熟睡，沒有驚動那名小賊。小賊在陽台外搗弄了一會兒，居然沒觸發到一點聲響便打開了陽台的門！

    悟宇心裡暗自一驚，還是閉著雙眼，他想著要等那小賊徹底進到房間以後再將他徹底抓住，不留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悟宇一直沒有動彈，聽著小賊躡手躡腳在走在臥室內，過了將近半分鐘，那小賊沒有去光顧他的財物，而是徑直來到他的身邊。

    是要從床頭的柜子開始麼？明明悟宇的電腦桌上就擺著手機和手提電腦。

    悟宇不太明白，人影在他的面前晃動，沒想到那小賊冷不防伸出一隻手摸向悟宇的身體。

    那溫暖卻令人嘔心的感覺，無疑是一隻人類的手在觸摸他的身體……

    悟宇全身一顫，極快速地翻身而起，本能地抓住小賊的手，狂吼道：「修巴魯茲！」

    「大晚上的叫那麼大聲不怕你悟國毅聽見麼。」黑色惡魔慢吞吞地從黑暗中走出來，對現在發生的事一點也不覺得驚訝。「話說，你該不會連這個人是誰都忘了吧？」

    「什麼？」

    悟宇看向那名小賊，臉龐有幾分熟悉，腦海里搜索了很久，才想起一個名字——賈汝敏。

    那名行為怪異，總被人作為談資，但是存在感極低的老師，此時依舊是一身大白褂加上白色襯衫打底，站在悟宇的面前。本來沒有交集的二人站在一起都是件奇怪的事，現在這名古怪老師還要到學生家裡行竊，簡直是天荒奇談！

    一定有什麼原因……

    悟宇沒說話，等著對方先做出舉動。

    「啊哈哈哈，悟宇同學，晚上好啊！」賈汝敏傻乎乎地笑著，身上的衣褲被樹枝勾出了幾個破洞，加上那亂蓬蓬的頭髮還夾著幾塊枯葉，顯得十分淒涼。

    哈哈你個大頭鬼……

    悟宇一下子沒了將「盜賊」嚴懲的心思，他看著賈汝敏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加上剛剛那隻奇異的觸摸，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他依舊緊捉著賈汝敏的手，悄聲問道：「老師，你來我家裡做什麼？」

    正如修巴魯茲所說，悟國毅的房間不遠，此刻最好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響。

    賈汝敏仿佛也懂他的心思，也變得鬼鬼祟祟，說：「呀呀呀，怎麼說得那麼見外，下午不是說好了麼，找個機會我們再聊聊啊。」

    「下午？」

    悟宇鬆開了手，與賈汝敏保持著兩米的距離。現在所有不起眼的線索都聯結在一起，那種「不可能的可能性」在悟宇心裏面蕩漾而起。

    「神之指」是破譯工具，需要極專業的人士才能製作。

    「捉到殺死李蹤的學生」是製作「神之指」的人給予孫老大的條件，事成之後給予孫老大一個沒有後門程序的「神之指」。很明顯這個製作人與祁山學院關係很近，很可能就是校內的一個人。

    「神之指內擁有防止犯罪的程序」，這個製作人顯得無欲無求，他不願別人拿著他的製作品去作大惡，所以孫老二就在不知情之下栽在他的手上。

    綜上所述分析，要是不吹毛求疵去追問為什麼一名老師能製作神之指，眼前這個賈汝敏幾乎符合了所有條件。悟宇唯一不明白的是，這個人為何對李蹤的事還耿耿於懷，難不成他與李蹤是好朋友？這不可能，據悟宇所知，賈汝敏根本在校內根本沒有任何親近的人。

    而現在，賈汝敏說話卻活活像悟宇的老朋友：「是啊，電話電話。電話里不是說我們找個機會再談談麼？」

    「恩，那你現在想和我說什麼？」

    「呀呀啊，你真是冷靜。其實還是那件事，到底啊……」賈汝敏邪笑著，兩眼發光，「就是你到底怎麼把李蹤搞得發瘋還捉住他的？我看到過一次，他可是能將水立刻變成沸騰狀態，是個擁有超能力的危險大叔哦。莫非……」

    他再次向悟宇伸出手，被悟宇一掌拍走。

    「夠了，告訴我為什麼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據我所知，你與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啊哈哈哈，只是因為有趣和好奇啊。沒有任何事物能超越科學，物理、化學幾乎構成了整個世界。我以前總是這樣認為的，世界是多麼的無聊啊！公式、公式、公式，一切都是能解釋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是激素，所有的電子產品都是科技，沒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理解和運算的。

    無聊至極了！但是……嘻嘻……你和李蹤改變了我的看法。我很好奇，你們是什麼，是怪物？還是外星人？」

    那隻蠢蠢欲動的手又要過來扒下悟宇的衣服，再次被悟宇一掌拍走。

    看起來賈汝敏只是好奇，他的行為邏輯都符合他「電腦狂人」的身份。能製造「神之指」，可見這個人相當厲害。要是可以的話，能徹底利用這個人。

    悟宇想到這，便說道：「我是人類，不過擁有超自然能力。」

    賈汝敏一聽，立刻手舞足蹈，在房裡蹦躂起來。「太美妙了！來，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暫時不行，我們先來做個交易吧。」

    「哦？」賈汝敏立刻停下，變得極度低落。「你也要像老孫一樣要賺大把大把的鈔票麼？還真是無聊呢，還以為你還平常人有些差別。」

    「當然不是，不要將我和那些人相提並論。我只是要問你一些問題。」悟宇走去書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他藏起來的「神之指」，向賈汝敏確認：「這是你製作的麼？」

    「啊啦，原來你藏在這種地方，還真是花了點小心思啊。不過啊，我也知道被你藏起來了。我的得意之作可是裝載了定位系統的誒，用過麼，覺得好用麼？」

    賈汝敏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他的手機，搗弄了幾下，出現了一副地圖，上面有個紅點在一直的閃動。悟宇認出來，地圖顯示的正是他家附近，而紅點正好在他的腳下。

    被擺了一道……幸好這個人沒有什麼危險，沒有選擇報警……不過要將賈汝敏和警察聯繫起來那也得花相當大的想像力。

    悟宇嫌棄地說道：「哼，沒用過。之前不知道怎麼用，後來聽說會自動報警也就沒去試了。」

    「還真是可惜呢，這個東西可是能破譯現今世界上大多數的電子產品呢。什麼手機啦、電腦啦、服務器啦。噢，說起來你家附近閉路攝像器還真是多呢。」

    「恩，為了防盜，我家可是市長的住處。」

    「不不不，都是軍方的產品呢，一路潛入到你房間內，破解花了我不少的功夫。」

    賈汝敏從口袋裡又掏出了另一個物件，擁有一個小屏幕和密密麻麻的電線、數據線，看來又是他發明的小玩意。

    軍方……那可能是w設下的監視網……今晚過去那個人應該對自己更加警惕了吧，不過拉攏了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悟宇下定了決心，對賈汝敏說道：「你願意為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付出代價麼？」

    「當然！金錢、大腦、只要我能給的都能給你！」

    「好，既然你有製作『神之指』的能力，我就願意對你說出一切。不過前提有個條件，你以後只能聽我的命令，沒有命令，不能再做出任何超越老師身份的行為。」

    「那我的人生不就要發霉了麼……」賈汝敏沮喪得幾乎就要倒在地上。

    「不過相對而言，我會給你各種有趣的工作。」

    「真的麼？」賈汝敏眼裡再次發出光芒。「那是什麼？」

    「國家，我要你協助我，奪取這個國家。」

    「那是何等的有趣啊！」賈汝敏幾乎又要跳起來。「兩個人與一整個國家為敵，計謀、戰爭，比起電子產品更加有趣啊！但是，抱歉啊，悟宇同學，我答應過一個人，不能做違法的事誒。」

    「但是我的力量相當有趣誒，能超越了這個世界所有科學家的認知。而你將成為知道這內幕的少數人之一。」

    「誒？！！！到底是什麼？！」

    「惡魔，惡魔的力量。出來吧，修巴魯茲。」悟宇說完，那副非人的身軀顯露在賈汝敏的眼前。悟宇邀請一般對著賈汝敏伸出手：「要來嗎，幫助我，創造新的世界。」

    「那當然！惡魔……惡魔……是何等的有趣啊！」賈汝敏顫抖著，接過悟宇的手，另一隻手，則伸向那毛絨絨的修巴魯茲……

    控制一個人，有時並不需要什麼超自然的力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握住他所稀罕的東西就好了。

    悟宇滿意地笑了，獲得了賈汝敏這種專業人士，他的終極計劃，終於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