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小少爺只高光時刻了一天,便再度歸於沉寂,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張紅英又回到了庵堂,閆建勛照樣每兩天一來找茬兒,只是看楊錙城的神情怒氣值明顯不足,武功招式,怎麼看怎麼有種小孩兒撒嬌的味道。
而李老侯爺呢,竟然有閒情逸緻的給楊錙城保媒,驍騎營木統領的嫡長女,楊錙城欣然同意了,以為死去的妻子「守節」一年為由推遲了婚期。
木小姐很是主動,一天一盅湯,三天一套衣裳,五天一件兵器,禮物流水似的送。
木小姐前腳送,楊錙城後腳就把湯倒了餵貓,衣裳扔進火堆,兵器倒是原封不動的留下了,畢竟,這東西-----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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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雞鳴山的米囊花開得血一樣的紅。
西南風起,雞鳴山火隨風起,一飛沖天,一如前年萬歲爺狩獵那日,映紅了半邊天。
無數李家侍衛救援已經來不及了。
閆芳芝眼睛紅彤彤的,殺人的心都有,命令屬下:「先撤出雞鳴山,給我狠狠的查,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不用查了,是人禍,我燒的。」楊錙城翩翩而至,大咧咧的坐下來,將一把匕首扎在了桌案上。
閆芳芝眼中熾紅,幾欲瘋魔:「是你?你背叛了漢王?就不怕我斷了你的銷魂散?」
楊錙城不以為然:「幾個月前我就戒銷魂散了。還有,鄭重聲明一下,我從未背叛過漢王爺,因為,我根本從未歸順過。自當臣子的第一天開始,我便選擇了只做純臣,只孝忠萬歲爺、太子爺、皇后等皇家嫡氏正統,淑妃和漢王只是亂臣賊子罷了。」
閆芳芝:「你火燒雞鳴山,只會加速漢王走那一步的進程。」
楊錙城不以為然:「我既然敢放火燒雞鳴山,便不怕漢王提前造反,他自以為用銷魂散掌控了京畿要地的兵馬,卻不知道,勝男背地裡幫他們解除銷魂散的依賴,京畿要地的兵馬,十之八九仍舊掌握在太子宣手裡。」
楊錙城上下打量著閆芳芝,嘲諷道:「我火燒雞鳴山,不為逼迫漢王,只是幫你降罪。」
閆芳芝如同聽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
楊錙城臉色肅然,不似作偽,待閆芳芝笑夠了,這才接著說道:「如果將你和漢王一起抓了,單種植米囊花、製作銷魂散一項罪責,你就會被叛定為主謀之一,會被誅了九族,包括你的本家閆家,也包括閆家各房的姻親。」
閆芳芝莫名其妙:「本家或姻親,與你何干,閆芳香不是死了嗎?」
楊錙城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你錯了,我娘子不僅沒死,幾天前剛給我生了大胖兒子,起名復生,鳳凰涅槃重生之意。」
閆芳芝面如死灰,那天,她明明親自驗明正身的,閆芳香死得透透的了,竟然沒死,還生了孩子?
想著想著突然悟到了,楊錙城,是在用他殺閆芳香讓她麻痹鬆懈,從而達到讓漢王一系內部土崩瓦解的目的。
閆芳芝嫉妒得發瘋:「楊錙城,你以為你娶了個什麼好東西?你老婆是重生的!她是個妖魔!」
閆芳芝想打楊錙城一個措手不及。
楊錙城一點驚訝的意思都沒有,一臉興味:「我不僅知道我娘子是重生的,我還知道你來自另一個世界。你本意是想用另一個世界的規則改變現在這個世界,到最後卻變了味道,一直在給自己謀私利,想將所有人踩在腳下。」
閆芳芝徹底怔住了,完全沒想到楊錙城竟然連她穿越的經歷都猜出來了,實在是太過聰明。
更難能可貴的是,既然知道閆芳香是重生的,他還很包容她、寵溺她。
包容的程度,足以讓她嫉妒得面目全非。
憑什麼?閆芳香明明沒有自己長相好,沒有自己文採好,頂大天算個會做女紅的女裁縫罷了!
閆芳芝幾近扭曲:「楊錙城,你兒子剛出生就殺生,就不怕報應在你兒子身上?!」
楊錙城情緒穩如老狗,完全不被閆芳芝左右:「你又錯了。你這種人,不值得我親自動手。我不動手,自然有人願意動手。這樣,萬歲爺那兒我也好交代了。」
楊錙城拍了拍手,門外進來一人,出乎閆芳芝的意料之外,是娘親孫亞茹。
此時的孫亞茹,哪裡還有瘋癲模樣,分明就是個十成十的正常人。
孫亞茹惡狠狠的盯著閆芳芝:「閆芳芝,為了我和阿業不被你像對待你爹一樣害了好好活著,我一直跟你裝瘋賣傻。如今,你要被株連九族,我只好先殺了你。你死了,便不會定為主謀,就不會牽扯閆家。」
閆芳芝撒丫子就往門外跑。
孫亞茹追了出來,雙臂緊緊箍住閆芳芝的身體,往山下一滾,落入了一片已成汪洋的花叢之中,很快只剩焦炭一堆,娘兩個,生前意見不統一,死後終於可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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