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的慌亂,夜西戎很能理解。
可現實畢竟是殘酷的,哪怕知道她可能接受不了,可他還是得親自告訴她。
「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不相信!」貝飛還是那麼固執,「就算貝家出了事情,可只要有我父親在,貝家就不會倒下,你不要說這種拙劣的謊言來騙我,你騙你了我有什麼好處?」貝飛憤怒得已經是非不分了。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貝家真的已經涼了。」夜西戎強勢的與她對視,「你看著我的眼睛,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我現在的身份不是以前那個你所認識的夜西戎,我是l國的新任總統,已經任職三年多了。」
「這……不可能……」
貝飛還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她不過是昏睡了一會,為什麼醒來就有人告訴她這麼殘酷的事實?
夜西戎直接打開電視,調整到新聞頻道,上面每天基本都是播放與zf相關的新聞。
貝飛當真在電視上看到了夜西戎,而記者和新聞播報也都稱呼他為總統閣下。
這些消息太過龐大,讓貝飛無法一下子消化,直接愣在了那裡。
而夜西戎也叫了護士進來,讓她當面告知貝飛,現在是什麼時候,自己是什麼身份。
護士雖然覺得奇怪,可這畢竟是閣下吩咐的,她趕緊照做,告知的日期和莫笙剛剛在手機上看到的日期是一致的。
她還稱呼夜西戎為西總,並跟貝飛解釋,夜西戎就是現在的總統閣下。
哪怕她心裡還有一點點小掙扎,可這些,都足夠把她摧毀。
貝飛直接坐在那裡,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
夜西戎看到了她手指上的戒指,心裡有一點苦澀,可苦澀後又是慶幸。
慶幸至少她還很好,沒有出太大的事故。
夜西戎又吩咐護士重新給她掛上點滴,這過程,貝飛沒再掙扎過,整個人沉默下來,眼神也有些發空。
病房裡很安靜,夜西戎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可到頭來又發現什麼安慰的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都不合適。
到是貝飛慢慢的意識過來,也擦覺到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愣了一下問夜西戎,「我這戒指是怎麼回事?」
「我的。」
「你別告訴我,在我昏迷的這幾年,你娶了我?」貝飛無法接受的問道。
「不是。」夜西戎否認。
貝飛這才稍稍鬆懈下來,抬手就要拔掉戒指。
可她在行動前,夜西戎開口了,「雖然我沒娶你,可我們快要談婚論嫁了。」
「談婚論嫁?夜西戎你是有病吧!」貝飛很不客氣的罵道,「你和一個昏迷的人談婚倫家?你是腦子進水了?」
她說話,還是貝飛的語氣和性子,還是那麼直來直往的。
難怪她得罪過那麼多人,夜西戎微微的嘆了口氣說道,「我不是和昏迷的人談婚論嫁,而是和你。」
「你什麼意思?」貝飛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而夜西戎也不知該怎麼說起,頓了頓才說道,「這件事情,我以後慢慢告訴你,現在你想知道其他什麼事情嗎?」
貝飛雖然不滿他這態度,可她現在首要的,不是弄清楚他,而是弄清楚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沉吟了幾秒後,才開口,「把貝家現在的情況都告訴我。」
夜西戎看了看她,估計她已經冷靜了下來,才點點頭,不過在開口之前,他還是提醒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貝飛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才點了頭。
夜西戎便將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她,當然不可能說得很詳細,自然也還沒提及莫笙的那一部分。
可這些,就足夠讓貝飛無法接受了。
貝家沒了。
父親過世了。
整個貝家四分五裂。
而這一切,並非偶然,而是被人算計的。
更可怕的是,算計這一切的人,並不是別人,還是貝瑞,和父親收養的那些孩子。
儘管她已經知道了貝瑞的下場,可她還是很痛恨。
還有餘已詞……
說道這裡,夜西戎也問她了,「你當年接到電話趕回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是余已詞來機場接的我。」貝飛冷然的說道,「我不喜歡他,所以我把他趕下車,自己開車回家的,但是路上的時候剎車失靈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貝飛的臉色有些蒼白起來。
可她是個要強的人,不喜歡將自己的脆弱表現給別人,特別是現在對她來說還算陌生的夜西戎。
她頓了頓後才說道,「這幾年我就一直在醫院裡嗎?那為什麼我的這些傷口看上去都像是新的。」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莫笙本身就沒跟他說太多,大多都是他自己的推測,所以他不知道要怎麼做解釋,貝飛才能接受。
特別是貝飛的性子,很孤冷,就算他解釋了,她也未必相信。
「不管多長,我都得知道,不是嗎?」貝飛冷靜的說道。
「是。」夜西戎點點頭,給她倒了杯水後,遞給她後才說道,「其實,這幾年你不是在昏睡,而是性格轉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在編故事嗎?」貝飛覺得這說法可笑。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荒謬,你可能不信,但都是真的,你知道人格分裂這種事情吧,像24個比利一樣,你有兩個人格,而且是獨立的,你們之間完全獨立存在,唯一相同的,是你和她都共用這個身體。」夜西戎仔細的跟貝飛說著,「她叫莫笙,她比你要稍好一點的是,她知道你的存在。」
貝飛瞪著眼睛,還是那麼不敢置信的模樣。
「這些年,她一直在查貝家的事情,查了很久,也吃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將過往的事情查清楚,眼看著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可你卻出現了……」夜西戎有些為莫笙心疼,「應該是和車禍有關,在你醒來前,她出了車禍,一樣的方式,一樣跌入了鳳鳴江里,我是在聽說她出事後急忙趕過來的,只是沒想到,醒來的不是她,是你。」
「……所以,那個和你談婚論嫁的人,是莫笙?」貝飛明確了一點事情。
夜西戎承認的點點頭,「嗯。」
「這太荒謬了。」貝飛搖著頭,「怎麼可能有這麼扯的事情。」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也只能跟你說這麼多。」夜西戎解釋道,他也很無力,「你現在先什麼都不要想,好好養好身體,也可以利用養身體的這段時間想一下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貝飛想再問什麼的時候,夜西戎已然起身,「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你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稍後我會幫你準備手機等等。」
「你去哪兒?」不知道為何,看著夜西戎這樣,貝飛有些擔心。
儘管她從來不會對旁人有什麼關心的心思,可當她看見他眼神灰暗下去的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我需要冷靜冷靜。」夜西戎說完這句話,便開門出去了。
貝飛抬了抬手,想叫他,可最終卻什麼都沒說,眼睜睜的看著門關上,她的手也無力的垂落下來。
她努力甩開這種複雜的情緒,思索著現在的自己應該怎麼辦。
明明就像是睡了一覺,可睡醒起來卻發現世界都改變了……
夜西戎一個人開車者,沿著公路不停的往前行駛。
明明感覺沒有目的地,可他卻下意識的開車回了家,看著家裡和從前一樣,可卻少了她的身影,那種感覺讓夜西戎很不好受。
曾經莫笙很固執的問他一個問題,問他到底是愛貝飛多一些,還是愛她多一些……
那時候他總覺得他們就是一個人,不存在著愛誰多一點的選擇。
可當他真的面對貝飛的時候,那種冷漠和疏離的感覺,卻叫他那麼難以接受。
有的事,要錯了才知道後悔。
有的人,要失去了在知道愛有多深。
他打開冰箱,看著裡面整齊排放的水,腦子裡就能想到莫笙喝水時的樣子。
這段時間她很乖,沒有喝多少水,所以冰箱裡的水一瓶都沒少。
夜西戎拿起一瓶喝了起來,像她那樣,不顧冰冷的喝了下去。
當冰冷的感覺蔓延整個心的時候,他仿佛能感受到莫笙靠這些冰水冷靜時的心情。
並不好受……
他喝了兩瓶,就已經難受得撐不住,關上冰箱門,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後,又一次出門了。
路上他打電話問情況,剛剛安排去調查這件事情的人給了他消息,「莫小姐離開公司後去了首飾店,坐了一會兒後出來的,又去市場買了東西,然後開車回家,出事的地點就在距離她住所不到一千米的地方,好像是車子失靈直接撞入了江里。」
「問一下阿蒙,車子的情況。」
「問過了,阿蒙說車子剛做過保養,不可能出現這種問題,應該是有人動過手腳的。」
夜西戎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在接莫笙回來的那段時間,他已經將楚家解決了,而譚戰那邊,他也時刻派人盯著。
而且譚戰近段時間沒有太大的動靜,不可能會動莫笙的。
可哪怕他做好了一切防護,也難逃暗箭。
夜西戎強勢下令,「嚴查這件事情,不要錯過任何一點可疑的小細節。」
「是。」
結束了電話,夜西戎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對方是舒錦傾、
因為是陌生號碼,舒錦傾接起的時候很自然的詢問他是誰
「我是夜西戎,我想跟你了解一點事情,你明天有空嗎?」
「跟我了解事情?」舒錦傾有點懵,隨後心裡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是莫笙的事情嗎?她怎麼了?」
夜西戎沉默了好幾秒後,才緩緩而低沉的說了一句,「貝飛醒了。」
一句話,就讓舒錦傾愣住,隨後便是一陣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