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慕煙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醫院外。
司機回頭看了看她,輕聲的詢問,「蘇小姐,是離開,還是留下?」
「我去看看吧,你先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等我,我一會再聯繫你。」
眼前的情況,她沒有辦法去思考去留的問題,隱隱不見了,一切都重要。
當秦雯見到蘇慕煙,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河西爵都回來了,隱隱肯定會沒事的,要不,你還是先走吧。」
「我想等隱隱找到了,再離開。」
同樣作為母親,秦雯能理解蘇慕煙的心情,也沒多詢問了,到是有一點疑惑,「你不是說河西爵要晚才到的嗎?為什麼會提前回來呢?」
關於這一點,蘇慕煙也不清楚,昨晚通電話的時候,他都還說在外地呢,更沒提及回來的事情。
蘇慕煙怕自己多問會讓他起疑,所以才沒過多的詢問。
蘇慕煙似乎想到了什麼,跟秦雯對看一眼。
秦雯急切的說道,「他肯定是察覺了什麼,不然不會這麼突然出現在江城的。」
這個想法,也是蘇慕煙現在所想的。
「不行,慕煙,你現在走還來得及,趕緊走吧,等你到了那邊,我再跟你聯絡。」秦雯抓著蘇慕煙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可我擔心隱隱。」
「隱隱一定會找到的。」這是秦雯給她的保證。
蘇慕煙跟秦雯來到了醫院的後門,她打電話聯絡司機,讓他開車過來接蘇慕煙。
等司機快到的時候,秦雯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河西浩打來的,說是隱隱找到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馬過來。」秦雯激動得熱淚盈眶,掛斷電話跟正車的司機說道,「慕煙,隱隱已經找到了,你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好,幫我照顧好隱隱。」蘇慕煙哽咽的祈求。
秦雯再三保證,車子才離開,不容秦雯細想,馬攔了車,去往找到隱隱的地方。
路秦雯才得知,帶走隱隱的人,是河西軍。
他今天本來打算到醫院找河西浩再說說情,誰知道根本見不到河西浩的人,正好看到秦雯帶著隱隱去看兒科,起了壞心思,讓助理假裝護士把孩子抱走了。
河西軍冒了這麼大的險,是想隱隱成為自己的籌碼,好去跟河西爵談判,至少要保住自己的兒子。
誰知道孩子才剛帶回家,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河西爵談判呢,河西爵帶人找了門。
此時,河西軍家的大廳,情況十分嚴峻。
河西浩跟河西爵坐在一旁,河西爵抱著隱隱,小傢伙已經睡著了,安安分分的在他懷裡睡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多大的事情。
而河西軍顫巍巍的看著兩人,他的太太已經哭得跪在了地,「河西爵,算大伯母求你,你別跟你大伯計較這件事情了,隱隱帶回來後,我都一直在哄著他,他只是走投無路了,才做了這樣衝動的事情,你們放過他吧。」
河西爵捏著隱隱的小手,淡到不能再淡的說道,「你應該感謝他沒有做什麼,不然不是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河西軍狠狠一抖,腿軟的跌坐在椅子。
此時,他家的外面,已經被河西爵的人給包圍了,估計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有多麼的錯誤。
一直都知道河西爵是不好惹的,卻沒曾想,他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
河西軍汗如雨下,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芳芳,你,你別說了,起來吧,起來。」
婦人見河西爵不為所動,又去求河西浩,「弟弟,你哥他是犯糊塗了,你能放過他一次嗎?我兒子現在還在牢裡,如果他再進去的話,我們家完了,我求求你們,放了他吧。」
河西浩也沒說話,表情有些沉。
廳里氣壓又降低了幾分,壓迫得人喘不過氣來。
秦雯這時趕到,一進來,過去抱隱隱,心疼的抱在懷裡親了又親,「隱隱,隱隱,我的乖孫子,你沒事好,嚇死奶奶了。」
「弟妹,弟妹,我求求你,你說說好話吧,你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沒有傷害隱隱,求你們放過我們家吧。」婦人過來抓著秦雯的風衣哭訴。
秦雯有些於心不忍,看了看隱隱,的確好好的,還睡得很安穩,便看向河西爵,張口想說什麼。
河西爵卻率先發話,「這次的事情,一切秉公處理,大伯,大伯母,你們好之為之吧。」
「河西爵,你不能這樣啊,我們怎麼說也是河西家的人,你這樣做真的一點都不念及情面嗎?」河西軍顫抖著手指著河西爵質問道。
河西軍的妻子已經哭癱在地,絕望得連乞求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秦雯還想說話,河西浩這時起身拉著她往外走,「先帶隱隱回去吧,這裡交給河西爵處理好。」
「好吧。」只要隱隱是安全的,秦雯也不想參與這些事情,便跟河西浩一起離開了。
夫妻倆一走,河西軍知道自己是徹底的完了。
他的妻子慢慢的從地爬了起來,想過去再求河西爵,河西軍卻突然大笑起來,「河西爵,你還真是心狠手辣,是要把我們家逼絕路是吧?我告訴你,你這樣做會後悔的!」
河西爵慢慢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袖,動作是那麼從容,可是墨眸里卻是一點溫度都沒有,像此時江城灰暗的天空一樣,黑壓壓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只聽他冷冷的道,「大伯,你應該知道,禍不及妻兒,本來,爺爺這件事情,我沒有太多的為難,也只是希望你兒子受到應有的懲罰而已,可是你居然還不知足,打起我兒子的主意來,你認為,我還有放過你的必要嗎?」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放過我了。」河西軍面如死灰,笑得有些悽厲,「但是河西爵,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你沒有!」
「哦?」河西爵冷峻挑眉,等著他放狠話。
河西軍似乎豁出去了,惡狠狠的說道,「當初我從河西家分支出來,生意不好做,一直走下坡路,我去求老爺子幫忙,老爺子只知道偏心你們,哪裡會給什麼好的生意給我做,所以這些年來,你們的產業越來越大,反而是我,年年虧損,如果老爺子肯施以援手的話,我又怎麼會走到現在?」
他瞪向河西爵,指著他罵道,「都是因為你,當初我承認,把你拐進il,是想毀了你,讓你有把柄,讓你墮落,誰知道這件事情被老爺子知道了,他不知道動用了什麼關係,把你的資料從il除去了,還讓你接手家族的事業,害得我算盤打空。」
河西軍越說越氣,臉漲紅得厲害,渾身緊繃著,只要一鬆懈,肯定會栽倒在地。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河西爵並沒有像河西軍語氣的那樣,怒不可遏,反而淡然得不見一絲陰霾,「你想毀掉我,好讓你的兒子過繼到我家,我說的沒錯吧?」
「……是!」河西軍咬牙切齒的承認,「偏偏沒能將你毀掉,還讓你越來越強大,是我的失算。」
「你失算的豈止是這一件?」河西爵輕蔑的笑了笑。
河西軍眸子一顫,臉是被人說心思的難堪,「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的?」
「最近我在查il的事情,說來也巧,正好知道了這件事情。」
「也好,也好。」河西軍忽然笑了起來,「我本來還害怕你知道這件事情,現在我不怕了,反正我都已經這樣了,到是你,河西爵,你不會得意太久的,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河西爵已然起身,那唇角的淺笑像冷厲的刀鋒一樣,深深的刺入了河西軍的心,「所以,大伯,你現在也應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砰地一聲,河西軍再次跌坐回椅子。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勇氣。
離開了河西軍家,朝南開著車,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這麼漫無目的的開著。
河西爵沒有叫停,他便不敢停下來。
車子這麼繞著江城開了好幾圈,在朝南以為要這麼一直開下去的時候,河西爵說話了,「回老宅吧。」
「少奶奶……」
「回去。」他並不願多談蘇慕煙的事情。
朝南只能應允,將車掉頭,往河西家的老宅開去。
老宅今晚的人有些多,河西決在聽說隱隱出事之後,也趕回來了。
正跟隱隱在玩,河西爵回來了,她原本有很多問題想問,可是在看到河西爵那疲憊的神色之後,便打住了。
月媽做好了晚餐,叫幾人吃飯,秦雯正張羅著呢,「河西爵,吃飯了。」
「你們吃,我有些累,樓了。」
「可是你一直忙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啊。」秦雯有些著急了,「再怎麼,也要先吃飯,在休息。」
「對啊,媽說你這陣子出差肯定沒吃好,所以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做了好吃的呢。」河西決看了看他,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慕煙呢?她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讓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秦雯迴避著河西決的視線,回廚房去端菜去了。
河西浩翻閱著報紙,好像沒聽到這句話一樣。
河西爵的表情,更深,更冷了。
河西決一臉茫然,「你們怎麼了?難道慕煙也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