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陸陽生日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八】八】讀】書,.@.∞o只是看著小張他們幾個臉上都浮現著喜氣洋洋的姿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
回到醫院的時候,陸陽對他們幾個人的到來頗感意外。尤其是小張捧給他的蛋糕竟然讓他感動了好一陣。
然而越是喜悅的氣氛我反而覺得無所適從。跟他們聊了幾句之後,我佯裝有事就先走了。可是離開醫院卻又不知道能去什麼地方,最後只好在醫院旁邊的便利店裡坐了下來。
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著,直到看到小張他們走了,我才回到醫院。
剛進病房,還未說什麼,陸陽便打破了沉默。
「謝謝你。」簡單的三個字讓我覺得很是意外。
我抽了抽嘴角,卻哼笑起來,「你生日的事情我完全不知道,至於蛋糕……是小張他們的主意,跟我沒關係。」
果然這樣的話一說出來,陸陽的眸光都黯淡了不少。
他以為,是我告訴小張這些事情的吧。他以為,我心裡還惦記著他。
很可惜,不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他媽知道那些事情,我想此刻的我或許還在數公里之外的小農村里種著菜,聊著天。而不是站在他的面前,想著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
沉默就此在我們兩人之間彌散開來。之後,陸陽安靜地仿佛不存在一般。而我就這麼看著他,看著他發白的臉色,看著他那條綁著石膏的腿。
「生日快樂。」我淡淡道,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枚戒指。那是之前他向我求婚的,後來丟了……
再後來,岑晏給了我。讓我給他一個交代。
陸陽聽到我的聲音後緩緩轉過身來,視線一下子就落在了那枚戒指上。而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丟了吧……沒有必要留著的東西,還給我做什麼?侮辱我?」
「我沒想侮辱你……」我走到他的跟前,強行拉過他的手,將戒指塞到了他的手裡,「其實我該對你說聲『對不起』的。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多少都有過錯。」
「哈哈……」突然間,陸陽放聲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卻透著無盡的哀愁與無奈,笑著笑著,眼淚就這麼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知道我那天為什麼會出車禍嗎?」
我無言,只是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他仰起臉來,順潤的雙眸盯著天花板就這麼看著,「那天,是我父親的忌日,也是岑晏的生日。可那天,他竟然派人遷走了我爸的墳!他憑什麼這麼做!要不是因為他的話,我爸也不會死!要不是因為他的話,我跟我媽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要不是因為他……我寧可還是一個普通的高中老師。」
「他只是一個私生子,他這麼多年來沒有享受到父愛,難道我就有嗎?他每年生日的時候我爸都會去陪他,可我生日卻沒有一個人記得。同樣都是兒子,可待遇卻是天差地別。」
這番話,是我之前不曾聽過的。我只是知道他們兄弟成仇,可當中的隱晦我卻一點都不知道。
可是看著陸陽這個樣子,我很難說不心疼他。
「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過不好,他過得也不見得好。」
想到他之前說的話,他出事的那天是他們父親的忌日。也是岑晏的生日。可我跟岑晏在一起的兩年時間裡,他卻從未提過生日的事情。
這樣的他,過得其實也不好吧。
「算了,這些話說給你聽你也不會同情我半點。你是他的人,心自然向著他。」陸陽慢慢掰開我的手,「你走吧,我媽那邊我會跟他交代的。」
看著他這樣,我的眼角猛地抽痛了一下。不知為何,仿佛我現在每說出一句話,每做出一個動作對他而言都是傷害。
他住院的這些時日明顯瘦了很多,蒼白的臉上沒有血色,眼睛也沒有神采。說出來的話甚至還透著死亡的氣息。
他這是做什麼?破罐子破摔嗎?
「呵!」我抿了抿唇,驀地笑了起來,「怎麼?我要是走了,你有本事幫我兜著?」
陸陽眨了眨眼,而後又是沉默。
我哼笑了一聲,隨即坐在了他的床邊,「算了,姑且在這邊照看你幾天吧。我真要是走了,你媽有的事能耐讓我回來。」
想到趙女士手裡還捏著我的把柄,我下意識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她到底是怎麼打聽到我的事情的,「寧浮圖」這三個字,已經兩年多沒有人提及了。這裡,除了秦宣然知道我的身份之外,沒有人知道了。
是她自己打聽出來的,還是有人告的密?
只要想到趙女士威脅我時的那副嘴臉,我真想撕了她。
可是,她是陸陽的母親。我能下手?
「蛋糕,你送給護士分了吧。」沉默良久的陸陽,突然拿起床頭柜上的蛋糕交到了我的手裡。
我一愣,隨即揚起笑臉來,「畢竟今天是你的生日,不管怎麼說蠟燭也要吹吧。」
說罷,我將蛋糕盒重新放了回去,打開之後在上面開始插蠟燭,插到29的時候,我突然愣住了。
「你今年多大了?」
陸陽先是一愣,然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31。是不是已經很老了?」
老嗎?想起比他大五歲的岑晏,我搖了搖頭,「不老,而立之年,怎麼能算老呢。」
蠟燭插滿31根,幾乎占滿了大半個蛋糕。我將蠟燭一根根點燃,然後讓陸陽許願。
他笑話說,許願這種事只有孩子才做。
我搡了他一把,那就當一回小孩啊!又沒有人笑話他。
吹完蠟燭後,我問他要不要吃。他搖了搖頭,依舊是滿臉的苦澀。
於是我只好將蠟燭拔了下來,將蛋糕分給了護士小姐。
等我回來的時候,不想卻看到了趙女士。她見我出現,臉上不免掛起了不陰不陽的笑臉來。
「沈小姐真是貼心人啊,都照顧到護士站了。我兒子口渴想喝個水都沒人幫忙,可真是心疼死我了。」一邊說一邊拎起床下的水瓶。晃了晃,裡面是空的。
我懶得跟她計較什麼,上前從她手裡搶過了水瓶,臨出門的時候病房裡赫然傳來了他們母子的爭吵聲。
聲音很大,讓我忍不住停下腳步去聽上幾句。
「媽,你到底跟沈禪說什麼了?我已經說了很多遍,我跟她現在沒有任何的關係,你這麼對她是不是不公平?」
「公平?」趙女士的聲音尖銳的像母雞叫一般,她拔尖著嗓子就嚷嚷起來,「她一做小姐的要什麼公平?好,你說她現在跟你沒關係了是吧。那你前幾晚昏迷不醒的時候你叫的是誰的名字?兒子,媽現在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一個人了。你當初要是跟肖薇在一起,現在還有她什麼事情!你心裡不就是想著要跟那個孽種報仇嗎?媽幫你!媽現在折磨沈禪這個小賤人就是在幫你!」
「媽,你別說了……報不報復岑晏是我自己的事情,這跟沈禪沒有關係。」隔著一堵牆,聽著陸陽這麼對趙女士說話。我真不知道是該心疼他,還是該感激他。
之前他是騙了我不少,可有些事是真是假我能看出來。
我倒吸了一口氣,打算離開。
然而在我邁開腳的時候,卻聽到趙女士這麼說。
「什麼不關她的事情?你告訴我,沈禪是不是被岑晏老婆給墮胎了?」趙女士這話一說,不由得讓我停下了腳步來。
下一秒就聽到陸陽憤然的怒吼聲,「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媽……不會是你跟宋善楠說的吧?」
「是我說的怎麼樣?」趙女士一口承認,「那天你們在病房裡吵架,我可什麼都聽到了。正好宋善楠那天來了醫院,我敢說她肯定一早就知道沈禪懷了岑晏的孩子。不然怎麼可能會來醫院,我說……」
趙女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陽給打斷了。
「媽,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你差點要了沈禪命,你知不知道!」
你差點要了沈禪命……
僅僅是這麼一句話,連讓我站直腰板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大口大口吸了空氣,緊握著的手,指甲已然摳破了掌心。
一直以來,我只將宋善楠當做害死我孩子的兇手,卻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幫凶。
「呵呵、呵呵呵……」我笑了笑,折身走回了病房。
陸陽看到我出現時,不禁愣住了。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慢慢放下水瓶,然後走到了趙女士的跟前,「伯母……您也是一個母親,知道兒子有多重要對不對。我真的很後悔在你摔下樓的時候,我沒要了你的命!」
我說著,猛地朝趙女士掐了過去,雙手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不放。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她!
「咳咳、咳咳……」趙女士被我掐地喘不上氣來,她一邊掙扎一邊從喉嚨深處擠出「救命」兩個字來。
陸陽坐在床上看著我這麼對他媽,急得不行。可惜他的腿上了,壓根就不能多動彈一下。
「沈禪,住手!你住手!」陸陽急的大叫著,幾次想掙扎著從床上下來。
我一路拖著他母親朝病房外沖,衝進電梯的時候,我直接按了最頂層的數字。
趙女士被我一把摔在了地上,她驚恐萬分的望著我,眼睛裡全是驚懼。
看著她這樣,我忍不住笑了起來,「伯母,你很害怕是不是?你不想死對不對?既然不想死,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招惹我?你還知道我多少秘密?除了知道我是在逃犯之外,那你知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麼事?」
我一字一句的說著,緩緩蹲在了她的跟前,話音落下的時候,我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
「我已經殺了人了,我不介意再多殺你一個!」